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恒的狂妄宣言,通过天幕回荡在全球每一个角落。
直播间内,无数观众为那神明般的姿态而战栗、恐惧,甚至崇拜。
但林绝的眼中,那滔天的怒火却在瞬间熄灭,沉淀为一片死寂的冰海。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只有比他更冷酷,更决绝的手段,才能将那高悬于天空的神座,彻底砸碎!
他关闭了眼前的光幕,转身没入黑暗的基地深处。
复仇的名单,在他意识中缓缓展开。
第一个名字,被他用血色的意念锁定——钱忠义。
一个无比特殊,也无比沉重的名字。
……
夜,雨幕倾盆。
东海市,老旧的“红星小区”,与这个时代的高科技与霓虹显得格格不入。
斑驳的墙体在雨水的冲刷下,流淌着褐色的泪痕。狭窄的巷道里,积水混着泥污,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林绝没有撑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黑衣,顺着发梢滴落。
他站在一栋居民楼下,仰头望着五楼那个唯一还亮着温暖黄光的窗户。
从窗户里,隐约能听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笑声。
那笑声,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入林绝的心脏。
他迈步,走入黑暗的楼道。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宿命的鼓点上。
他停在502的门前。
那扇陈旧的木门上,还贴着一张褪色的“福”字。
林绝抬起手,没有动用任何力量,只是像一个普通的访客,轻轻敲响了房门。
“谁啊?”
门内传来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靠近。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他看到门外浑身湿透的林绝,愣了一下。
“小伙子,你找谁?怎么淋成这样……”
话音未落,当他的目光与林绝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对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住。
“你……你是……”
老者的嘴唇开始哆嗦,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正是钱忠义,林绝口中的“钱叔”。
林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刻,时空仿佛发生了扭曲。
眼前的场景与记忆深处那同样寒冷的冬夜,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前世,他被楚家追杀,走投无路,身无分文,在街头冻得瑟瑟发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个冬天。
一家临街的小面馆,灯火昏黄。
当时还未显老的钱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放到了他的面前。
“小伙子,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来,吃碗热面,暖暖身子。”
那碗面的热气,熏得他眼睛发酸。
那一口温热的汤,是他那段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
……
“看来,您还记得我。”
林绝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钱忠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爷爷,是谁啊?”
里屋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门口。
“没……没事,一个问路的。”钱忠义慌乱地想要关门。
但林绝的手,轻轻地按在了门板上。
那只手看似随意,却仿佛蕴含着万钧之力,让门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钱叔,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林绝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屋里。客厅的饭桌上,饭菜丰盛,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少年正笑着说着什么。
那是钱叔的儿子和孙子。
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
钱忠义的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恐惧与哀求。
“林……林先生,求你,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不要……不要在这里……”
林绝没有理会他的哀求,迈步走进了屋子。
客厅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钱忠义的儿子和孙子,都惊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爸,这位是?”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警惕地问道。
“我……”钱忠义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绝的目光扫过这一家三代,最后重新落回钱忠义身上。
“钱叔,这碗面的恩情,我记了两辈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钱忠义浑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林绝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
“但你手上沾的我家的血,也得有人来清算。”
“什么血?”钱忠义的儿子皱眉,上前一步,将父亲护在身后,“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绝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盯着钱忠义。
“三年前,楚天恒的手下能精准找到我父母的隐居地,是你提供了坐标。”
“一年前,我妹妹在转移途中被伏击,是你泄露了安全路线。”
“甚至,当初围剿林家庄园时,那个为他们打开后山防御阵法缺口的,也是你,对吗?”
林绝每说一句,钱忠义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当最后一句话落下,他彻底崩溃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楚天恒,他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啊!”他涕泪横流地嘶吼着。
他的儿子、孙女,全都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眼神从不解,到惊骇,再到难以置信。
“爷爷……他说的……是真的吗?”孙女的声音都在发颤。
“爸!你……”儿子更是如遭五雷轰顶。
在他们心中,父亲(爷爷)一直是一个正直、受人尊敬的觉醒者长辈。
林绝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家庭伦理剧。
“用你的家人威胁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用别人的家人,去换你家人的平安?”
“我……”钱忠义语塞,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林绝不再看他,他知道,对于一个在意家人和名声胜过一切的人来说,最残忍的惩罚是什么。
他没有拔刀,也没有释放杀气。
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对准了跪在地上的钱忠义。
一股无形而霸道的力量,瞬间笼罩了老者。
“啊——!”
钱忠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身体里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正在被强行剥离。
他体表浮现出淡淡的能量光晕,那是他作为觉醒者的象征。但这光晕在林绝的力量下,如同风中残烛,剧烈闪烁几下,便彻底湮灭。
噗通。
钱忠义瘫软在地,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干枯。
他体内的能量核心,被林绝以蛮横无匹的手段,彻底摧毁了。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高人一等的觉醒者,只是一个犯下滔天罪行、众叛亲离的……废人。
他的儿子惊恐地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和厌恶。
他的孙女更是吓得躲到了母亲身后,看着这个跪地的爷爷,眼神里只剩下恐惧。
社会性的死亡,比肉体的死亡,要痛苦千百倍。
林绝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口。
他瞥见门边玄关的柜子上,放着一个老旧的铁皮盒子。
心中一动,他顺手将其拿起。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钱财,只有一枚造型奇特的加密芯片。
他将芯片收入囊中,没有片刻停留,走出了这个已经破碎的家,重新回到了冰冷的雨幕里。
清算……完成了。
可林绝的心中,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片空洞的疲惫和悲哀。
他想起了那碗面的温度。
也想起了父母妹妹惨死的画面。
恩与仇,善与恶,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张巨网,将他牢牢困住。
他捂住头,靠在湿冷的墙壁上,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流露出如此脆弱的姿态。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
嗡!
手腕上的通讯器发出尖锐急促的警报!
白景明的全息投影猛然弹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焦急。
“老大!快撤!楚天恒的‘天网’激活了,你被锁定了!”
话音未落,一股足以让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自九天之上轰然降下!
林绝猛地抬头。
只见漆黑的雨夜穹顶,被一道猩红的光柱撕裂!
那光柱精准无比地锁定了他的位置,以超越时空的速度,当头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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