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营帐,你几乎是立刻瘫坐在席上,指尖冰凉,方才与孙策独对时强撑的镇定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寒意。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那目光中的审视、试探,以及那几乎要破笼而出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灼热,绝非对待寻常臣子该有的态度。
他像是在把玩一件已知的赝品,既恼怒于被欺瞒,又惊叹于这伪造的精妙,更在权衡着是将其摔碎,还是……彻底据为己有。
你用力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从这令人窒息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孙策的态度,而是荆州!是太史慈的安危,是那骤然加速的曹军主力!
你起身,走到帐中简陋的水盆前,掬起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你打了个寒颤,却也驱散了些许混沌。你必须立刻调整策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局。
然而,未等你理清头绪,帐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周瑜压抑着焦虑的声音:“鹤月!”
你心头一紧,立刻道:“公瑾,进!”
周瑜掀帘而入,脸色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凝重,他甚至来不及寒暄,直接递过一小截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的竹管:“子义派人拼死送回来的,只比我们收到曹军动向的暗报晚了一个时辰。”
你接过竹管,指尖能感受到其上传来的、仿佛带着血腥气的紧迫。拧开塞子,倒出里面卷得紧紧的一小片薄绢,上面是太史慈那刚劲却略显凌乱的笔迹,显然是在极度危急的情况下书写:“江陵城外五十里遇伏,非蔡瑁军,疑为曹军精锐!文聘受阻未能接应,我等伤亡近半,被迫遁入西山。信使拼死送出,曹军行动迅疾远超预估,其志不在襄阳,恐在速定荆州全境,切断江东西进之路!事急,盼策应!”
遇伏!曹军精锐!伤亡近半!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你的心头。
太史慈竟然遭遇了曹军精锐的伏击!这说明曹操对荆州的渗透和掌控力度,远超你们的想象,他甚至可能早已预料到会有人联络文聘,提前布下了杀招!
而他的目标,显然不是慢吞吞地接收襄阳,而是要雷霆般扫平一切抵抗力量,包括可能与之联合的文聘,彻底将荆州打造成南下的坚固跳板!
“西山……”你盯着地图上江陵西侧那片连绵的山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太史慈和他麾下的死士被困在那里,前有未知的曹军,后有态度未明的文聘,孤立无援,伤亡惨重,情况危如累卵!
“我们必须立刻派兵接应子义!”周瑜语气斩钉截铁,眼中是罕见的焦灼,“否则他们撑不了多久!”
你猛地抬头看他,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如何接应?派多少兵?以何名义?主公刚定下稳固江夏之策,此刻若派兵西进,深入荆州腹地,与曹军精锐正面冲突,且是为了接应一支……‘擅自行动’的小队,如何向主公交代?张昭等人又会如何攻讦?”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帐内陷入死寂。周瑜也沉默了,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此刻派兵,无异于直接挑战孙策刚刚定下的策略,更会坐实你“擅权”、“通敌”的嫌疑!那隐藏的告密者,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不救吗?任由太史慈和那些忠诚的士卒血染西山?你做不到!这不仅关乎道义,更关乎你未来在江东立足的根基,以及……你对刘备阵营那份无法言说的责任。
进退维谷!
你死死攥着那卷绢帛,薄薄的绢布仿佛有千钧重,压得你喘不过气。
一边是孙策愈发咄咄逼人的审视和江东内部的暗流,一边是太史慈岌岌可危的性命和荆州骤变的棋局。你站在悬崖边缘,无论向哪边迈出一步,都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烛火摇曳,将你和周瑜凝重的身影投在帐壁上,如同两尊陷入绝境的雕塑。
江夏的夜,原来可以如此寒冷,如此漫长。
你知道,你必须尽快做出决断,一个可能影响所有人命运的决断。而无论你选择哪条路,都注定布满荆棘,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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