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下方的九爷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九爷全身都在剧烈颤抖,不仅仅是用力过度,更像是身体和精神双重极限下的崩溃前兆。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蹲下,使劲向上一跃。他跃起的高度明显不如我们那么高,五哥和我几乎同时扑到边缘,四只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九爷的双脚在石壁上拼命蹬踏,寻找借力点,碎石哗啦啦掉落下去。终于,在一声嘶吼中,他被我们合力拖拽了上来。
他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连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走,这边!”五哥甚至没让九爷喘息超过三秒,他借着光亮,凭借记忆快速辨识了方向,率先爬起来,向前冲去。
我们挣扎着爬起,撒开腿拼命跟上。记忆中的洞口,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现在,每一秒流逝的都是生命!
就在我们刚刚跑出去几步,顶多十米远的时候。
那充斥空间、撕裂耳膜的恐怖声音,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停止得如此突兀,如同被人用巨斧粗暴地斩断了声源。前一秒还是震碎灵魂的轰鸣,后一秒,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我们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惯性般埋头狂奔了几步,直到大脑深处那令人烦躁嗡嗡回响逐渐消失,才猛地意识到——声音停了?
然而,这死寂带来的并非解脱,而是更加冰冷刺骨、令人窒息的大恐怖。
因为紧随其后的,是另一种声音。并非音一的巨响,是无数细碎、密集的“咔嚓嚓……咯嘣嘣……哗啦啦”声!它们从四面八方响起,像亿万只藏在黑暗中的虫子,同时疯狂啃噬着支撑这片空间的骨骼。
这声音,不是警告,而是死亡倒计时最后的、残忍的读秒。
“操!快!”五哥的骂声带着破音的惊恐。
大爷的,这催命符停得也太快了,根本不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洞口在哪?五哥手中摇晃的光线,像一只迷失的萤火虫,根本照不到记忆中的出口。脚下的地面,在那些密集的碎裂声中,已经开始微微抖动。
我们现在能做的,除了祈祷脚下的地面多撑一会,剩下的,只有拼命的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跑出去!跑出去!跑出去!
在这不顾一切的奔跑中……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不是声音或景象,而是一种感觉。它“大”得令人窒息,仿佛整个身后的黑暗都活了过来,化作滔天灭顶的海啸巨浪,带着无可阻挡之势向我们吞噬。它又“重”得惊人,无形的重力场让空气变得粘稠,每一次抬腿都像在沼泽中挣扎,脚下仿佛被绑上了千斤重担。
这恐怖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理智在尖叫:别回头,跑!可对未知威胁的本能恐惧,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扳住了我的脖子。
我忍不住的扭过头,目光看向身后。
漆黑!光线之外,只有深不见底的漆黑。想象中的恐怖巨物并没有出现,但那压迫感却没有减弱。
这一眼,不仅一无所获,更是脚下拌蒜,一个跟头直直向前扑去。
眼看碎石扑面而来,一只强有力的手从斜后方伸来,抓住了我的衣领,一提一拽,将我即将亲吻大地的身体给拽了回来。是九爷!
我的冷汗一瞬间冒了出来,再不敢有丝毫分神!
我和九爷,像是被抽打的惊马,在喘息中交替回头张望。每一次扭头,都是对身后一次惊悸探测,每一次收回目光,都伴随着脚下加速。这成了我们亡命路上诡异的交流。
极速的狂奔榨干了肺里的最后一丝氧气,喉咙里弥漫着血腥味。但奇迹般的,那股沉甸甸的压迫感,似乎在逐渐消退?
在我几乎要窒息晕厥的边缘,耳朵里的低沉轰鸣似乎弱下去了?我不敢置信,猛地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狠狠咬了下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明。
身后的巨大声响真的消失了。
“好……好了!”我扯着嗓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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