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演员的资格
能量通道的光芒在身后彻底消散，将维稳会净化小队的威胁暂时隔绝。团队站在圆形传送大厅的边缘，喘息未定。大厅内人来人往，各种奇装异服、形态各异的存在穿梭于不同规格的传送门之间，喧闹声中夹杂着不同语言的叫喊、讨价还价以及能量引擎的嗡鸣。
而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那块写着【深渊画廊——演员招募处】的破烂牌子，以及牌子后面，一个相对冷清、装饰却诡异华丽的拱门。拱门由某种暗紫色的、仿佛活着的木质藤蔓缠绕而成，门扉紧闭，上面镶嵌着无数只如同真实眼珠般缓缓转动的宝石。
“就是这里了？”缃珩看着那令人不适的门扉，皱了皱眉。
“信息素指向这里。”简璃的刻度尺对准拱门，“规则波动强烈且……具有高度排外性和引导性。”
寒洲推了推眼镜，他周身那种紧绷的、如同出鞘利剑般的气息已经收敛，恢复了之前的清冷。“招募并非强制，但这是目前已知通往《深渊画廊》最稳定的入口。其他路径……风险更高。”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们没有太多选择。
“怎么招募？进去就行？”珀莉好奇地探头探脑。
寒洲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那座拱门。在他靠近的瞬间，拱门上所有的“眼珠”宝石齐刷刷地转向他，瞳孔中射出冰冷的、如同探照灯般的光束，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
一个毫无感情、如同老旧留声机般沙哑的声音从门内响起：
“检测到高优先级思维模式……符合‘观察者’权限。准予通行，并可携带不超过八名‘临时演员’。”
临时演员？众人面面相觑。
拱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仅容一人通过。寒洲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决定好了吗？一旦踏入，在‘演出’结束前，可能无法轻易离开。”
都到了这里，岂有后退之理？
青思渊率先迈步，跟在寒洲身后走入拱门。缃珩、石心（带着沐秋）、汐、墨恒、简璃、鸦、窃影和珀莉依次进入。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房间，而是一条无限延伸的、两侧挂满了各种肖像画的华丽走廊。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眼神却空洞无物，他们的衣着、神态、背景各不相同，仿佛来自不同的时代和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松节油和旧画布的气味。
走廊的尽头，是一张巨大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暗红色书桌，桌后坐着一位……难以形容的存在。
他穿着笔挺的、缀满亮片的暗紫色礼服，脸上戴着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装饰着孔雀羽毛的银色面具，露出的下巴线条精致，嘴唇涂着鲜艳的红色。他的手指修长，正把玩着一支古老的羽毛笔。
“欢迎，亲爱的观察者，以及……诸位新晋的临时演员。”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夸张的、戏剧化的咏叹调，听起来虚伪而做作，“我是本次‘巡回演出’的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导演。”
他的目光透过面具，扫过众人，在青思渊和缃珩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评估着什么，最后落在了寒洲身上。
“寒洲先生，您的‘推荐信’我们已收到。那么，按照流程，我们需要为这些临时演员确定他们的‘角色定位’。”导演拿起羽毛笔，在一张泛着幽光的羊皮纸上点了点。
随着他的动作，走廊两侧墙壁上的肖像画突然都“活”了过来！画中人物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团队众人身上，充满了审视、好奇甚至……贪婪。
“别紧张，只是一个小小的‘资质评估’。”导演轻笑一声，“放松你们的心神，让画廊感受你们的‘本质’。”
话音刚落，众人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量开始渗透他们的心象，试图窥探他们最深层的特质与记忆碎片！
“抵抗它！”青思渊低喝，冥尘本能地构筑起防御。缃珩的流光也瞬间激荡，试图驱散这窥探。
石心发出低吼，大地意志稳固自身。鸦的身影变得愈发模糊，试图融入阴影躲避。窃影指尖的结晶光芒闪烁，似乎在篡改或伪造被读取的信息。汐的歌声带着抗拒的韵律。墨恒和简璃则全力运转逻辑，试图解析并干扰这股力量。珀莉吓得直接躲到了石心宽阔的背后。
唯有寒洲，平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股力量扫过，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探查。
导演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快地划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他饶有兴味的低语：
“嗯……深邃的沉寂与终结，适合扮演‘审判者’或‘收藏品’本身……”
“璀璨的生命与净化，光明下的阴影……有趣的矛盾，或许可以成为‘引路人’或……‘祭品’？”
“坚不可摧的守护……完美的‘守卫’基石。”
“安抚与治愈的歌谣……‘镇静剂’的角色不可或缺。”
“阴影中的利刃……天生的‘刺客’或‘清道夫’。”
“混乱而充满惊喜的创造……可以点缀任何场景……”
“理性的概率与冰冷的逻辑……‘记录官’或‘阴谋家’的备选……”
“还有……嗯？这种被刻意遗忘的悲伤，与生命滋养之力交织……非常独特，或许能成为解开某些谜题的‘钥匙’……”
他似乎在根据每个人的特质，为他们预设好在《深渊画廊》中的“角色”。
最后，他的羽毛笔停下，目光再次投向青思渊和缃珩，鲜红的嘴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至于你们二位……光与暗的共生体，规则的意外产物。画廊对你们充满了……‘兴趣’。或许，你们将成为本次演出中最耀眼的‘主角’，亦或是……最凄美的‘悲剧’。”
他放下羽毛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资质评估完成。临时演员合约……成立。”随着他的话语，众人感到一股无形的束缚力加诸于心象之上，仿佛签下了一份无法违背的契约。
“现在，请前往化妆间，更换你们的‘戏服’，熟悉你们的‘剧本’。”导演指了指走廊一侧突然出现的几扇小门，“演出，即将开始。”
“记住，在画廊里，你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你们认为的敌人，可能是朋友；而你们最信任的人，或许……正戴着最精美的面具。”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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