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梁诗诗娇媚入骨的声音响起。
“喂？是陈元老师吗？”
陈元眉梢一挑，听出了是蓝鲸娱乐总监梁诗诗的声音。
“有事？”陈元声音平淡。
小李三人屏息凝听，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哎呀，陈老师，你这声音怎么这么冷淡呀，人家好伤心的。”梁诗诗故作委屈，“我看到网上那些不好的言论，特地打电话来关心关心你嘛。”
她顿了顿，诱惑道：“陈老师，这就是没有公司的坏处了。一个人单打独斗，多可怜啊。云诚娱乐这次是铁了心要捧那个阿哲，把你当成垫脚石往死里踩呢。”
“不过呢，现在还有个机会。”
梁诗诗话锋一转，“只要你签了我们蓝鲸娱乐，我保证，半个小时之内，网上所有的负面舆论全部消失！我们不仅会帮你澄清，还会反过来把那个阿哲的黑料全都扒出来，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她话语中透着高高在上的施舍。
然而，她等来的，不是陈元感激涕零的应允，而是一声轻笑。
“说完了？”陈元问。
“等等！”梁诗诗急了，“陈元！你别不识好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现在已经被云诚娱乐逼上绝路了，除了我们蓝鲸，没人能救你！”
“我的事，就不劳梁总监费心了。”陈元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嘲弄，“有这功夫，不如多关心一下你们蓝鲸自己的艺人，别哪天也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梁诗诗的媚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的冰冷。她猛地将手机拍在桌上，胸口剧烈起伏。
“不识抬举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内线电话：“喂，公关部吗？是我。给我找最好的水军团队，最贵的那种！给我把那个叫‘陈元探店’的账号往死里黑！”
“他不是清高吗？不是有骨气吗？我倒要看看，当他被全网唾骂，连门都不敢出的时候，他的骨气还能值几个钱！”
“预算？没有预算！我要他……在网上，社会性死亡！”
……
与此同时，云诚娱乐，会议室。
屏幕上，陈元账号评论区的实时数据图触目惊心。
顾诚面无表情地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公关经理困惑不安。
“顾总……情况有点不对劲。”
“说。”顾诚吐出一个字。
“我们……我们最初的计划，只是雇佣水军引导舆论，顺势把阿哲‘高端美食家’的人设给立住。”经理指着屏幕上那条陡然拉升的曲线，“可是从半个小时前开始，网上突然涌入了另一批规模庞大得多的水军！”
“这批人……不是我们买的。他们的攻击性更强，用词更恶毒，而且组织严密，分工明确……这他妈是正规军啊！比我们找的那些散兵游勇专业太多了！”
这火势，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查出来是谁干的吗？”顾诚眼神锐利。
“查……查不出来。”经理头垂得更低，“对方的反追踪能力非常强，Ip地址全是用的国外代理。但从他们的行事风格和投入的资金量来看，背后绝对也是一家实力不俗的娱乐公司。”
顾诚脸色阴沉。被人当枪使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不用。”顾诚打断了他，“继续观察。”
“啊？”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顾诚站起身，“既然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帮我们办事，我们何乐而不为？把我们的水军撤回来一部分，让他们去冲，我们坐山观虎斗。”
说完，他走出会议室，来到顶楼冯依云的办公室。
冯依云端着红酒，俯瞰夜景。
“事情失控了？”她没有回头。
“嗯，有第三方下场了，来势汹汹。”顾诚简单说了情况。
“哦？那不是正好？”冯依云抿了一口红酒，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有人替我们把脏活累活都干了，我们只需要等着阿哲的账号粉丝数暴涨就行。至于陈元……”
她顿了顿，语气凉薄：“他死也好，活也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个被我们扫地出门的垃圾而已，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顾诚点头，心中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资本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
“我靠！又来一波！这他妈是疯了吗？”
工作室里，小李看着屏幕，发出绝望的哀嚎。
评论区的战况再度升级。
新涌入的黑子们，比之前那一拨更加疯狂，更加恶毒。
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辱骂，开始人肉搜索，将陈元过往的一些生活照，甚至他孤儿的身份都扒了出来，用最恶毒的语言进行攻击和嘲讽。
“原来是个孤儿啊，怪不得没教养。”
“呵呵，从小缺爱，所以只能在网上哗众取宠找存在感？”
“这种人也能当美食博主？社会底层的垃圾，赶紧滚出网络！”
这些言论，如淬了毒的尖刀，刀刀插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张雪眼眶泛红，死死咬着嘴唇。
“小师叔……”丁晓曼小脸上写满愤怒和不敢置信。她立刻拿起手机，“我马上让我爸的法务团队介入！我要告死这帮混蛋！”
然而，陈元按住了她的手。
“没用的。”他声音平静，眼神却冷得吓人，“他们都是匿名账号，你告谁？等法务流程走完，黄花菜都凉了。”
“那……那怎么办？”丁晓曼急得快哭了，“就这么看着他们骂你？”
陈元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屏幕，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看着自己那个孤儿的身份被人反复拎出来当成武器。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这些。
可当这些字眼真的像潮水一样涌来时，他才发现，那道深埋在心底的伤疤，依然会痛。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粗重。
这时，张雪猛地凑到屏幕前。
“等等！元哥，小李，你们看！”她指着屏幕上几个新出现的评论，“这些账号……他们的发言风格和攻击重点，跟之前云诚娱乐那批人完全不一样！”
小李和丁晓曼也凑了过去。
果然，之前的“水军”主要攻击点在于“穷”、“土”、“品味差”，核心是拉踩和阶级对立。
而这新一批的“水军”，他们的攻击点却无比精准地集中在陈元的个人出身和人品上，进行毫无底线的人格侮辱和人身攻击。
“是两拨人！”小李瞬间反应过来，“除了云诚娱乐，还有别人在搞我们！”
这个发现，没有让情况好转，反而让三人心头一沉。
一个云诚娱乐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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