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刘离去后的第三天，黑虎帮的人没再出现，但百草村的气氛却愈发凝重。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家堂屋里，油灯忽明忽暗，映着林大山愁苦的脸。
“...一共五两银子，再加上那袋灵米。”林大山数着家里所剩无几的积蓄，重重叹了口气，“要是他们再来，怕是只能卖地了。”
林周氏在一旁抹眼泪：“这可怎么是好？赵四在时，每月不过交五百文例钱。如今开口就要五两，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林凡沉默地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五两银子，够普通农家大半年的开销了。黑虎帮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试探他的底线。
“凡儿，”林大山看向儿子，语气带着恳求，“要不...咱们就破财消灾？听说镇上王员外家每月也给黑虎帮上交不少银子，这世道...能平安就好。”
林凡抬起头，看着父亲斑白的鬓角，心中一阵酸楚。父亲一辈子老实巴交，最大的愿望就是守着一亩三分地，平平安安过日子。这种想法没错，但却不适用于现在的局面。
“爹，破财未必能消灾。”林凡缓缓道，“黑虎帮的人贪得无厌。今天咱们给了五两，明天他们就敢要十两。等到咱们给不起了，结果还是一样。”
林大山急道：“那也不能硬碰硬啊！他们人多势众，咱们...”
“爹，我不是要硬碰硬。”林凡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但也不能任人拿捏。得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肥羊，而是刺猬——吃下去会扎嘴的刺猬。”
林周氏担忧地问：“凡儿，你有什么主意？”
林凡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爹，娘，你们还记得刀疤刘吃饭时的样子吗？”
老两口一愣，不明所以。
“他特别偏爱那盘韭菜炒蛋，吃了大半盘。”林凡提示道，“而且他握筷子的右手，夹菜时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夹重物的时候。”
林大山努力回忆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他用不惯咱家的竹筷。”
“不全是。”林凡摇摇头，“我仔细观察过，他右肩比左肩稍微低一些，行动时右臂摆动幅度较小。喝酒举碗时，右肘抬到一定高度就会微微颤抖。”
林周氏惊讶地看着儿子：“凡儿，你观察得这么仔细？”
林凡微微一笑。拥有系统后，他的观察力远超常人，这些细节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如果我没猜错，”林凡笃定地说，“刀疤刘右肩受过重伤，虽然治好了，但留下了暗疾。每逢阴雨天或者劳累过度，就会酸痛难忍。”
林大山恍然大悟：“所以你才...”
“所以我才送他灵韭。”林凡接口道，“灵韭有舒筋活血的功效，虽然微弱，但他这种练武之人应该能感觉到。”
事实上，那天刀疤刘吃完饭后的异常态度，已经证实了林凡的猜测。普通饭菜绝不可能让一个帮派头目态度大变。
“可是...这又能怎样呢？”林大山还是不明白。
林凡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如果一个久受暗疾之苦的人，发现某种东西能缓解他的痛苦，他会怎么做？”
林周氏脱口而出：“会想要更多！”
“没错。”林凡点头，“而且会有所顾忌——万一得罪了能提供这种东西的人，以后就得不到了。”
林大山终于明白过来，但仍有顾虑：“话是这么说，可黑虎帮毕竟不是善茬...”
“所以我们要把握好分寸。”林凡成竹在胸，“既不能完全满足他们，让他们觉得容易得手；也不能完全拒绝，逼他们狗急跳墙。”
他起身道：“爹，娘，你们放心，我自有打算。”
第二天，林凡开始准备“特殊的礼物”。他精选了最好的灵米，又特意收割了一批长势最旺的灵韭。但在处理这些作物时，他动了一些手脚。
【消耗5点能量，强化灵米活血效果】
【消耗3点能量，提升灵韭舒筋特性】
【添加微量宁神草成分，增强依赖性】
系统提示不断闪过，林凡小心翼翼地调控着能量输出。他要做的不是治病，而是让刀疤刘体验到明显缓解，却又无法根除的效果。
就像给一个口渴的人喝盐水，越喝越渴。
做完这些，林凡将灵米和灵韭分装成三个小包，每包只够三五天的用量。
“这样就行了吗？”林周氏看着那区区几包东西，还是有些担心。
“足够了。”林凡自信地道，“好东西，就得细水长流。”
果然，第五天早上，黑虎帮的人又来了。这次来的不是刀疤刘，而是两个陌生面孔，态度更加嚣张。
“林子呢？滚出来！”为首的汉子一脚踹开林家院门，“刘爷让我们来取这个月的例钱！”
林凡平静地走出来：“两位好汉，例钱准备好了。”他递上一个小布袋。
那汉子接过袋子掂了掂，脸色一沉：“就这点？你打发要饭的呢？”
林凡不慌不忙地道：“好汉误会了。这里面是五两银子，外加一点小心意——听说刘爷喜欢我家的米和菜，特地准备了些。”
那汉子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小包，脸色稍霁，但依旧强硬：“算你识相！不过刘爷说了，下个月例钱涨到十两！”
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一个月十两？这简直是明抢！
林凡却不动声色：“十两不是小数目，容我们筹措筹措。不过...”他故意顿了顿，“这些米和菜制作不易，下次未必能有这么多了。”
那汉子眼睛一瞪：“你威胁老子？”
“不敢。”林凡淡淡道，“只是实话实说。这些特产需要特殊水土，产量有限。若是刘爷觉得好，或许可以谈谈长期供应的价钱。”
那汉子盯着林凡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有意思！我会转告刘爷的！”说罢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村民们围上来，七嘴八舌：
“凡哥儿，你真要每月给他们十两？”“这怎么得了啊！”
“要不咱们报官吧？”
林凡摇摇头：“报官没用。黑虎帮能在镇上横行这么多年，岂会怕官府？”
他看向众人，朗声道：“大家放心，我自有分寸。黑虎帮的事，我会解决。”
话虽如此，但林凡心中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刀疤刘不是傻子，迟早会看穿他的把戏。
果然，三天后的深夜，预警系统突然发出急促警报：
【检测到高强度恶意：来源刀疤刘，距离50米】
林凡心中一凛。刀疤刘亲自来了，而且还是深夜潜入，显然来者不善！
他悄悄起身，透过窗缝向外望去。月光下，刀疤刘独自一人站在院中，面色阴沉，哪还有上次吃饭时的和气。
“小子，出来吧！”刀疤刘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没睡。”
林凡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刘爷深夜来访，有何指教？”
刀疤刘冷笑一声：“小子，跟我玩心眼？你那点米和菜确实有点用处，但想凭这个拿捏老子，还嫩了点！”
林凡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刘爷何出此言？在下不敢。”
“少装糊涂！”刀疤刘逼近一步，“老子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把戏没见过？你往里面加了料，对不对？”
林凡暗叫不好。果然瞒不过这些老江湖！
刀疤刘继续道：“不过老子今天来，不是找你算账的。我们帮主对你很感兴趣，想请你去镇上做客。”
林凡心中一沉。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黑虎帮主亲自盯上他了！
“承蒙帮主厚爱。”林凡谨慎地道，“但在下一介草民，实在不敢高攀。”
刀疤刘眼中闪过凶光：“这可由不得你！帮主看上的人，还没有请不动的！”
说着就要上前抓人。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院墙四周突然窜出无数藤蔓，如同活蛇般缠向刀疤刘！这些藤蔓表面生着尖刺，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刀疤刘猝不及防，被缠了个正着。他怒吼一声，运劲震断藤蔓，但手上已经被刺出数道血痕。
“好小子！果然有古怪！”刀疤刘又惊又怒，拔出腰间短刀。
林凡心中暗叹。这些变异荆棘果然还是太弱，困不住练家子。
但他早有后手。
“刘爷且慢！”林凡突然道，“您难道不想彻底治好右肩的旧伤吗？”
刀疤刘动作一顿，眼中闪过惊疑不定之色：“你说什么？”
林凡微微一笑：“您的右肩，每逢阴雨天就酸痛难忍，举臂过肩则疼痛加剧。特别是子时和午时，会有针刺般的痛感，对吗？”
刀疤刘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这些症状他从未对外人说过，就连帮主都不知道！
林凡负手而立，故作高深：“我不止知道，还能治。但若是用强...”他故意顿了顿，“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刀疤刘死死盯着林凡，似乎在判断真假。半晌，他缓缓收起短刀：“你真能治？”
“三月之内，保您恢复如初。”林凡自信地道，“但需要按时用药，不能间断。”
这自然是忽悠。林凡根本没把握根治，但三个月时间，足够他想出对策了。
刀疤刘显然心动了。那旧伤困扰他多年，找过不少郎中都束手无策。若真能治好...
“好！”刀疤刘终于下定决心，“我就信你一次！但若是骗我...”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凡心中长舒一口气，面上却淡然：“明日此时，我会准备好第一批药。但希望刘爷也能表现出诚意...”
“例钱照旧，五两。”刀疤刘很上道，“我会在帮主面前替你周旋。但帮主的心思，我也说不准。”
送走刀疤刘，林凡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这场博弈，他暂时赢了半子。
但黑虎帮主的威胁依然存在，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林凡望向院中那些悄然枯萎的藤蔓，眼神逐渐坚定。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了。否则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是刀疤刘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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