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啊——”
凌晨的天还没亮透，小念惊天动地的哭声就掀翻了屋顶。
萧承煜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点灯：“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谢知遥顶着两个黑眼圈坐起来，生无可恋：“半个时辰前刚喂过……该不会是尿了吧？”
两个大男人围着个一岁多的小女娃，笨手笨脚地解开襁褓。
“完了完了，”萧承煜看着一塌糊涂的尿布，脸都绿了，“这、这怎么收拾？”
谢知遥捏着鼻子去找干净尿布，结果把整个衣柜都翻乱了才找到。等两人好不容易给孩子换好，小念哭得更凶了。
“她是不是不舒服啊？”萧承煜急得满头大汗。
谢知遥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苏砚给的医书！上面说孩子哭闹可能是肚子胀气！”
两人赶紧翻出那本被翻得卷边的《婴幼百问》，就着烛光一字一句地找。
“找到了！要顺时针揉肚子……”萧承煜如获至宝，伸手就要揉。
“你手这么凉！”谢知遥拍开他，“先搓热！”
于是乎，两个曾经叱咤江湖的男人，一个拼命搓手哈气，一个举着医书指挥，在凌晨的卧房里忙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天已经大亮了。
萧承煜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带孩子比练武还累……”
谢知遥靠着他的肩膀打哈欠：“这才哪到哪，书上说两岁才是最难带的时候。”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客栈老板娘送早饭来了。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她忍不住笑了：
“两位爷，要不要请个奶娘？镇东头的张婆子最会带孩子……”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
萧承煜挺直腰板：“我们自己能行！”
等老板娘走了，谢知遥小声说：“其实请个奶娘也不错……”
“不行！”萧承煜斩钉截铁，“念儿是我们的女儿，当然要我们自己带！”
话是这么说，可现实很快打了脸。
上午带孩子去集市，小念看到糖人非要买。
萧承煜刚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小丫头嘴一瘪，眼泪说来就来。
“买！买大的！”谢知遥立刻投降。
结果就是，小念举着比她脸还大的糖人，吃得满脸都是。
回去的路上兴奋过头，在爹爹怀里蹦跶个不停。
“别跳了念儿，爹抱不住了……”萧承煜手忙脚乱。
话音未落，小念猛地往上一窜——
“小心！”
好在谢知遥眼疾手快接住了孩子。两人吓出一身冷汗，抱着咯咯直笑的罪魁祸首，腿都软了。
“要不……还是买根背带吧？”谢知遥弱弱建议。
下午更精彩。两人想着给孩子做点营养辅食，借了客栈厨房。
萧承煜信誓旦旦：“看我给你露一手！”
半刻钟后，厨房浓烟滚滚。
掌柜的冲进来时，只见锅里的粥已经变成了黑炭，萧承煜举着锅铲一脸无辜：
“我就是加了点肉末……”
谢知遥抱着小念站在门口，生无可恋：“还是去酒楼买吧。”
最让他们头疼的是睡觉问题。小念非要睡在两人中间，半夜经常被踢醒。
有一次萧承煜差点被一脚踹下床。
“这丫头力气怎么这么大？”他揉着发青的腰抱怨。
谢知遥憋着笑：“随你。”
这天夜里，小念突然发高烧。两个新手爹爹彻底慌了神。
“我去请大夫！”萧承煜鞋都没穿就要往外跑。
“等等！”谢知遥拉住他，“深更半夜的，医馆早关门了！”
“那怎么办？！”
关键时刻，谢知遥想起苏砚给的应急药包。两人照着说明配了退热药，可小念死活不肯喝。
“念儿乖，喝了药就不难受了……”萧承煜柔声哄着。
小丫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药汁洒了一身。
谢知遥急中生智，拿来糖人蘸了点药：“念儿看，甜甜的！”
或许是糖人的诱惑，小念终于张开嘴。两人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都急出了一身汗。
后半夜，他们轮流守着孩子。萧承煜看着谢知遥疲惫的侧脸，突然说：
“等念儿好了，我们去买个大宅子吧。”
谢知遥惊讶地抬头。
“总不能一直住客栈。”萧承煜轻轻擦去小念额头的汗，“得给她一个真正的家。”
窗外，启明星刚刚升起。
也许成长就是这样。
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所以愿意停下漂泊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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