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矢入肉声如同暴雨击打芭蕉！瑞士方阵的紧密队形，此刻成了弩箭最好的靶子！后排的长枪兵、戟兵，甚至是指挥官，瞬间被密集的箭雨覆盖！精钢破甲锥轻易地撕裂了他们的粗呢外套和皮甲、锁甲！惨叫声在方阵后方响起！原本严整的方阵出现了一丝骚动和混乱！前冲的势头为之一滞！
“火铳队！上前！抵近！齐射！”岳飞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入混乱的战场！
“诺！”
早已在盾墙后待命的宋军火铳手，如同黑色的潮水，迅速从盾墙的间隙中涌出！他们三人一组，两人手持巨大的、边缘开刃的方形藤牌掩护，一人手持沉重的铜制三眼铳！他们冒着瑞士士兵投掷过来的短斧和标枪，在军官的嘶吼下，迅速抵近到距离混乱的瑞士方阵不足二十步的距离！
“放！”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如同滚雷般的轰鸣瞬间炸响！三眼铳喷吐出长长的、刺目的火焰和浓密的白烟！密集的铅弹如同致命的蜂群，狠狠地泼洒进因箭雨而陷入混乱的瑞士方阵之中！前排的瑞士士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身体上瞬间爆开一团团血雾！铁盔被打穿，皮甲被撕裂！惨叫声更加凄厉！方阵的混乱进一步加剧！
“好！打得好！”后方督战的宋军将领爆发出欢呼！
然而，这欢呼声还未落下！
异变陡生！
砰砰砰！砰砰砰！
宋军火铳队第二轮齐射正要打响！
突然！
所有三眼铳口喷出的火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瞬间变得微弱、摇曳不定！紧接着，是更加诡异的一幕——那些被火药燃气猛烈推出的、本应高速旋转着撕裂空气的铅弹丸，在离开铳口不到三尺的距离，竟如同陷入了粘稠的沼泽，速度骤然变得极其缓慢！
它们如同醉酒般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飞行了不到十步，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纷纷无力地坠落在地！在冰冷的雪地上砸出一个个浅浅的小坑，发出“噗噗”的闷响，如同垂死的叹息。
哑火！不仅仅是哑火！是火药的力量被彻底剥夺了！
“怎么回事？！”
“我的火铳！打不响了！”
“铅子……铅子掉地上了？！”
火铳手们惊恐地看着手中冒着青烟、却再无威力的武器，看着地上那些如同玩具弹丸般滚落的铅子，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茫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比敌人的长枪更让他们恐惧！
“科技平衡法则……”岳飞身旁，一直沉默观察的谋士陈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喃喃自语，“是‘黑火药瓶颈’！法则被触发了！我们的火器……失效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陈规的话，战场上空，那原本被血腥和硝烟笼罩的灰暗天穹，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贯穿东西的惨白色光痕！光痕无声地横亘在阿尔卑斯山脉的上空，散发着冰冷、死寂、如同天道法则般不容置疑的气息！
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压制力量，如同沉重的枷锁，瞬间笼罩了整个圣哥达山口！所有依赖黑火药推动的武器——无论是宋军的三眼铳，还是他们携带的少量小型火炮，其内部的火药，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化学活性，变成了毫无用处的黑色粉末！
“吼——！！！”瑞士方阵中，那个头盔插着红白羽毛的指挥官敏锐地捕捉到了宋军火力的瞬间消失！他发出了震天的咆哮！“Gott mit uns！（上帝与我们同在！）Vorw?rts！Sto?t an！（前进！刺穿他们！）”
原本因箭雨和第一轮火铳齐射而陷入混乱的瑞士方阵，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兴奋剂！士兵们眼中的恐惧瞬间被狂喜和嗜血取代！上帝站在了他们这边！这些东方异教徒的妖法失效了！
“hoo！hoo！hoo！”更加狂暴的战号声响起！瑞士长枪方阵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钢铁巨兽，重整旗鼓！更加密集、更加致命的枪林，带着碾碎一切的复仇怒火，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朝着失去了远程火力支援、盾墙已摇摇欲坠的背嵬军阵地，发起了更加狂暴、更加凶猛的冲锋！
砰！砰！砰！
更加猛烈的撞击声！本就伤痕累累的橹盾再也承受不住！一面接一面地碎裂、崩塌！盾墙后的背嵬军士兵如同被卷入绞肉机，成片成片地被刺穿、挑飞、砸倒！
“顶住！用命顶住！”背嵬军都头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嘶吼，挥舞着卷刃的战斧扑向刺来的长枪，瞬间被数支长枪贯穿！
防线，崩溃了！
黑色的背嵬军阵线如同被巨浪拍击的沙堤，开始节节败退！士兵们在长枪的攒刺和瑞士戟的劈砍下死伤狼藉！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将军！撤吧！守不住了！”副将张宪浑身浴血，冲到岳飞身边，声音嘶哑，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痛楚，“兄弟们……快拼光了！”
岳飞依旧矗立在染血的巨岩之上。狂风吹拂着他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他望着下方如同炼狱般的战场，望着自己最精锐的子弟兵在瑞士钢铁森林前如同麦秆般倒下，望着那象征着失败和毁灭的惨白色光痕横亘在天空。他的手指，死死地抠进了冰冷的岩石缝隙，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不能退！身后，是南下的唯一通道！是直插欧罗巴腹地的钥匙！是无数将士用鲜血铺就的道路！退了，一切牺牲付诸东流！退了，大宋的铁蹄将被永远锁死在这阿尔卑斯的冰封地狱！
“取……我的枪来。”岳飞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般的平静。
张宪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将军！您……”
“取枪！”岳飞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那声音里蕴含的决绝和不容置疑，让张宪浑身一颤！
“诺！”张宪嘶吼着，猛地转身，从两名亲兵手中接过一杆长枪！
这不是普通的枪！枪身通体黝黑，入手沉重无比，仿佛由一整块玄铁铸造而成！枪尖长逾尺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饱饮了无数鲜血的暗红色泽，在灰暗的光线下流动着令人心悸的寒芒！枪身与枪尖连接处，缠绕着暗金色的龙纹，龙口怒张，仿佛要吞噬一切！沥泉枪！
岳飞一把抓过沥泉枪！冰冷的枪杆入手，一股磅礴而古老的力量感瞬间涌入他的身体！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猛地爆射出两道如同实质的、刺破苍穹的锐利精光！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震颤的惨烈气势，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他脚下的岩石似乎都承受不住这股气势，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背嵬军！”岳飞的声音如同龙吟虎啸，瞬间压过了震天的厮杀、呼啸的寒风，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还在浴血奋战的宋军将士耳中！
所有浴血苦战、濒临崩溃的背嵬军士兵，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灵魂，猛地抬头！他们看到了那块染血巨岩上，那个手持暗红长枪、猩红披风如火焰般燃烧的身影！
“在！！！”数千个嘶哑、疲惫、却蕴含着无尽决绝与忠诚的声音，如同濒死巨兽的咆哮，轰然回应！声浪震得两侧绝壁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随我——”岳飞沥泉枪的枪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指向下方那片如同钢铁刺猬般步步紧逼的瑞士方阵！指向那面在狂风中依旧顽固飘扬的红底白十字旗帜！
“凿穿！！！”
话音未落，岳飞的身影已如一道撕裂长空的赤色闪电，从巨岩之巅悍然扑下！他手中的沥泉枪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死亡弧光，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狠狠地刺向了瑞士方阵最密集、最核心的区域！
“凿穿！凿穿！凿穿！！！”张宪、岳云以及所有还能站立的背嵬军将士，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混合着鲜血与怒吼的咆哮！他们不再固守！不再防御！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跟随着那道赤色的身影，朝着瑞士方阵，发起了最后的、决死的反冲锋！
以血肉之躯，硬撼钢铁森林！
风，带着热带海洋特有的咸腥与闷热，黏稠地贴着皮肤，卷过马六甲海峡狭窄的水道。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要倾泻下沸腾的铅水。
海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凝固的墨绿色，沉重地拍打着两岸陡峭嶙峋、覆盖着浓密雨林的黑色崖壁，发出空洞而沉闷的“哗啦”声，如同巨兽在深渊中辗转反侧。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混合着腐烂海藻、湿木头、咸鱼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铁锈和硫磺混合的陈旧气息，那是无数沉船与亡魂在这片“海上咽喉”沉淀千年的死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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