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陌和周启二人骑在马上并排而行。
周启明显很失落。
“小叔叔,我怎么觉得赵二姑娘对我很……怎么说呢,很排斥?”
丁陌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摩挲着下巴点点头: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哈。不要紧,回头我替你问问,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丁陌很能理解青春懵懂期的小男生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那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身份的原因,她知道……只能当妾。”
丁陌心里想着赵祎襎的倩影,有点心不在焉,随口便说道:
“别胡思乱想了,或许人家压根就对你没感觉呢~”
“……”
久久没有回音,当丁陌再看向周启的时候,感觉周启整个人都要碎了……
“那个……我意思是说赵祎宁刚及笄,小姑娘家家的不懂情感之事也很正常。”
丁陌赶紧找补。
“小叔叔,你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会的,比如安慰人你就很不在行……”
丁陌挠头,尴尬笑笑。
回到家后,丁陌一头扎进书房,按照赵祎襎所列的书单,开始搜寻。
果然……银子没白花。丁陌一翻找,赵祎襎说的那些书还都让他找到了。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思路立马清晰了许多。
丁陌先是拿出《礼制备考》,再翻开赵祎襎推荐的《王制篇》注解仔细阅读。
果然考据扎实,有理有据,逻辑链条清晰得如同思维导图,繁琐冗长的典章制度,三两句话便讲得明明白白,比之那本《章氏礼记正义详解》要高明得多。
“果然,有学霸划重点,胜过自己盲人摸象。”
丁陌暗自点头,看样子以后云锦布庄要多去,一举两得……
既然方向明确了,那接下来的事便简单了许多。他让文雁和陈山将书房收拾出来。
烂书直接清理,只留下赵祎襎推荐的那些,以及少部分筛选出来觉得尚能一看的典籍。
五城兵马司那边,张奎山得了周崇勋的吩咐,知道张锦要来自己手下当差,也是颇为头疼……
暂且不说庆国公的面子,这可是和丁陌一起暴揍前郡公的生猛存在,若是只做个小卒自然不合适……
但是衙门里坐班的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人人都有自己的关系网,让谁挪位置都不合适。
“张兄弟,你是想在衙门里寻个清闲,还是想去街面上巡街。”张奎山面带笑意地询问着。
“指挥使大人……”
“哎~”不等张锦说话,张奎山便摆摆手:
“这儿没有外人,咱们都姓张,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子。以后没外人时候叫大哥便是……”
人家张奎山如此放低身段,张锦自然知道是冲着国公爷或者丁陌的面子,但千万别把客气当成理所应当。
“大人,衙门里还是正式点儿的好,万一让别人听见也会损了您的威严……”
张奎山笑呵呵地点点头,不错,还挺上道……
“大人,卑职大字不识几个,坐在衙门里也帮不上大人什么忙,所以卑职觉得还是去街面上的好。”
“嗯……也好。”张奎山更加满意了,这就好安排了。
“你刚来,要不先委屈委屈,做个巡城小旗如何。先站住脚了,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给你往上提提。”
张锦自无不可之说:“全凭大人安排~”
张奎山大手一挥,让张锦带着十来号手下,就负责平朔大街周边街区。
傍晚,张锦放班回来歪帽儿胡同。穿着一身崭新的五城兵马司的号衣,胸前戴着标志性的补子,斜挎制式腰刀。
这身衣服,别的兵丁穿着松松垮垮,但张锦穿在身上却精神抖擞。或许因有过军营历练,身上气度自是与其他人不同。
刚进门,张锦便中气十足地喊道:
“我回来了……”
“精神啊!”文雁闻声出来,忙夸道:
“咱张小爷天生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哟,我们张大人回来了?”
丁陌手里握着书卷,从书房中出来打趣说道:
“感觉如何?这身行头可还习惯?”
张锦挺直了腰板,一脸严肃地说道:
“嗯……尚可~”
随即便破了功,腰间挎刀随意一扔:
“就是破规矩忒多,比在黑鸦军里啰嗦多了。今儿个主要就是弟兄们带我熟悉片区,走了几条街巷,认识了几个街面上的老吏和坊正。”
“嗯,可还顺利?”
二人回到书房,张锦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咕咚喝了一大口:
“顺利,咱们这片儿还算太平,都是些住户和小本经营的店铺。就是平康里有点复杂。”
丁陌知道那个地方,那片地方酒楼茶馆林立,三教九流混杂。
丁陌点点头:
“嗯,那地方人员驳杂,街面上多少地痞泼赖。处理起来,要依着规矩,也得讲人情世故,分寸你自己把握。
有敢不开眼的也不用顾忌什么,直接拿了就是。”
“嗯。张指挥使也提点了我几句,说这差事,说白了就是‘和气生财’。
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但若真遇到硬茬子或者违禁之事,也不能怂。”
“哈。”丁陌一乐,这“和气生财”四个字用得可是微妙。
“张奎山是个明白人。”丁陌笑道:
“你初来乍到,多看,多听,少说。留意着点街面上,有什么不寻常的人或事,多个心眼。”
“嗯……”张锦点点头继续说道:
“对了,我今天在兵马司衙门听到几个老吏闲聊,说今年京畿道的县试报考的人似乎格外多。
玉京府礼房那边忙得脚不沾地。好像有几位大人家的公子,也打算下场试试水。”
丁陌并不意外:
“玉京藏龙卧虎,官宦子弟众多,想走科举正途的也不在少数。无妨,我考我的。”
丁陌手持“金手指”,读书人最耗时也是最难的默诵一事,对他来说却是最简单的。只要给足时间,即便只抄“范文”,名次也低不到哪里去。
缺的只是对这个时代科考规则和文风的熟悉。
二人正说着话,陈山在门外禀报:
“小爷,宋青宋大人府上的管家来了,说是给您送东西。”
丁陌精神一振:“快请!”
宋府的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和善的老者,进来后恭敬地行了个礼,递上一封信函:
“丁公子,我家老爷让小的将这个交给您。说是您托我家老爷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丁陌接过信函道了声谢,让陈山塞个封红便送出宅院。
拆开信函,里面正是一份已经盖好玉京府衙大印和保结廪生私印的“廪生结保凭证”。
旁边附了张短笺,是宋青的亲笔。
“保结廪生陈望之,府学廪生,为人端方,学问扎实,可保无虞。望专心备考,勿负韶华。”
妥了,丁陌长舒了口气,有了这份凭证,报名环节便再无阻碍。
丁陌将凭证收好,拍了拍桌上那堆书籍笑道:
“这下名正言顺了。接下来这大半个月,白加黑,五加二,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正巧,文雁过来请二人吃晚饭:
“呸呸呸~大吉大利。我家小爷今年必得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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