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听完,非但没有半点唏嘘,反而嘿嘿一乐:“我说拉你上来的时候,你的外套怎么不见了,敢情是让那大块头顺手牵羊,带下去当陪葬品了!”
他用力拍了拍我几乎散架的肩膀,震得我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行啊!老菜。你小子这命是真他娘的硬,比庙门口那石墩子还硬。老祖宗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幅!以后发达了,不用分我金山银山,记得把今天欠哥哥的这份人情,连本带利还上就成。”他笑得没心没肺,生死在他嘴里仿佛只是谈资。
我和五哥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皮,九爷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刚才的对话,他显然一字不落全听见了,我们也没打算瞒他。
“九爷,老杨怎么样了?缓过劲儿没?”五哥收敛了嬉皮笑脸,扭头问道。
“缓过来了些。”九爷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的疲惫感,“带下来的药给他用上了,主要是脏器受了震荡,内伤不轻。这鬼地方缺医少药,没法细治,只能暂时稳住,出去再说。”他顿了顿,补充道:“万幸,骨头没断,手脚能动。”
他目光转向我,开口问道:“老菜,你呢?能走动了吗?”
我完全明白九爷的意思。
这鬼地方,邪性得让人头皮发麻!多待一秒,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但要是带着一个完全不能行动的累赘,在这危机四伏、黑灯瞎火的地底行动,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
我深吸一口气,试着活动手脚。除了无处不在的疼痛外,胳膊腿儿似乎还能听使唤,真是万幸中的万幸!唯一的障碍是两条腿,从大腿根到脚趾尖还麻得厉害,木木的,像灌了铅,显然是之前倒吊太久,血脉不通的后遗症。
九爷和五哥看我能自己走动,明显松了口气。
“搭把手!”九爷低喝一声。
他和五哥默契地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半扶半拖地带着我来回走了十几步。渐渐地,麻木在消退,知觉在回归,但这过程本身也如同酷刑。
“老五!”九爷当机立断,“你在这里,帮着老菜多活动开筋,我去帮老杨准备。这地方看着暂时太平,但绝不能久留,抓紧时间垫垫肚子、喝口水,补充体力,准备动身——撤!”
“明白!”五哥应得干脆利落。
他麻利地蹲下,从背包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和一个水壶。我贪婪地灌了几大口凉水,又连塞了几块巧克力,高能量顺着食道往下蔓延。
但此刻,比能量更紧要的还是腿。我咬着牙,忍着痛,拼命地活动着酸麻僵硬的双腿。踩下去,抬起来,再踩下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和针尖上。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血腥、汗水和一种无形的紧张,九爷在低声和老杨交代着什么,五哥蹲在我旁边,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笼罩着我们。
就在这时,我大脑里闪过一幅画面!是我倒吊在深渊边缘,命悬一线时看到的那些东西——那些扭曲的诡异景象碎片,混杂其间的是无数重叠在一起,超越听觉极限的尖锐笑声和恐怖嚎叫……它们如同被封印的恶鬼,猛地挣脱了束缚。
冰冷的恐惧!
像数不清的毒蛇,从记忆里窜出,死死缠绕上来。它们噬咬着我的神经,钻进我的骨髓。
“呃……”一声呻吟从我口中挤出,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脸色想必也惨白如鬼。
“老菜?”旁边的五哥正把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含糊不清地问道:“你脸色怎么跟死人一样?煞白煞白的,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在下面……”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了。
“呜——!”
一道刺耳的恐怖声响,在整个空间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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