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终南山的树梢时，林风已将最后一包伤药塞进行囊。陈石蹲在院角检查玄土熊的铠甲——那是用骷髅山特产的玄铁混合土系灵力锻造的，边缘还泛着淡淡的土黄色灵光。玄土熊晃了晃脑袋，鼻尖蹭过陈石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轻响，像座会喘气的小山丘。
“都齐了？”王铁柱扛着金蛟剪从殿内出来，剪刃上的金光在朝阳下晃眼，“乾元山的师兄弟们已经在山下等着了，说是火系那帮小子早就按捺不住，天不亮就往东海赶了。”
苏婉儿正将水系符箓贴在船舷两侧，闻言回头笑了笑：“急什么，联合刷道要等五派到齐才开始。再说……”她指尖轻点水面，船身泛起一圈圈涟漪，“我们走水路，比他们翻山快得多。”
林风摸了摸肩头的赤焰妖鼠，小家伙昨晚偷吃了半坛桂花酿，此刻还打了个带着酒香的哈欠，火红色的绒毛被风吹得蓬松。“陈石的玄土熊能在船底布‘沉水阵’，不会惊动水里的东西。”他望向东方，终南山的轮廓在身后渐渐模糊，“就是不知道东海的魔气，比骷髅山淡些还是更浓。”
船行至午时，水面渐宽，两岸的青山缩成了淡青色的剪影。赤焰妖鼠突然从林风肩头窜起，蹲在桅杆顶端冲着远处嘶叫，尾巴尖的火苗窜得老高。苏婉儿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水天相接处浮着一层薄薄的雾，雾里隐约有帆影晃动。
“是火龙岛的船。”她凝出水镜照了照，镜中显出几艘挂着赤焰旗的快船，“船头站着的好像是火系大师兄，听说他为了这次联合刷道，特意把‘焚天炉’都搬来了。”
王铁柱往嘴里丢了颗坚果，咔嘣脆响：“那炉子去年在骷髅山试过，一炉能烧化半座山的魔化藤蔓，这次倒要看看是他的炉子厉害，还是我的金蛟剪锋利。”
陈石突然拍了拍船板，玄土熊立刻趴下来，耳朵贴在甲板上听了片刻。“水下有东西跟着。”陈石的声音依旧低沉，“不是海兽，灵力波动很杂，像……土系和水系的混合体。”
林风指尖凝出片绿叶，顺着船舷滑入水中。叶片在水面打了个转，突然往下一沉。“是魔化的‘混江龙’。”他收回灵力，绿叶浮上来时已变得焦黑，“骷髅山也有这种东西，是土系魔气污染了水系精怪形成的，不过没这么大动静。”
“交给我。”苏婉儿手腕翻转，一串冰棱脱手而出，没入水中时无声无息。片刻后，水面浮起一层薄冰，冰下隐约可见扭曲的黑影渐渐不动了。她擦了擦指尖的水珠：“清理干净了，不过……”她望向远处的雾霭，“这附近的魔气，比我们想的重。”
暮色降临时，船终于驶入东海海域。岸边的渔村炊烟袅袅，渔民们正将渔网拖上岸，网眼里的海鱼闪着银光。林风刚想靠岸，就见个老渔翁拄着拐杖冲他们摆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不能停！”老渔翁的声音被海风撕得零碎，“昨晚起了怪雾，雾里有岛……不是我们渔村的岛！”
赤焰妖鼠突然炸毛，冲着雾里的某个方向嘶鸣。林风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浓雾深处隐约有山影浮动，山巅似乎还立着座塔，塔尖缠着淡淡的金光，却又渗着丝丝黑气。
“那是什么？”王铁柱握紧金蛟剪，剪刃上的金光陡然炽烈，“看着不像自然形成的山。”
陈石让玄土熊趴在船板上感应，巨熊闷哼一声，爪子深深抠进木板。“灵力很杂，有金、木、水、火、土……还有很重的魔气。”陈石的眉头拧成疙瘩，“像是座被魔气污染的仙山。”
苏婉儿从渔民那里借来张海图，图上东海海域本该是片空白，此刻却凭空多出个用朱砂画的岛，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通天岛”。
“老辈人说，封神战后，通天教主的一缕残魂坠入东海，化为此岛。”老渔翁蹲在地上抽着旱烟，烟杆在脚边敲出火星，“平时看不见，只有魔气重的时候才会显形……你们是修仙者吧？可千万别靠近，上个月有艘渔船误闯进去，回来的只有个疯疯癫癫的船夫，嘴里一直喊‘钥匙……五行钥匙……’”
林风与苏婉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王铁柱却摩拳擦掌：“五行钥匙？这趟来对了！管它是什么岛，等联合刷道结束，咱们去探探！”
赤焰妖鼠蹭了蹭林风的脸颊，火尾指向雾中的仙岛，又转头望向渔村——那里的炊烟里，竟也掺着极淡的黑气。林风掐了个清心诀，指尖的绿光闪了闪：“先去汇合点吧，把这事告诉各派掌门。”
船再次起航时，雾中的仙岛已隐去大半，只剩塔尖的金光还在雾里沉浮。林风望着那点光，忽然想起清虚道长的话：“中洲的五行平衡，就像这船，少了哪块板都不行。”此刻他好像懂了，那仙岛或许就是块快掉的板，而他们这趟东海之行，怕是不止联合刷道那么简单。
玄土熊突然站起身，用爪子指向东方。远处的海平面上，无数道灵光正往一处汇聚——五派的弟子们，终于要在东海之滨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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