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的指令刚刚下达,心腹还未走出办公室,他私人的加密手机便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的,是他父亲陈宏基办公室的号码。
陈宇心头一凛,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爸……”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电话那头,陈宏基的声音如同蕴含着风暴的静海,压抑着极大的怒火,“你是不是要把我这张老脸,和你哥的前程,都放在火上烤?!”
陈宇从未听过父亲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话,一时语塞。
“动用海外关系打压本土企业?用金融手段冲击地方经济?陈宇,你是不是以为这天下是围着你的生意转的?!”陈宏基的声音陡然拔高,“林别背后站着谁你看不清吗?他做的事,是上面乐见其成的!你跟他斗,就是在跟大势斗!你想让整个陈家都成为众矢之的吗?!”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陈宇的心上。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任何理由在父亲所指的“大势”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立刻,马上,把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给我收起来!”陈宏基不容置疑地命令,“天州那边,现有的业务能守则守,守不住就果断放弃!我不许你再针对林别和天州政府,搞任何小动作!听到没有!”
“……听到了。”陈宇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巨大的屈辱感和不甘让他几乎窒息。
“收起你那点不服气!”陈宏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稍缓,却更显深沉,“做生意,要懂得审时度势,知进知退。有时候,退一步,不是为了认输,而是为了更长远的前进。这个道理,你要是不懂,就不配做我陈宏基的儿子!”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忙音。陈宇握着手机,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父亲的话,像一盆冰水,将他所有的愤怒和冲动都浇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和深深的无力感。
他颓然地挥了挥手,让呆立一旁的心腹退下。所有反击的计划,在家族的意志面前,顷刻间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在天州,林别也接到了沈墨打来的电话。她的语气轻松了许多。
“我爸刚跟我通了电话,”沈墨说,“他让我转告你,专心做你该做的事,有些无关的干扰,很快就会消失。”
林别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这“无关的干扰”所指为何,也感受到了沈家那份沉甸甸的、不言自明的支持。
“替我谢谢伯父。”林别心中暖流涌动,语气郑重。
“谢什么,”沈墨轻笑,“他欣赏你,是你自己争气。不过,经过这次,陈宇那边应该会消停很久了。”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宇驰集团在天州的所有业务活动都变得异常“规矩”和“低调”。之前咄咄逼人的竞争姿态消失了,海外订单的恶意竞争戛然而止,金融层面的压力也骤然解除。陈宇仿佛一夜之间从天州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庞大的商业躯壳,静静地固守着他已有的阵地。
困扰天州经济多时的“无形之网”,在家族干预与行政力量的合力下,被迅速扯破。笼罩在天州上空的阴霾,为之一清。
林别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一片繁忙景象。他知道,与陈宇的这一轮经济斗争,至此已算是尘埃落定,他赢了。但他更清楚,这场胜利的背后,是更高层面力量的博弈与平衡。
现在,束缚既去,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带领天州这艘巨轮,全速驶向复苏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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