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孩子们的咿呀声和奶香中如水般流过,明远和静姝如同汲取了充足阳光雨露的幼苗,一天一个模样。他们不再满足于整日躺着,开始尝试翻身,试图用那双清澈懵懂的眼睛,更清晰地探索这个属于他们的新世界。
这份成长的喜悦,伴随着的是成倍的辛劳。
静姝还好些,性子虽被萧衍宠得有些娇气,但大多时候仍是安静的,最大的爱好是抓住任何能到手的东西往嘴里塞,然后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品味。明远则不同,这小子似乎天生精力旺盛,翻身比妹妹利索,醒着的时候手脚便不停歇,若无人看顾,能从床榻这头骨碌到那头。
这日午后,我刚将两个小家伙并排放在铺了厚厚绒毯的榻上,转身去取水的功夫,就听见“咚”一声闷响,伴随着静姝被惊吓的哭声。我心下一惊,回头便见明远半个身子已探出了榻沿,若不是我回来得及时,怕是真要摔下地。
我急忙上前将儿子捞回怀里,又俯身去哄被哥哥惊着的女儿。明远在我怀里还不安分,扭动着小身子,咿咿呀呀地,似乎对自己方才的冒险颇为得意。静姝则委屈地扁着小嘴,金豆子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看得人心疼不已。
正手忙脚乱间,萧衍踏入了内室。他大约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初春的微凉气息。见榻上这般光景,他眉头微蹙,快步走来。
“怎么回事?”他伸手,很自然地将还在抽噎的静姝接了过去,熟练地轻拍着她的背。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怀里不安分的明远举给他看:“还能怎么回事?咱们这位小世子,片刻看不住就要上房揭瓦,方才差点摔下榻。”
萧衍闻言,目光落在儿子那与他如出一辙的漆黑眼眸上,那小家伙竟也不怕,与父亲对视着,还“啊”地叫了一声。萧衍伸出食指,点了点儿子的额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顽皮。”
静姝在父亲怀里很快安静下来,小手抓着萧衍胸前的衣襟,依赖地靠着他。萧衍便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将榻上的软枕归置好,又命人取来更多的迎枕,在榻边垒起一道矮矮的“屏障”。
“日后将他们放在此处,多设些阻碍。”他吩咐道,随即又看向我,“你也莫要事事亲力亲为,多让奶娘丫鬟们看着。”
我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腰,在榻边坐下:“旁人看着总不放心,他们两个如今正是好奇的时候,一刻也离不得人。”
萧衍将已经昏昏欲睡的静姝轻轻放回榻上,盖好小被子,然后在我身侧坐下,目光落在又开始试图翻越“屏障”的明远身上。
“明远,”他沉声唤道。
说来也怪,那平日里对我咿呀抗议的小家伙,听到父亲的声音,动作竟顿了顿,扭过头来看向萧衍。
萧衍并未伸手去抱他,只是看着他,放缓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榻边危险,不可逾越。”
明远眨巴着眼睛,也不知听懂没有,小手拍了拍面前的迎枕,倒是没再试图翻过去,转而抓起枕边的一个彩色布球,自顾自玩了起来。
我看着这情景,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么小,哪里听得懂这些道理?”
“听不懂,也要教。”萧衍语气平静,“规矩是潜移默化,自幼便要印在骨子里。”他说着,目光转向熟睡的静姝,眼神柔和了些,“静姝性子静,倒不必过多拘束。”
这便是区别对待了。我瞧着他对女儿那毫无原则的偏宠,忍不住提醒:“夫君,慈父多败儿,你可不能太惯着静姝。”
萧衍不置可否,只道:“我的女儿,自然该娇养。”他顿了顿,看向正努力啃着布球的明远,“至于明远,他是镇北侯府未来的继承人,肩上有重任,便不能过于随心所欲。”
他这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看着他沉静的侧脸,心中明了。他对儿女的爱一般无二,只是期望与教导方式截然不同。对静姝,他只愿她一生喜乐平安;对明远,则希望他能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魄力的继承人。这份深沉的父爱,藏在截然不同的外表下,内核却同样厚重。
这时,玩累了的明远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我将他轻轻放倒,他扭了扭身子,很快便握着那个布球沉沉睡去。
榻上,两个小家伙终于都安然入睡,呼吸均匀绵长。阳光透过窗纱,在他们恬静的小脸上跳跃。方才那番鸡飞狗跳的疲惫,在这一刻,奇异地化作了心底一片柔软的安宁。
萧衍伸手,为我们母子三人掖了掖被角,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
“累吗?”他低声问,指尖拂过我略显倦色的脸颊。
我看着榻上这两张天使般的睡颜,又抬眼望进他深邃眸中的关切,摇了摇头,唇角不自觉扬起。
“累,”我如实答道,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一刻,“但心里是欢喜的。”
这大概便是为人父母最真切的感受,身体是疲惫的,精神却因这新生命的成长而充盈着难以言喻的快乐与满足。而这条教导孩子成长的漫漫长路,有他并肩同行,便不觉孤寂,反是这世间最踏实的幸福。
喜欢恶毒女配今天也在装乖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恶毒女配今天也在装乖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