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如一条死狗般瘫在地上，全场死寂。
就在这时，一股远比楚风强大数倍的威压，如山岳般从贵宾席轰然压下！
“竖子，安敢如此！”
一声怒吼，声震全场。
一名身穿黑色唐装、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踏空而出，周身气劲翻涌，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四阶强者！
楚天雄！
楚氏财阀在江城的最高负责人，楚风的亲叔叔！
他悬停在林绝面前，居高临下，杀意凛然。
“林绝！你废人修为，滥杀无辜，与魔头何异？”
“今日，我楚天雄便要替天行道，将你这魔头当场格杀！”
他声如洪钟，蕴含着灵力，瞬间传遍整个会场，企图将林绝彻底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调动人心与官方的力量，形成绝杀之势。
人群骚动起来。
四阶强者的威压，让无数学生脸色苍白，呼吸困难。一些不明真相的观众，眼中也流露出迟疑与畏惧。
难道，林绝真的做得太过了？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指控与威压，林绝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甚至，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楚天雄营造出的沉重氛围。
“替天行道？”
林绝缓缓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半分敬畏，只有看穿一切的冰冷与嘲弄。
“楚天雄，你有什么资格，提这四个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楚天雄脸色一沉，正欲发作。
林绝却不给他机会，声音陡然转厉，字字如刀！
“那我问你，三年前，江城西郊废弃工厂里的‘基因优化实验基地’，是怎么回事？”
轰！
楚天雄的脑袋里仿佛有惊雷炸响，他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化为一抹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怎么会知道？！
林绝根本不理会他的震惊，继续用那审判般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了所谓的‘武道基因飞升’计划，你们楚家暗中勾结妖兽组织，掳掠了一百七十四名流浪者和底层武者。”
“将他们当做试验品，注入狂暴的妖兽基因，最终无一生还，全部化为扭曲的血肉怪物。”
“替天行道？你准备如何向那一百七十四条被你们虐杀的无辜生命，行道？！”
林绝每说一句，楚天雄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全场，从骚动变为震惊，再从震惊变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楚天雄。
“你……你血口喷人！证据呢？！”楚天雄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证据？”
林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朝观众席某个角落的白小胖，打了个手势。
下一秒，赛场中央的巨大光幕，瞬间被一段视频信号接管！
画面阴暗，是一处布满血迹和仪器的地下实验室。
一个个扭曲变形、不成人样的“怪物”在培养皿中痛苦挣扎，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视频中，一个年轻的研究员正向镜头外的人汇报，而那个人，赫然就是年轻了几岁的楚天雄！
“楚总，三号实验体基因崩溃，已经处理。我们从‘黑鳞会’那边拿到的新一批‘素材’，随时可以开始实验……”
画面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铁证如山！
勾结妖兽组织！进行非法人体实验！
每一条，都是足以让整个楚家万劫不复的滔天大罪！
“啊啊啊——！”
楚天雄彻底疯狂了，他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杀意。他知道，一旦这件事坐实，楚家就完了！
“小畜生，我要你死！！”
他不再顾及任何影响，四阶强者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化作一只巨大的灵力手掌，不是抓向林绝，而是轰向那块巨大的光幕！
他要毁灭证据！
然而，就在他动手的瞬间。
林绝的身影，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是一道模糊的黑影，在空气中一闪而过。
快！
快到极致！
在所有人眼中，林绝仿佛只是原地晃了一下。
可当他再次清晰时，他已经站在了楚天雄的身前，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按在了楚天雄的头顶。
而楚天雄那毁天灭地的灵力巨掌，在距离光幕一米处，寸寸碎裂，化为虚无。
“你……”楚天雄全身僵硬，他能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宛如远古凶兽般的恐怖力量，正从头顶灌入，瞬间封死了他体内所有的灵力脉络。
那是……龙威？！
“我说过，你没资格。”
林绝的声音，如同九幽之下的神明低语。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楚天雄双眼暴突，全身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丹田气海被瞬间震碎！
他，也被废了！
林绝松开手，任由楚天雄像一滩烂泥般从空中坠落，摔在楚风的身边。
他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从今日起，江城的旧怨，清算完毕。”
“血色黎明，代号‘收割者’。”
他冰冷地宣告，这个名字，如烙印般，深深地刻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
夜，深沉如水。
江城第一武道学院，宿舍内。
床上的林绝猛然睁开双眼，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与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复仇的快感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痛苦。
梦里，不是楚家，不是王家。
是……前世的末日。
是亿万座城市在天灾与魔潮下沦为废墟，是无尽的星空巨兽撕裂天穹，是无数人类在绝望中化为尘埃。
而他，就站在那尸山血海之上，眼睁睁看着文明覆灭，却无力回天。
林绝缓缓坐起身，看向窗外的月色，那双刚刚才审判了江城所有仇敌的眼眸，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空洞，深处是无尽的痛苦和比钢铁更坚定的决意。
他伸出手，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
“不够……”
“仅仅清算这些渣滓，还远远不够……”
“真正的灾厄，尚未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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