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还在刮。
雪粒打在车窗上发出细碎声响。
姜晚音坐在副驾。
手里攥着那张从检测仪里弹出的照片。
指尖发凉。
谢停云已经拨通了赵院长的电话。
“设备科旧档案库的硬盘被人动过。”
“现在山顶又有异动。”
“这背后一定有人操控。”
他说。
“我需要调阅近三年所有进入过b区的人员名单。”
“你先别轻举妄动。”
赵院长声音严肃。
“明天上午十点是医学院年度学术会议。”
“林雪柔申请临时发言环节。”
“说要公布‘重要医疗伦理事件’。”
“我已经收到流程表了。”
姜晚音立刻抬头。
“她要公开对付你？”
“不是对付我。”
谢停云挂了电话。
眼神沉下来。
“是冲你来的。”
第二天一早。
姜晚音跟着谢停云走进会场。
阶梯教室坐满了人。
教授、学生、外院专家都有。
她穿着浅蓝毛衣和牛仔裤。
头发扎成马尾。
看起来就像个普通旁听的学生。
没人知道她是谢停云的妻子。
林雪柔穿着白大褂。
站在讲台边调试投影。
看到他们进来。
她笑了笑。
没说话。
十点整。
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
常规议程走完后。
林雪柔起身走上台。
她打开ppt。
标题赫然写着。
《关于医学研究中情感干预对实验对象心理影响的案例分析》。
下面有人低声议论。
“这不是谢教授的研究方向吗？”
“她怎么突然讲这个？”
林雪柔清了清嗓子。
“今天我要分享的。”
“是一个真实案例。”
“一位年轻教授因童年创伤。”
“在临床工作中长期受到私人情感干扰。”
“甚至被家属胁迫维持婚姻关系。”
全场安静下来。
姜晚音的手指掐进掌心。
幻灯片翻页。
出现一段录音波形图。
接着。
一个女声响起。
“你要敢离婚。”
“我就把你当年偷偷改病历的事捅出去。”
是她的声音。
但语气被剪得尖锐扭曲。
像在威胁。
“这段录音来自一次私人谈话。”
林雪柔语气平静。
“当事人利用丈夫的心理弱点。”
“强迫其签订婚约。”
“并持续施加精神控制。”
“作为同事。”
“我认为这是严重的学术伦理问题。”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天啊。”
“谢教授是被逼的？”
“难怪最近总往金融系跑。”
姜晚音猛地站起身。
全场目光刷地扫过来。
她没看林雪柔。
而是转向谢停云。
他坐在第一排。
神情冷静。
手指却微微蜷起。
琉璃光幕浮现。
今日心动值 5。
她深吸一口气。
走到话筒前。
“你说的录音。”
“是假的。”
声音不大。
但清晰。
“第一。”
“那段话是我问谢停云要不要解除婚约。”
“原话是‘你要不想结，我们就散’。”
“第二。”
“录音时间是去年十二月二十号晚上八点十五分。”
“地点在医学院后门长椅。”
“那天很冷。”
“我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谢停云一个人坐了四十分钟。”
她顿了顿。
“如果你真有完整录音。”
“为什么不放出来？”
“只截取半句。”
“就是为了让人误会。”
林雪柔脸色微变。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我知道那天他穿的是灰色家居服。”
“左袖口有一道划痕。”
“是他帮流浪猫处理伤口时被挠的。”
姜晚音看向谢停云。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
“你说‘我不走，是你不肯回头’。”
谢停云抬眼。
目光撞上她的。
心动值跳到 12。
林雪柔慌了一下。
赶紧切换下一张ppt。
“那……那这些照片呢？”
屏幕上出现几张偷拍照。
谢停云在实验室写满“晚晚”的笔记本。
他在医院门口等姜晚音下班。
还有他替她撑伞的背影。
“这能说明什么？”
姜晚音反问。
“一个男人写下妻子的名字。”
“叫她名字。”
“等她下班。”
“给她撑伞。”
“这些事违法吗？”
“违反师德吗？”
“还是说。”
“教授就不能谈恋爱？”
底下有人笑了。
“她说得对啊。”
“又没犯法。”
“我看是有人不甘心呗。”
林雪柔咬唇。
“我不是针对感情。”
“我是质疑他的专业判断！”
“一个被情感绑架的研究者。”
“怎么保证客观性？”
这时。
谢停云站了起来。
全场瞬间安静。
他走到台前。
没有看林雪柔。
而是面对所有人。
“我承认。”
“我对姜晚音有感情。”
“从三年前找到她那一刻起。”
“就没打算放手。”
他摘下金丝眼镜。
放在讲台上。
“我也承认。”
“我的研究项目和她有关。”
“十年前我在医院高烧。”
“是她给我盖衣服。”
“喂水。”
“握着手说‘别怕’。”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觉得。”
“有人愿意为我停留。”
姜晚音心头一震。
琉璃光幕闪动。
今日心动值 18。
“后来我查遍全市小学名单。”
“比对监控。”
“花了整整七年才确认她的身份。”
谢停云声音平稳。
“婚约是我主动争取的。”
“我没有逼她。”
“也没有隐瞒。”
“她知道一切。”
“依然选择留下。”
他转身看向林雪柔。
“你说我被胁迫？”
“那你告诉我。”
“哪个被胁迫的人。”
“会在舞会上被人泼红酒时。”
“用外套把她裹住带走？”
“哪个被控制的人。”
“会在雪山受伤后。”
“还拼命护着对方不让她滑下去？”
林雪柔嘴唇发抖。
“你……你这是情绪化辩护！”
“情绪化？”
谢停云冷笑。
“你偷拍我的私人物品。”
“剪辑录音。”
“利用学术平台攻击我的家人。”
“这才叫情绪失控。”
他拿出手机。
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里。
林雪柔蹲在档案室角落。
手里拿着U盘。
正往电脑插口塞。
“这是三天前。”
“设备科的监控。”
他说。
“你复制了我的患者数据。”
“试图伪造医疗事故报告。”
“幸好系统有追踪记录。”
林雪柔猛地后退一步。
“你……你诬陷我！”
“要不要叫安保来查你的办公桌？”
谢停云盯着她。
“我记得你抽屉第三层有个黑色U盘。”
“序列号是cN2023xJ。”
“和入侵日志里的完全一致。”
她脸色惨白。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院长这时站起来。
“林助理。”
“你现在可以去办公室等调查组了。”
两个保安走进来。
带她离开。
会场一片寂静。
几秒后。
不知谁先鼓了掌。
接着。
掌声越来越大。
谢停云转过身。
看着姜晚音。
她站在那里。
眼睛亮亮的。
耳尖泛红。
琉璃光幕最后跳了一下。
今日心动值98。
差两点。
她走上前。
在所有人注视下。
踮起脚尖。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轻轻吻了上去。
全场哗然。
心动值达到100。
记忆碎片没有解锁。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谢停云低头。
额头抵着她的。
“以后别一个人硬扛。”
“嗯。”
她小声说。
“你也是。”
赵院长走过来。
拍拍谢停云肩膀。
“行了。”
“学术会议变成家庭调解会。”
“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可挂不住。”
“您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
谢停云难得开了句玩笑。
“那也得分场合！”
赵院长瞪眼。
“下次回家再说！”
姜晚音笑着低头。
却被前排一个细节抓住视线。
林雪柔刚才站过的讲台边缘。
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
白色。
右下角画了个笑脸。
她走过去撕下来。
翻到背面。
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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