总署情报房的窗棂上，还沾着晨露未干的水汽。柳如烟将一叠泛黄的线人卷宗摊在桌上，指尖划过 “妖族踪迹” 的标注栏 —— 自昨日林越从共振实验中获失窃案与妖族相关的记忆片段后，她便立刻调阅了近十年所有涉及 “非阴物异常气息” 的情报，却大多是捕风捉影的市井传言，唯有三份边境线人传回的报告，提到过 “冷冽异香”“银纹图腾器物”，与林越记忆中 “妖族使者袖口异香”“腰间银纹佩” 隐隐对应。
“得从线人网入手，尤其是跟妖族、异族打过交道的探子。” 柳如烟收起卷宗，将微型共振仪与 “妖族气息检测符”（苏清鸢连夜特制，遇妖族特有煞气会显淡银色）塞进随身的布囊，又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灰布短打 —— 她要去的 “暗市” 在京城外三里的破庙湾，那里是线人、贩子聚集之地，也是之前黑鸦余党接头的地方，或许能找到知情人。
辰时过半，柳如烟抵达破庙湾。断壁残垣间，三三两两的人裹着斗篷低声交谈，空气中混杂着劣质熏香与药材的气味。她熟门熟路地绕到庙后一棵老槐树下，轻叩树干上的三道刻痕 —— 这是与线人 “老鬼” 的接头暗号。片刻后，一个佝偻着背、脸上蒙着黑巾的老者从树后走出，正是老鬼，他手里提着个装着草药的篮子，篮子底层藏着传递情报的密信。
“柳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 老鬼的声音沙哑，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最近破庙湾不太平，黑鸦的人虽没再来，但总有些生面孔晃悠，身上带着股…… 说不出的冷味儿。”
“冷味儿？” 柳如烟心中一动，立刻取出妖族气息检测符，递到老鬼面前，“是不是像寒冬腊月的冰碴子味，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异香？” 老鬼接过符，指尖刚触到符纸，符面瞬间泛起淡银色微光，他猛地抬头：“就是这个味儿！前几天有个穿青衫的汉子来买‘阴罗草’（炼制阴物的药材），身上就有这味儿，我当时还觉得奇怪，阴罗草是阴物用的，他身上的气息却跟阴物不一样，冷得渗人。”
柳如烟立刻追问：“那汉子长什么样？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 老鬼皱着眉回忆：“个子很高，左手虎口有个银纹胎记，像是朵花；他没说去哪，只问我‘江南乌镇有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还说‘要找带水的宅子’。我当时没敢多问，只含糊应付了几句，他付了银子就走了，走的时候掉了个小玩意儿，我捡了起来，你看看是不是有用。” 说着，老鬼从篮子底层摸出个指甲盖大小的银质碎片，碎片上刻着细密的花纹，正是林越记忆中妖族使者腰间佩饰的同款图腾。
柳如烟接过银片，用微型共振仪检测 —— 仪器屏幕显示 “无十二宝灵脉信号，无阴物煞气，检测到特殊异族灵脉波动”，与苏清鸢之前推测的妖族灵脉特征完全吻合。“这碎片你是在哪捡的？” 她追问。“就在庙门口的石阶下，他走得急，掉在那儿的。” 老鬼答道，“对了，我还听他跟同行的人说‘要赶在满月前把东西运到江南’，好像怕误了什么事。”
“满月前…… 江南乌镇……” 柳如烟将银片收好，又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鬼，“麻烦你再帮我查两件事：一是最近有没有往江南运的大宗货物，尤其是带‘水’字标记的宅子相关的；二是那个青衫汉子的行踪，看看他有没有联系过其他药材贩子。有消息立刻用密信传去总署。” 老鬼接过银票，点头应下：“放心，今晚就给你回信。”
离开破庙湾时，柳如烟的传讯符突然震动，是苏清鸢发来的消息：“刚用妖族气息检测符对李嵩旧宅搜出的青铜符进行二次检测，符内残留的微量煞气中，发现与你描述的妖族灵脉波动相似的成分，推测李嵩当年与妖族有勾结，十二宝失窃可能是妖族与李嵩势力联手所为。”
这条消息印证了柳如烟的猜测 —— 青衫汉子与李嵩旧部的妖族气息同源，且都指向江南，说明妖族不仅参与了当年的十二宝失窃，如今还在往江南转移与十二宝相关的物品。她立刻加快脚步返回总署，途中又收到另一名线人传来的情报：“近三日有三艘挂着‘吴记’商号的货船从京城码头出发，目的地是江南苏州，货舱封闭严密，船员神色紧张，似在押送重要物品。”
回到总署时，林越、赵峥、苏清鸢已在书房等候。柳如烟将银片、老鬼的证词与线人情报一一呈上：“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江南 —— 妖族踪迹出现在破庙湾，青衫汉子提及江南乌镇，还有三艘可疑货船前往苏州，且妖族气息与李嵩旧部残留煞气同源，推测他们是在转移当年失窃的十二宝，或是在江南筹备与十二宝相关的阴谋。”
苏清鸢接过银片，用灵脉分析仪进一步检测：“银片上的图腾是妖族‘水氏’的族徽，水氏妖族擅长操控水脉灵脉，而江南多水，正好符合他们的活动习性；乌镇带水的宅子，很可能是他们的藏匿点或灵脉据点。”
林越看着桌上的江南地图，在乌镇与苏州的位置画了红圈：“看来咱们得派人去江南一趟。柳姑娘，你带两名情报组员先去苏州追查货船下落，确认货舱里的物品；苏姑娘，你准备好妖族气息检测符和共振仪，随后跟进，重点探查乌镇的水宅；赵兄，你留在京城，继续盯紧王怀安，防止他与江南妖族势力联系；我处理完京城的事，也会去江南汇合。”
“要不要通知江南的按察使司协助？” 赵峥问道。林越摇头：“暂时不用，妖族踪迹诡秘，人多容易打草惊蛇，先让柳姑娘和苏姑娘暗中探查，摸清他们的底细和目的，再做下一步打算。”
夕阳透过书房的窗，落在江南地图上，乌镇与苏州的红圈在余晖中格外醒目。柳如烟将银片贴身藏好，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水路 —— 她知道，这趟江南之行不仅是追查妖族线索，更是揭开十二宝失窃真相的关键一步。而那隐藏在江南水乡的妖族势力，或许正是连接李嵩、王怀安与十二宝谜团的最后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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