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抉择与传讯
苏璃手中那卷兽皮上的信息，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
强行打开空间裂隙？接引更强的寂灭生物降临？地点还是刚刚平息异状、空间本就脆弱的黑风山遗迹？
若让其得逞，不仅之前宗门长老的封印加固前功尽弃，恐怕整个黑风山区域都将化为死地，甚至波及青岚宗！
“这群疯子！”赵铁山怒骂一声，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石猴脸色惨白，声音发颤：“强……强行打开空间裂隙？他们怎么敢？那需要多么庞大的能量和多么精确的定位？”
柳萱忧心忡忡地看向苏璃：“苏师姐，此事已远超我等能力范围，必须立刻上报宗门，请金丹长老乃至掌门定夺！”
苏璃紧抿着嘴唇，清冷的眸子扫过地上寂灭殿修士的尸骸，又看向手中兽皮卷末尾标注的一个模糊时间印记，快速计算着。
“来不及了。”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根据这上面的时间推算，他们计划开启裂隙的时间，就在今夜子时！此刻已是傍晚，即便我们全力赶回宗门禀报，再等长老赶来，最快也要明日午时！届时，恐怕一切已成定局！”
众人心头一沉。确实，时间太过紧迫！
“那……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去阻止他们？”石猴的声音带着恐惧，“就凭我们五个？那遗迹里恐怕不止刚才这几个杂鱼，定然有更强的存在坐镇，甚至可能有筑基期的邪修！”
筑基期！这三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炼气与筑基，乃是天壤之别，绝非依靠人数和特殊灵力就能轻易弥补的。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绝望的氛围开始蔓延。
一直沉默的云澈，此刻却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打破了凝重的气氛：“我们未必需要正面阻止他们。”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云澈走到那炼气九层头目的尸体旁，拾起那枚扭曲瞳孔令牌，又指了指地上的邪阵符文：“他们的计划，依赖两点：足够的能量，以及精确的空间坐标。黑风山遗迹本身空间不稳，提供了坐标基础。而能量，除了可能预先储存，更大的可能，是依靠这种邪阵，大规模抽取地脉灵气，甚至……血祭生灵！”
他顿了顿，看向苏璃手中的兽皮卷：“这上面提到‘祭品已备’，恐怕指的不只是我们，还有他们事先抓捕的、或者准备临时抓捕的大量生灵！如果我们能破坏他们的能量来源，或者干扰邪阵的运转，或许就能拖延，甚至阻止裂隙的开启！”
“破坏能量来源？干扰邪阵？”柳萱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我们对他们的布置一无所知，如何破坏？”
“不，我们并非一无所知。”云澈目光锐利，指向荒村外围，“这处邪阵是其中一环，但绝非核心。如此庞大的计划，必然有一个主阵眼，统筹所有能量。我们刚才击杀的，只是外围巡逻和看守此阵的人员。真正的核心力量，必然集中在遗迹深处。”
他脑海中，《混元阵道初解》的知识与混沌残片带来的空间感知飞速结合，推演着可能性。
“我们可以分头行动。”云澈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苏师姐，你速度最快，立刻携带此间证据（兽皮卷、令牌），全力返回宗门求援！务必让长老们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和紧迫性！”
苏璃立刻反对：“不可！我若离开，你们四人如何应对可能遇到的危险？”
“我们并非要硬拼。”云澈冷静分析，“石猴师弟擅长隐匿追踪，可先行潜入遗迹外围，摸清对方大致布防和主阵眼可能的位置。柳师姐和赵师兄在外围接应，并尽可能破坏我们已知的、如这荒村邪阵之类的辅助节点，削弱其能量汇聚。而我……”
他目光投向黑风山遗迹的方向，眼神深邃：“我或许可以尝试，从能量流动和空间波动的层面，找到干扰甚至破坏主阵眼的方法。”他有混沌真气和阵道知识，这是其他人不具备的优势。
“这太冒险了！”苏璃断然拒绝，“你独自面对主阵眼，无异于送死！”
“这是目前唯一可能争取时间、阻止灾难的方法。”云澈语气坚定，“若任由裂隙开启，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既然发现了，便不能坐视不理。而且，我也并非毫无把握。”
他体内融合的混沌残片微微震动，传递出一丝面对寂灭之力的战意。混沌与寂灭，天生对立，或许这正是他必须面对的劫数。
苏璃看着云澈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深知他心意已决。她想起黑风山任务中云澈屡次展现出的神奇手段与洞察力，心中权衡利弊。确实，这是唯一有可能在援军到来前阻止灾难的希望。
“……好！”苏璃不再犹豫，她深深看了云澈一眼，那清冷的眸子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关切，“保重！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保全自身为上！”
她接过云澈递来的令牌和兽皮卷，不再多言，身化流云，冲天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青岚宗方向疾驰而去，转眼便消失在天际。
目送苏璃离去，剩下的四人气氛更加凝重。
石猴一咬牙：“云师兄，我听你的！我这就去探路！”他身形一晃，如同灵猴般没入山林阴影之中，气息迅速收敛至最低。
柳萱和赵铁山对视一眼，也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云师弟，外围的杂鱼就交给我们！”赵铁山拍了拍胸膛，“定叫他们无法安心布阵！”
柳萱也坚定点头：“我会尽力治疗和支援。”
云澈对着两人郑重一礼：“有劳师兄师姐。切记，以骚扰破坏为主，保全自身，切勿恋战！一有不对，立刻发信号撤离！”
安排妥当，云澈不再停留。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敛息术运转到极致，气息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他并未沿着石猴的路线前进，而是选择了一个方向，凭借混沌真气对能量流动和空间波动的超强感知，如同最精准的猎手，朝着那冥冥中寂灭之力汇聚最浓郁、空间涟漪最异常的核心区域，潜行而去。
夜色渐浓，黑风山遗迹仿佛一头匍匐的巨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一场围绕着空间裂隙、关乎无数生灵命运的博弈，在这片被遗忘的古地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云澈的身影，如同投入汹涌暗流的一叶扁舟，义无反顾地驶向了风暴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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