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偶遇”如同一场尴尬的噩梦,虽然过去了,但余威尚在。我在听雨苑里度日如年,生怕下一秒苏女士就又带着某位“人品敦厚”的公子哥儿杀上门来。
连夏竹都看出了我的焦躁,在我第五次问她“哥哥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时,她终于放下了擦到一半的匕首,平静地看着我:“小姐,侯爷若不愿,谁也逼不了您。”
这话像颗定心丸,但我这颗心刚定下去没半天,又被提溜了起来——苏女士派人来传话,晚膳后让我去她院里一趟,说是……王家夫人送了帖子来,邀我过两日去他们府上的赏花宴。
赏花宴?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我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小白花”生涯即将被迫终结在王家那未知的花园里。去,那就是羊入虎口;不去,那就是不识抬举,得罪苏女士外加王家。
横竖都是死!
晚膳时,我食不知味,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萧衍依旧坐在主位,姿态优雅地用着饭,连个眼风都没扫给我。苏女士倒是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在饭桌上提起这事。
直到晚膳将毕,丫鬟们开始撤下碗碟,奉上清茶。
苏女士捧着茶盏,终于开了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衍儿,知意,后日兵部侍郎王夫人府上有个赏花宴,给我递了帖子,特意提了让知意也一起去散散心。我看……”
“母亲。”萧衍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打断了苏女士的话。
他声音不高,却瞬间让整个花厅的空气都凝滞了。
苏女士的话卡在喉咙里,有些愕然地看向儿子。
我也猛地抬起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萧衍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萧衍没看我,目光落在苏女士身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王家二郎,前日在西郊马场,为争一匹烈马,与永昌伯府的公子动了手。”
苏女士蹙眉:“年轻人气盛,也是常有事……”
“他技不如人,摔断了腿。”萧衍继续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修养不当,伤口化脓,高烧了两日,今日方退。”
苏女士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摔、摔断了腿?还化脓高烧?这么惨?
“心性浮躁,行事鲁莽,体魄不健,”萧衍薄唇微启,吐出冰冷的评价,“难堪大任。”
他顿了顿,最后三个字如同最终判决,掷地有声:
“非良配。”
花厅内一片死寂。
苏女士的脸色变了几变,看着儿子那冷硬的侧脸,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既如此……便回了吧。就说知意身子不适,需要静养。”
“是。”旁边的嬷嬷连忙应下。
我僵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就……就这么解决了?
萧衍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用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王家二郎钉死在了“非良配”的柱子上,顺便把我从“赏花宴”的火坑里捞了出来?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庆幸冲上我的头顶,让我几乎要晕眩。
我得救了!不用去相看了!不用嫁给那个据说“老实”但可能隐含各种风险的王二郎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萧衍,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终于纡尊降贵地侧过头,视线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依旧是惯有的深邃和审视,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在那冰层之下,我仿佛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极淡的嘲弄,像是在说“看你这点出息”。
我赶紧低下头,心脏却像擂鼓一样咚咚直跳,脸颊也因为激动和莫名的情绪微微发烫。
“至于她的亲事,”萧衍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我从狂喜中拉扯出来,“母亲不必再费心。”
苏女士似乎想说什么:“衍儿,可她终究……”
“她,”萧衍打断母亲的话,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亲自管教。”
“哐当!”
我手边的茶杯被袖子带倒,温热的茶水泼了一桌,也溅湿了我的裙摆。
但我完全顾不上这些。
我猛地抬起头,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看向萧衍。
我、亲、自、管、教?!
这六个字,比刚才那“非良配”三个字,更让我心惊肉跳!
他不让苏女士插手我的婚事,然后……他自己接手了?!他打算怎么“管教”?像训练暗卫一样训练我?还是像打磨棋子一样塑造我?
那句“亲自管教”,听起来不像赦免,更像是一道新的、更沉重的枷锁!
苏女士也愣住了,看着儿子,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一丝担忧。
萧衍说完,便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人,径直离开了花厅。
留下我,对着满桌狼藉和一颗七上八下、被那句“亲自管教”彻底搅乱的心,久久无法回神。
他亲自管教。
我的命运,从这一刻起,似乎被彻底捆在了萧衍这艘巨舰上。
是福?是祸?
我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清冷背影,只觉得前路一片迷雾,而掌控迷雾方向的那只手,冰冷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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