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流光如同失控的陨星，漫无目的地划过天际。
目之血此刻的心境，远比他被狐小菜和那该死的“锡拳战神”击伤的身体更加混乱和痛苦。
败退了……我竟然败退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反复啃噬着他那颗高傲到极致的心。
不是因为力量不足，他的流量依旧浩瀚，他的境界依旧圆满。
而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恐惧，因为面对“锡拳”时那不受控制的心神失守！
是因为我老了吗？
这个更加可怕的念头悄然浮现。漫长的生命，无尽的谋划，统治圈外，建立第二龙国的岁月……
时间仿佛在他身上留下了看不见的刻痕。
他开始习惯于算计，习惯于用虚伪的面具和话术去达成目的，
甚至开始有些……畏惧那种纯粹的，不顾一切的，年轻人般的疯狂与锐气。
就像狐小菜，就像那个该死的三少，他们或许力量远不如自己，
但他们身上有种让他烦躁的，横冲直撞的活力。
不！朕是目之血！是永恒的大帝！朕怎么可能老？！
他在内心咆哮，但那份因“衰老感”而带来的憋闷和自我怀疑，却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依旧“年轻”，依旧掌控一切，依旧……战无不胜！
不知不觉间，他飞临了一片黄沙漫卷的地域——西西域。
而远方，一座在沙漠中拔地而起、闪烁着无数霓虹灯光，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巨城映入眼帘，
那是西西域最繁华的都市，号称“金钱永不眠”的——黄金市！
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驱使着目之血收敛了周身那令人战栗的威压，
如同一个迷路的旅人，步入了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
街道上车水马龙，悬浮飞车穿梭不息，巨大的全息投影广告牌上，
衣着暴露，动作挑逗的虚拟偶像正在卖力表演，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从各种娱乐场所中传出。
人们行色匆匆，或是沉迷于手中的终端，或是为了生计奔波，脸上带着各种欲望交织的痕迹。
目之血那三对猩红的瞳孔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这与他的第二龙国那蒸汽朋克式的扭曲美学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喧嚣的，充满了廉价刺激与物欲横流的氛围。
就在一个闪烁着“醉生梦死”招牌的酒吧后巷，
他遇到了一个蜷缩在垃圾箱旁，浑身酒气，眼神浑浊涣散的男人——金人凤。
金人凤醉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古怪长袍，
背着羽翼，还长着三对红眼睛的家伙，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嗤笑一声，打了个酒嗝：
“嗝……哥们……你这cosplay……挺下血本啊……
哪个漫展跑出来的？挺……挺逼真……”
若是平时，有人敢如此亵渎他的威严，早已化为飞灰。
但此刻，目之血却莫名地没有动怒。
他从这个堕落不堪的废物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真实”？
一种彻底抛弃了道德、理想、责任，纯粹沉沦于欲望底层的真实。
他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看着金人凤：
“cosplay？漫展？那是什么？还有，这里的人……他们追求的是什么？”
金人凤虽然废了，但毕竟曾是神火山庄大弟子，见识还是有的。
他醉醺醺地，用最粗俗、最直白的话语，向目之血描绘了这个时代的“潮流”
追求极致感官刺激的虚拟偶像、一夜成名的网红明星，
挥金如土的奢靡生活，以及那足以让法律和道德都为之让路的……“为所欲为”！
“有钱……有权……有力量……就能他妈的了不起！”
金人凤挥舞着酒瓶，嘶哑地喊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谁不顺眼就弄死谁！
喜欢什么女人就抢过来！规矩？规矩就是狗屁！
是给那些没本事的废物定的！像我们……呃……”
他看了一眼目之血那非人的特征，把“我们”咽了回去，
“像您这样的……就该……为所欲为！哈哈哈！”
为所欲为！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目之血脑海中炸响！
他忽然明白了！他之前所谓的统治，谋划，都特么是狗屁！
都被那些虚伪的“责任”、“格局”、“宿命”束缚住了！
他可是目之血！拥有毁灭星辰的力量！
为什么要跟那些蝼蚁讲道理？为什么要顾忌所谓的契约和脸面？
力量，不就是用来实现欲望的吗？强大的生命，理所当然应该践踏一切规则，享受一切快感！
这才是宇宙的真理！这才是年轻的感觉——肆无忌惮，唯我独尊！
一股久违的、近乎癫狂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他那猩红的瞳孔中，虚伪的平静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赤裸裸的，如同野兽般的贪婪与破坏欲！
“哈哈！哈哈哈！说得对！为所欲为！这才是朕该有的样子！
嘻嘻！小子，消费主义算得了什么呢？朕就演示一下什么叫社会达尔文主义吧！”
目之血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整个后巷的玻璃嗡嗡作响。
他不再需要任何伪装了！
下一刻，他一把抓起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金人凤，
如同拎着一只小鸡，大步流星地走上了黄金市最繁华的街道。
“你！对，就是你那个会发光的板子，朕看着碍眼！”
目之血随手一指，一道细微的断神霹雳闪过，
那巨大的，正在播放偶像热舞的广告牌瞬间扭曲、短路，炸成一团火花！
“还有这些吵吵闹闹的破车！都给朕安静点！”
他随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而出，整条街道上数十辆飞车瞬间失控，
互相碰撞，堵成了一团，警报声响彻云霄！
“警卫！警卫！这里有个疯子！”有人惊恐地报警。
很快，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用飞车呼啸而至，试图阻止目之血。
“蝼蚁也敢挡朕的路？”目之血狞笑一声，甚至懒得动用力量，只是凭借着强横无比的肉身，一脚踹出！
最前面的那辆警车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瞬间变形，翻滚着飞了出去，撞塌了路边的店铺！
混乱！尖叫！破坏！
目之血享受着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沸腾，
那颗仿佛“衰老”的心脏，重新被暴力和无序的快感填满！
他不再是什么狗屁大帝，他就是力量本身，是行走的天灾，是欲望的化身！
他看中了一辆造型最嚣张，涂装最骚包的警用拦截车。
他走过去，如同撕开一张纸般，将变形的车门扯掉，
把里面吓晕过去的警察拽出来扔到一边，然后大马金刀地坐进了驾驶位。
“上来！”他对一旁已经看傻眼，酒都醒了一半的金人凤吼道。
金人凤连滚爬爬地钻进了副驾驶，看着目之血那兴奋而狰狞的侧脸，
他仿佛看到了某种……终极的“自由”。
目之血根本不懂驾驶，但他也不需要懂！
他直接动用物质重组能力，粗暴地改造了这辆警车的引擎和控制系统，
将其变成了一头咆哮的钢铁怪兽！然后，他猛踩油门！
“轰——！！”
警车发出完全不科学的咆哮，如同脱缰的疯狗，
撞开前面堵塞的车辆，在混乱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朝着城外狂飙而去！
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留下无数惊恐的目光和刺耳的警笛声。
坐在颠簸的车上，感受着风驰电掣的速度和身后城市的混乱，
目之血放声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摆脱一切束缚，重获“新生”的畅快！
去他妈的契约！去他妈的谋划！去他妈的衰老！
力量即真理！欲望即法则！朕即是终极！朕要……为所欲为！！
金色的沙漠在车窗外飞速倒退，目之血那双猩红的瞳孔中，
最后一丝属于“统治者”的理性彻底湮灭，只剩下最纯粹，最颠狂的——唯我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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