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这时匆匆走进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季总，刚查到，这老头的身份有问题，他……”
“先别说。”
季少渊打断他，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季宏远身上，“爷爷刚吃药，先观察情况。”
他心里存着一丝希望——
万一这药真有用呢？
江妙云坐在轮椅上，看着季少渊的侧脸，嘴角悄悄勾起。
她以为自己赌赢了，却没看到，季宏远的手指在被子下轻轻动了动，脸色似乎比刚才更白了些。
“少渊，你看，爷爷呼吸平稳了，这药肯定有用！”江妙云笑着说，眼底满是得意。
沈曼云也松了口气，拍着江妙云的肩膀：“妙云，这次多亏了你，要是爷爷好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季少渊没说话，只是盯着心电监护仪。
屏幕上的波形依旧平缓，但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丝波动。
他皱了皱眉，心里的疑虑没散，却暂时没再追究——
先看爷爷的情况再说。
而走廊尽头，面具人摘下面具，扔在垃圾桶里，快步走季宅门口，姜辞正等着他。
“怎么样？成了吗？”姜辞递过一支烟。
“成了！”
老头接过烟，点上，猛吸一口，“那三粒破药丸还真让季家人信了，江小姐答应的五十万，你可别忘了分我一半！”
“放心，少不了你的！”姜辞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带你去拿钱！”
两人笑着离开，没人注意到，季宅二楼的窗户后，李嫂正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刚才看到老头身形的样子，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对了，去年在菜市场骗老人买假药的，就是这个老头！
李嫂转身走进房间，拿起手机，拨通了季少渊的电话：
“季总，刚才那个‘老中医’，我认识，他是个骗子，去年还在菜市场骗过人！”
电话那头的季少渊瞳孔骤缩，猛地转身看向医疗室的方向——
爷爷刚吃了骗子的药，会不会出事？
“林森！”
季少渊低吼一声，
“立刻去追那个骗子！另外，联系最好的急救医生，马上到季宅！”
林森赶紧应声，快步往外跑。
季少渊冲进医疗室，只见季宏远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开始变得紊乱。
“爷爷！”
季少渊扑到病床边，握住他的手，“医生马上就来，你撑住！”
江妙云吓得脸色煞白，瘫在轮椅上，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那药明明……”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草药丸，最多没用，却没想到会让季宏远的病情恶化。
沈曼云也慌了，拉着江妙云的胳膊：“妙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药不是‘鬼医圣手’的吗？怎么会这样？”
江妙云说不出话，眼泪掉了下来——
她知道，这次她不仅没保住季太太的位置，还闯下了大祸，季宏远要是出事，季少渊绝对不会放过她！
……
而此时的人民公园，江小七刚挂了大哥的电话，眉头皱得紧紧的。
“妈咪，是谁啊？”江晏晚凑过来，拉着她的衣角。
江小七摸了摸她的头，心里翻涌着——
季少渊爷爷出事了，我要不要帮帮他，虽然他不想和季少渊扯上关系，可那是孩子们的亲太爷爷。而她又有能力救他。
“没什么，打错电话的。”
江小七笑了笑，转移话题，“太晚了，我们该回爷爷家了。”
江振邦也看出她脸色不对，却没多问，只是笑着说：
“对，回去，爷爷给你们做你娘爱吃的红烧肉。”
四个孩子欢呼着跟上，江小七跟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手机——
……
劳斯莱斯幻影冲破夜色，引擎嘶吼着闯红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季少渊抱着季宏远坐在后座，老人的头靠在他肩头，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口的衣襟被冷汗浸湿。
“再快点！”
季少渊低吼，指尖死死攥着季宏远的手腕，掌心能摸到微弱的脉搏，像风中残烛。
林森坐在副驾，不停给江城第一医院急诊室打电话，声音发颤：
“李主任，季老马上到，备好抢救设备！”
十分钟后，车停在急诊室门口。
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冲过来，季少渊小心地将季宏远抱到担架上，跟着往抢救室跑。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着夜风，刺得人鼻腔发疼，抢救室的红灯亮起，“手术中”三个字像重锤砸在季少渊心上。
他靠在墙上，指尖泛白，想起刚才医疗室里季宏远吃下药后，呼吸突然急促，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瞬间紊乱——
早该想到那个面具人是骗子，哪有“鬼医圣手”会用普通纸包药，连个正经药瓶都没有。
“季总。”
林森拿着一份报告跑过来，脸色惨白，
“药检结果出来了，那黑丸里是麻黄和附子，都是刺激心脏的药，
正常人吃了都心慌，老爷子有高血压加心脏病，吃了只会加快心脏衰竭，再吃两粒，肯定会猝死！”
季少渊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杀气：“骗子呢？抓到了吗？”
“还没。”
林森攥紧拳头，
“我们去了他租的房子，早就空了，邻居说他昨天就搬了，是个老江湖，租房子从不超过半个月，没留下任何线索。”
“查！”
季少渊咬牙，
“就算翻遍江城，也要把他找出来！还有姜辞，他肯定跟这事有关，把他盯紧了！”
林森刚要应声，走廊尽头传来轮椅滚轮的声音。
江妙云被保姆推着过来，脸色惨白，眼眶红肿，看到季少渊，立刻哭着扑过来，却被他下意识躲开——
“少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骗子！”
江妙云坐在轮椅上，眼泪掉个不停，手死死攥着衣角，
“我以为他真的是鬼医圣手，花了我所有积蓄请他来，我只是想救爷爷，没想到……”
沈曼云跟在后面，看着江妙云可怜的样子，又想起她“救”自己的恩情，忍不住帮腔：
“少渊，妙云也是一片好心，被骗子骗了，你别怪她。”
“好心？”
季少渊冷笑，目光落在江妙云的轮椅上，
“你从哪找到这个骗子的？姜辞推荐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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