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议之上,你顶住程普等老臣的压力,使得“刚柔并济”之策被孙策采纳,这无疑是在江东权力核心投下了一颗重磅砝码。
消息传出,各方反应不一。年轻将领与寒门士子对你更为推崇,视你为能与旧有势力抗衡的新兴力量代表,而以程普为首的部分老臣,则对你愈发忌惮,虽表面不再直接发难,但那若有若无的排斥与审视,却如同阴云般笼罩。
你对此心知肚明,却并不在意。
你知道,在这乱世,尤其是在孙策这般锐意进取的雄主麾下,真正的立身之本是价值,是能助他成就霸业的真才实学。你要做的,便是将这份价值,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你积极参与到对严白虎残部的“攻心”方略制定中。
你并未越俎代庖,取代周瑜的指挥,而是凭借对人心、利益的精准把握(其中不乏玉骰带来的微妙启示),提出了几条关键建议:如何选择劝降人选,如何利用严白虎内部头目之间的矛盾,如何许以恰当的官职、财货进行利诱分化。你的建议具体而微,操作性极强,连周瑜听后都赞叹不已,直言“鹤月洞悉人心,瑜不及也”。
在具体执行中,你更是动用了自己初步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你的书坊和货栈,如今已成为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你通过陈七和几个得力的影卫,筛选出几个与严白虎部有所牵连,却又不得志的本地小商贾和游侠,许以重利,让他们充当信使和说客。
结果出乎意料地顺利。在你和周瑜的紧密配合下,严白虎内部果然发生分裂,几个重要头目被成功策反,里应外合之下,孙策大军几乎兵不血刃,便迅速平定了吴郡北部的叛乱,并且最大限度地保全了地方民生,收编了不少降卒。
此役,你虽未亲临战阵,但你在幕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名声,却随着捷报一同传遍了江东。
“颍川陈竹,胸有韬略,腹藏良谋”的评价不胫而走,甚至隐隐有与周瑜并称“江东双璧”身旁“隐麟”的趋势。
孙策对你更是信重有加,赏赐丰厚,军中议事,你的座位已被固定安排在周瑜之侧,地位超然。
这一日,孙策在新建的将军府设宴,庆贺平定吴郡。席间,他意气风发,频频向你与周瑜敬酒。
“伯符能有今日,全赖公瑾与鹤月鼎力相助!来,满饮此杯!”孙策举杯,目光炽热地在你与周瑜脸上流转,那眼神中的激赏与依赖,毫不掩饰。
你举杯应和,姿态从容。眼角余光瞥见坐在下首的程普等人,虽然也随着举杯,但面色却算不上好看。
你知道,表面的和谐之下,旧臣与新贵之间的矛盾,因你的迅速崛起而被进一步激化。
宴会间隙,你离席稍作休息,在回廊处“偶遇”了周瑜。
“恭喜鹤月,此战之后,你在江东算是彻底站稳了。”周瑜手持酒杯,倚栏望月,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程公等人,怕是心中难平。”
你淡然一笑,与他并肩而立,望着庭院中摇曳的竹影:“公瑾兄提醒的是。竹只愿尽己所能,助伯符兄成就大业,至于他人如何想,倒非我能左右。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周瑜侧过头,月光洒在他俊美的侧脸上,眸光深邃:“好一个‘问心无愧’。只是有时,这世间之事,并非问心无愧便可安然。”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鹤月,你志在何方?真的……只想做这江东之臣么?”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却又直指核心。周瑜的敏锐,远超常人。
你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反问道:“那公瑾兄呢?你的志向,又是什么?是辅佐伯符兄称霸江东,还是……有更远的地方?”
周瑜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摇了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个陈鹤月,总是这般……令人难以捉摸。”他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但那眼神中的复杂情愫,却愈发浓重。
他欣赏你的才华,赞赏你的谋略,却又本能地觉得你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这迷雾既让他好奇,也让他心生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被吸引的感觉。
宴会结束后,你回到住所,陈七前来禀报,程普府上的管家,今日悄悄与几个对你颇有微词的将领在酒肆密会。你点了点头,
表示知晓。立威扬名之后,便是暗流汹涌。你知道,接下来的路,需得更加如履薄冰。不仅要应对外敌,更要小心内部的倾轧。
而你真正的目标,那远在北方的仁德之主,他的消息,又何时才能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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