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回归篇 9\/13)
核心线:静园医疗中心 - 平凡的微光
林晓晓的到访,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压抑的医疗中心漾开了一圈微小的涟漪。她带来的那本旧笔记和星空投影仪,被江婉婷仔细消毒后,由霍夫曼博士团队评估后,获准放在了夜唯一生命维持舱外一个特定的展示架上,确保不会干扰医疗设备,但躺在舱内的夜唯一,只要意识有丝毫清明,眼角的余光便能瞥见。
令人意外的是,林晓晓在离开静园后,并没有直接返回大学。她通过那位引荐的教授,再次递交了一份申请——不是探视,而是一份“特殊护理志愿者”的申请。她附上了自己的基因序列、免疫系统全面检测报告(证明她不会携带任何潜在风险),以及一份详细阐述了她与夜唯一大学时期共同生活培养出的、对夜唯一一些极其细微的生活习惯和情绪波动的了解。她甚至提出,可以接受静园医疗团队的任何监控和指导,她只希望能在外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为夜唯一读一些她以前喜欢的、非机密的学术论文摘要;或者仅仅是坐在隔离区外,让夜唯一熟悉的气息离得更近一些。
这份申请被送到了龙墨寒的案头。他看着光屏上林晓晓诚恳甚至有些执拗的陈述,沉默了很久。他调查过林晓晓,背景干净得如同水晶,一个醉心研究的学者,与任何势力都没有瓜葛。更重要的是,他记得夜唯一提起过这个室友,语气是罕见的平淡却带着一丝认可——“林晓晓,人不聪明,但很执着,而且……安静。”
最终,在征得霍夫曼博士“多一个熟悉的、平和的气息环境,可能对稳定患者潜意识有积极影响”的专业意见后,龙墨寒特许了林晓晓的请求,但严格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和时间,并有医护人员全程陪同。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静园医疗中心出现了一道独特的风景。每天下午,林晓晓会准时出现,换上经过严格灭菌的防护服,坐在隔离舱外特定的休息椅上。她不会打扰医护人员的工作,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坐着,膝盖上放着电子阅读器,看着一些公开的星际物理期刊。有时,她会用经过批准的、单向的音频设备,轻声为舱内的夜唯一读几段笔记上的公式推导,或者只是简单说说外面的天气,大学里某个老教授又出了什么新的、看似荒谬的假说——都是些平淡无奇、却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琐碎小事。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温和与条理,透过特殊的传导系统,化作极其微弱的声波振动,传入隔离舱内。没有激昂的鼓励,没有悲伤的哭泣,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陪伴。
奇妙的是,医疗监控数据显示,在林晓晓到来并开始轻声说话的那段时间里,夜唯一生命体征监测仪上,代表脑波活跃度的某些特定频段,会出现极其微小但持续的平稳波动,不再是之前那种濒危的直线或混乱的峰值。她的身体肌肉张力,也会有微不可察的松弛迹象。
“她在听。”霍夫曼博士在一次例行会诊中,指着波形图对夜熙辰和龙墨寒说,眼中带着一丝惊奇,“虽然无法确定意识层面,但她的潜意识对林小姐的声音和存在有反应。这是一种积极的信号,说明她的求生意志在与熟悉的安全感建立连接。”
龙墨寒站在观察窗前,看着舱内妹妹依旧苍白却似乎少了些许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看窗外那个安静坐着、低头阅读的平凡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动用整个星盟的力量,用最顶尖的科技和最珍贵的资源与死神搏斗,而这个女孩,却只是用最朴素的方式,试图唤醒妹妹对“生”的眷恋。
一天,林晓晓在征得护士同意后,小心翼翼地用无菌棉签,蘸取特制的营养液,轻轻湿润夜唯一露在舱外、连接着传感器的手背皮肤——这是她被允许进行的、最直接的“接触”。她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唯一,”她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记得大二那个冬天吗?我们在图书馆通宵,暖气坏了,冻得直哆嗦,你就用计算星轨的余热给我暖手……虽然也没什么用……”她说着,自己却微微笑了笑,眼角有些湿润,“快点好起来,还有很多谜题等着我们去解呢。”
舱内,夜唯一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动了一下。
交织线:静园权力场 - 暗流与敲打
夜熙辰以雷霆手段处理了议会质询风波,相关议员及其势力遭到了严厉清洗,星盟内部暂时无人再敢公开质疑资源调配。但暗流并未平息。关于夜唯一伤势的种种猜测和夸大其词的流言,开始在某些小圈子里隐秘传播,试图动摇人心。
龙墨寒对此的回应简单粗暴。cFSI旗下所有媒体平台,突然开始高调宣传一系列关于“星尘能源基础研究”的重大突破性成果,并将这些成果与夜唯一早年发表的几篇关键学术论文直接关联,塑造其“星际能源理论奠基人”的崇高学术形象。同时,几家与之前闹事议员关系密切的企业,莫名其妙地陷入了税务稽查、供应链断裂等麻烦之中。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谁再拿他妹妹的伤势做文章,就要做好承受cFSI全面打击的准备。
交织线:蔚蓝之心 - 远程的支撑
江婉婷虽然大部分时间留在静园协助梦婉莹,但也通过远程系统处理着cFSI和星盟科技委员会的重要事务。她特意调整了部分能源项目的优先级,将一些需要高强度精神力引导的非核心项目暂缓,将资源集中到几个对稳定能量场有辅助作用的基础研究上,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静园医疗系统的部分压力。她每天会定时与龙墨寒通话,交换信息,彼此支撑。
交织线:未知星域 - 耐心的观察
漆黑飞船内,关于林晓晓的信息被标注为“低威胁性情感纽带”存档。黑袍身影的关注点,更多集中在夜熙辰的内部清洗和龙墨寒的商业反击上。
“反应迅速,手段狠辣。看来,‘钥匙’的重伤,并没有让他们自乱阵脚,反而激起了更强的保护欲和凝聚力。”阴影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越是保护得严密,当保护壳出现裂缝时,反弹就会越剧烈。继续等待,‘种子’的潜伏期……还可以再延长一些。”
猎手依然极有耐心,他在等待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从内部瓦解的契机。
尾声:寂静的守望
夜晚,林晓晓离开后,星空投影仪在隔离舱外墙上投下静谧的星图。生命维持系统发出规律的轻响。
龙墨寒站在观察窗前,对刚刚结束一轮能量疏导的霍夫曼博士低声问:“今天怎么样?”
霍夫曼博士看着数据,谨慎地回答:“生命体征维持住了当前的平衡点,没有恶化。脑波活动……出现了一些新的、有规律的慢波,可能是深度休息的表现。林小姐带来的……那种‘平凡’的干扰,似乎起了一些我们无法用数据完全解释的积极作用。”
龙墨寒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舱内妹妹平静的睡颜上,又看向墙上那片缓慢旋转的星空。
也许,在对抗浩瀚宇宙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时,最强大的力量,并非只有冰冷的科技和无尽的资源,还有这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坚韧无比的平凡牵挂和寂静守护。
(第336章 - 唯一回归篇 9\/1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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