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大营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项羽端坐帅帐,面前摆着萧何送来的美酒佳肴,却食不知味。范增卧在榻上,面色苍白,不时发出剧烈的咳嗽。
“亚父,萧何此次相助,我本当感激。”
项羽声音低沉,“但想起项庄之死,咸阳被夺之辱,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范增艰难地撑起身子:“将军...咳咳...老朽明白你的心情。但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们还需要借助沛军之力...”
“借助沛军之力?”项羽冷笑
“然后呢?等击退赵戈,再向刘邦俯首称臣?”
他站起身,眼眸深处燃烧着不甘的火焰:“我项羽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做他人附庸!”
范增长叹:“将军若执意如此...咳咳...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项羽眼睛一亮:“亚父有何妙计?”
“萧何此次只带了三万兵马,我军虽经垓下之败,仍有五万之众。”
范增似是若有所思,“若能趁机夺取沛军兵权,软禁萧何...”
项羽抚掌大笑:“好计!只是...如此对待恩人,恐怕会遭天下人耻笑。”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范增喘息着说,“只是此举必定会损及将军声名,望将军三思。”
项羽在帐中踱步,内心激烈挣扎。
一边是救命之恩,一边是争霸之业;一边是道义,一边是现实。
最终,霸业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就依亚父之计!”项羽下定决心
“今夜就动手!”
是夜,楚军大营中举行谢宴。萧何作为贵宾,被安排在项羽身旁就坐。
“萧丞相,此次相救之恩,项羽没齿难忘。”项羽举杯敬酒,笑容满面。
萧何谦逊回礼:“项将军言重了。如今大敌当前,我们理应同舟共济。”
酒过三巡,项羽忽然放下酒杯,直视萧何:“萧丞相,我有一事相求。”
“项将军请讲。”
“如今楚沛两军各自为战,难以发挥全力。”
项羽声音渐渐变得深沉,“不如将两军合并,由我统一指挥,必能大破赵戈!”
萧何面色微变:“这...恐怕不妥。沛军只听沛公号令...”
话音未落,项庄的堂弟项他猛地拔剑出鞘,架在萧何颈上。与此同时,帐外传来沛军士兵的惊呼声,显然楚军已经发动了兵变。
“项羽!你这是恩将仇报!”萧何又惊又怒。
项羽哈哈大笑:“成王败寇,何来恩仇?萧丞相放心,待我击溃赵戈,自然会放你回去见刘邦。”
范增在榻上艰难开口:“萧丞相...识时务者为俊杰...咳咳...”
萧何长叹一声,闭目不语。
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制衡之策,终究敌不过人性的贪婪与猜忌。
次日清晨,消息传到睢水南岸的汉军大营。
“报!楚军发生兵变,萧何被软禁,援救沛军已被项羽吞并!”
赵戈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好!好一个项羽!果然不出子房先生所料!”
韩信佩服地看向张良:“先生神机妙算,竟能预知项羽会恩将仇报。”
张良轻摇羽扇:“非是神机妙算,而是深知人性。项羽刚愎自用,岂能久居人下?萧何聪明反被聪明误,低估了霸王的野心。”
陈胥担忧道:“但如此一来,项羽吞并沛军,实力大增,恐怕更难对付。”
“不然。”
赵戈摇头,“项羽此举,虽得一时之利,却失天下人心。你们看着吧,很快就会有沛军旧部来投。”
果然,不过三日,便有数千沛军士兵突破楚军封锁,投奔汉军。
为首的是萧何的心腹周苛。
“汉王!项羽背信弃义,软禁萧丞相,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只求救出萧丞相!”周苛跪地请命。
赵戈亲自扶起周苛:“周将军请起。萧丞相乃当世大才,本王定会设法相救。”
待周苛下去休息后,韩信低声道:“大王,这可是天赐良机。我们正好可以利用沛军旧部对项羽的不满,里应外合。”
赵戈点头:“传令,善待所有来投的沛军将士。同时派人潜入楚军大营,联络仍然忠于萧何的部将。”
此时的雍丘城外,刘邦刚刚突破蒙天放的防线,就接到了萧何被软禁的消息。
“什么?项羽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刘邦勃然大怒,当即就要率军与项羽决战。
张耳急忙劝阻:“沛公息怒!如今我军新败,兵力不足,若与项羽硬拼,只会让赵戈得利。”
曹参也道:“当务之急是尽快返回沛县,重整旗鼓。”
刘邦强压怒火,咬牙道:“传令,改变路线,绕道返回沛县。这笔账,我迟早要和项羽算清楚!”
沛县郊外,尘土飞扬。
刘邦在张耳、曹参、卢绾等将领的簇拥下,终于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
还未等他喘过气来,探马便带来了一个令他暴跳如雷的消息。
“沛公!项羽率五万大军,已到下邳,正向我军杀来!”
刘邦一拳砸在案几上,茶具应声碎裂:“项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打上门来了!”
张耳急忙劝道:“沛公息怒!项羽此举,必是走投无路,想要夺取沛县作为立足之地。”
曹参分析道:“我军现有十万之众,数倍于项羽。只是连番征战,将士疲惫,不宜立即出战。”
卢绾却道:“项羽远道而来,师老兵疲。此时不出战,更待何时?”
刘邦咬牙切齿:“传令全军,立即开赴下邳!我要亲手砍下项羽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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