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艳丽敲门进来时，季黎抬头看表，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哟~，学习呢？”
“妈妈~”
“唉！”陶艳丽放下手里的手电筒和一网兜水果，笑盈盈问季黎，“你们俩吃了？我正好过来，看见还有卖水果儿的没收摊儿，就给你们买点儿水果吃。”
季黎站起身给她倒水，看了眼那一网兜水果，笑着指了下那边五斗柜上。
“陶姐你快拿回家去吃吧，你看我这儿，还有这么多呢，再放坏咯。”
岚岚已经在自己收拾书本，听言脆声插话。
“阿姨给我削水果吃，还给我做饭，我每天吃一个苹果，妈妈你放在这儿吧，我不能总吃阿姨的！”
她这会儿说话，像个小大人。
季黎听得忍不住失笑，轻抚她小肩膀说，“你这么小一个人，才能吃多少？阿姨照顾你之前，跟你妈妈说好的，她不用额外送吃的，会给阿姨付钱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啊。”
岚岚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季黎就跟陶艳丽说起，今天都带岚岚做了些什么。
说起下午在楼下和小朋友一起抓蜗牛，岚岚也高兴的插话。
陶艳丽见了闺女这么活跃，笑的更开怀，临走，还非得要季黎收下那兜子苹果。
“收下吧，这点东西你都不收，那我这心里多过意不去？以后都是自己人，别跟我来这些虚的啊！我给你啥你就拿啥，不该给的我铁定也不给，昂，就这样，我就领孩子回去了。”
季黎推不过，无奈只能将一网兜水果搁在桌上。
见她收下，陶艳丽笑了，又说着明天的安排。
“明天星期一，她爸爸早上送她去上学，中午是十一点半放学，一点前到学校午睡，下午五点半放学。”
“季黎妹子，没啥变化，以后可能在你这儿吃两顿饭，需要你中午接送她一下，晚上再给接回来。”
季黎点头，“行，我记下了，陶姐放心吧。”
陶艳丽连连笑着点头，“放心，我当然是放心！”
又叮嘱岚岚，“跟着阿姨好好写作业，知不知道？晚上妈妈店里关了门，就来接你回家。”
岚岚也乖巧点头答应。
母女俩这才跟季黎道别。
季黎拿了手电筒送两人下楼，在楼梯口又被陶艳丽挡回来。
她立在原地，等两人下了楼再也看不见，这才转身回屋。
孩子一走，整个家里只剩季黎一人，又清静又冷清。
她简单收拾了桌子，又烧了壶水，端了脸盆去水房接了点儿凉水。
回来插上门，洗漱擦洗了身子，就坐在方桌前，开始看那本连环画。
到差不多晚上十一点，脑子里大概有了思路，想着明天要去买些什么画画工具和材料，就熄了灯回屋睡觉。
这天晚上，季黎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不止睡着，她还睡得很沉，整个人都清晰的沉在梦境里。
梦里，是自己生活了三十多年的那栋大别墅，她在自己的房间里。
落地窗的玻璃被瓢泼大雨冲刷，形成天然屏障，模糊了窗外风景。
天阴沉沉，屋里光线也阴暗。
她被男人高大的身躯紧紧抵在沙发角落里。
浴袍被撕扯的凌乱松敞，衣不蔽体。
喘的快要断了气。
手上用力扯着他细碎的头发，哭着喊‘不要’，嗓音颤的细碎。
季黎很害怕，也很无措迷茫，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她哽咽求他，“周驰求求你，求求你…”
男人从她怀里抬起头，湿濡的唇勾着噙住她唇瓣，用力吻她，手片刻都未能安分，甚至变本加厉。
季黎眼前一白，整个人犹如遭遇电击，尖叫一声。
......
豁地睁开眼，季黎大口喘息着弹坐起身，整个人还在轻微颤抖。
她坐在床上，眼神怔怔，好半晌都没能从梦境里回过神。
她跟周驰最亲密的一次。
原本这个秘密，已经封尘在记忆深处，随着周驰的逝去掩埋。
季黎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在梦里回顾并清晰起来。
周扬上初一的暑假开学前，那天有夏令营活动，周驰刚好休假在家。
他开车送周扬去学校。
季黎空闲下来，跟保姆一起整理了下后花园的花圃，弄了一身的土。
很快阴天下雨，她上楼回房沐浴。
从浴室一出来，却见到周驰坐在她房间里。
他穿着黑衬衣黑西裤，整个人靠坐在沙发深处，深沉寂静的有点吓人。
季黎吓一跳，然后听他语声温声沉缓说。
“扬扬已经送到学校，我都安顿好了，五天后回来，到时候我去接他。”
季黎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她抱着胳膊立的很远，不想在私密空间里靠他太近。
说实话，上辈子的季黎，有点怕周驰。
他对她太好，看她的眼神又总是深不可测，还总是不懈努力劝她跟周鸿离婚。
周驰却不放过她，“你过来，陪我坐一会儿，不然我不走。”
季黎皱眉，“周驰！你别闹了，家里还有人…”
“保姆吗？我放了假，这五天她不会来，我做饭给你吃，你想吃什么？”
季黎头皮一阵发麻。
周驰没耐心等她，他干脆站起身，大步朝她走过来。
季黎退无可退，被他一把扛在肩上，带回沙发前压了进去。
他失控似的疯狂吻她，像只发了情的兽。
季黎吓得尖叫抵抗，却没办法推开他。
她被他剥开浴袍，被他看光，被他亲吻，抚摸。
甚至在他手里颤抖。
她嫁给周鸿有十二三年，第一次与男人那样厮混亲密。
第一次体会到女人在亲密关系里的感受。
周驰也失控，他想逼她破戒，就那么跟了他。
但在占有她之前，他哑着声问季黎。
“黎黎，离开名存实亡的婚姻，我帮你养孩子，我们带着扬扬一起搬离这里，我帮你养他，你就跟了我，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么？”
季黎哭的快要断气，“你疯了！你滚！”
季黎觉得，自己被周驰逼成一个‘荡妇’，她被吓到崩溃。
“黎黎，我真的很爱你…”
然而，一切都没发生，因为周鸿回家了。
周扬不在家的时候，周鸿第一次回家。
他一边上楼一边喊保姆，喊季黎的名字，像是疑惑家里为什么没人。
季黎吓得脸色惨白。
周驰则蓄势待发，满眼阴翳。
在周鸿进房门前，季黎惊惶不安，求着周驰和她一起躲进浴室，反锁了门。
这才躲过一劫。
那次后，周鸿一直在家住，兄弟俩之间气氛很诡异。
现在想想，季黎隐约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周鸿从来没在家住过那么久，还是周扬不在家的时候……
正沉思中，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季黎回神，捂着脸大大舒了口气，拨了拨凌乱的发丝，顾不得脑子里混沌的思绪，下意识掀开被子下床。
她走出客厅去开门，先问了声，“谁？”
门外传来低沉嗓音，“季黎，给你买了早饭。”
季黎握住门插的手顿时僵住，指尖被铁插冰的一颤。
周驰在门外温声唤她，“季黎？”
季黎深吸口气，又呼出来，调整好面部神色，轻轻拉开门。
门外的人顺手推开进来，身上还带着股子寒气。
他眼睛黑亮，关上门，又看向披头散发的季黎。
“还睡呢？再去睡会儿吧，还早，油条和豆腐脑，我先捂在锅里。”
季黎眼睫轻颤，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墙上挂表。
她微讶，“才不到六点，你怎么这么早？”
从大院儿开车过来，最快也得半个多小时，他难不成…
“想着今天还要过来，我昨晚没回去，在车上对付一宿。”
季黎愣住，怔怔看着他忘了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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