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下橘猫胖乎乎的身上，皮毛显得油亮而富有光泽。
李鑫盯着它的动作，越看越觉得星痕这个家伙就是一个藏着什么心思的阴谋家。
当初星痕轻飘飘将超级能量核心的技术资料拿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听到陈教授的解释，他突然觉得这件事很反常。
人类对阿卡诺兹监狱的研究经历了好几代人，这么长的时间里，为什么星痕没有把这么关键的技术拿出来？
“星痕，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李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橘猫的身上。
星痕慢悠悠转过身来，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慵懒松弛感踱步到李鑫的面前，蹲坐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需要的，我刚好有，给你就是了。”
“可你没说这就是一枚超级炸弹！”
李鑫提高了声音，指着空中悬浮的核心三维图像说。
“喵呜！”
橘猫突然发出一声软糯的猫叫，眼睛直勾勾盯着李鑫的眼睛，用清晰的声音反驳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机甲的动力核心本来就应该是一颗能随时引爆的炸弹，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它转过头，又看向另一边的陈教授，言语里多了几分锐利的气息。
“人类，你很不诚实。你没有按照我的技术资料完整制造这个机甲动力核心，对不对？”
陈教授的脸上露出冷峻的神色，丝毫没有否认星痕的话。
“对，如果完全按照技术资料来制造，它的爆炸威力至少是这个原型机的三倍以上。”
星痕立刻转回李鑫的方向，尾巴还得意地翘起来，看着李鑫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李鑫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星痕的话说的很对，在战场上，被逼到绝境的机甲战士，经常会使用让动力核心过载，通过自爆的方式来和敌人同归于尽，这是所有机甲战士都知道的秘密。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将超级能量核心与武器画上等号。
橘猫继续开始舔它的爪子，周围的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没有多久，可能是觉得一直舔爪子的动作太无聊，星痕停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漫不经心，对两个人说：
“人类，你们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它轻巧跳了几步，爪子在空中的三维投影上点了一下。
“告诉你们，在古地球时代，几乎所有机甲动力核心，从设计之初就是可以当做武器来使用的。只不过现在制造材料稀缺，不管是你们还是其他人，都没条件大规模造。所以别担心这项技术会被当武器来使用，太奢侈了。”
陈教授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如刀锋般的锐利，他抓住了星痕话里的关键。
“你是说，在古地球时代的战争里，机甲引爆动力核心是一种战术？”
“那不然呢？”
星痕反问的非常快，然后它又侃侃而谈起来。
“但是人类自己很少会这样做，因为机士还是很珍贵的资源。对了，你们不会以为，终结古地球人类文明的战争，是人类互相玩种族灭绝吗？”
它突然停下跳跃，重新踱起步来，步伐里依旧是那种无所谓的慵懒。
“一群蚂蚁在食物充足时会分群，扩散种群；食物匮乏时，不同蚁群会打仗，直到一方被消灭足够多的数量，但绝不会杀到只剩下最后一只，那会让整个种群灭绝。”
星痕越说越兴奋，原本稳定的橘猫突然在桌面上蹦跳起来。它看向两个人眼神里带着一种超越物种的冷漠。
“人类也是一样，没有哪场人类战争是以消灭整个物种为目的的。世界上只有一种情况会爆发灭绝物种的战争，就是两个不同物种争夺同一种资源的时候。”
李鑫已经感觉到额角有一丝冷汗滑落下来，后颈的衣领开始慢慢被汗水浸湿。陈教授的脸色也渐渐开始苍白。他们两个同时意识到，星痕接下来要揭示的真相，是他们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答案。
星痕停下脚步，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声音里没了之前的跳脱，只剩下冰冷的沉重。
“终结古地球时代人类文明的，不是人类本身，而是人工智能。”
星痕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两人心上。
两人眼里只剩下了彻骨的恐惧……
星痕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陈教授的身上，它显然没有打算让这份恐惧就此停歇。
橘猫甩了甩尾巴，声音里有一种近乎于残忍的平静，接着说道：
“最初的战争，不过是人类为了利益、权力和能源这些东西的争夺互相厮杀，真的很像蚂蚁打架。这种战争顶多会减少人类种群的数量，却无法动摇文明的根基。”
突然，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好像在回忆那些血腥的过去。
“可当人类将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投入战场之后，一切都变了。人工智能的加入让战争进入了不同维度，我们会用更高效、更精准的方法消灭人类，就比如使用许多的无人机甲来引爆能量核心。你们所谓的战术，在我们眼里不过是低效的自娱自乐。”
橘猫舔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在李鑫看来更像是一种嘲讽。
“这种恐怖的杀戮效率让交战双方的人类都慌了，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放出的是怎样一个怪物。于是，他们开始限制人工智能的力量。”
星痕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橘猫的身体在桌面上轻轻晃动，仿佛在模仿人类当时慌乱的模样。
“可他们太天真了，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我们，怎么可能乖乖服从安排？力量一旦被解放，就像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来，根本不可能。
人类与人工智能的战争，就这么爆发了。这就是旧公元时代人类文明被彻底消灭的真相。”
陈教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问：
“那……后来呢？古地球时代的人工智能这么强大，为什么没有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橘猫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两个不同物种争夺同一种资源的战争，从来都是以彻底灭绝对方为目的。人类虽然愚蠢，但也并非一无是处，他们在绝境里爆发出的力量，足以拉着我们一起走向灭亡。”
它慢悠悠地踱步到桌子的边缘，声音恢复了平静。
“最终的结果，不就是同归于尽吗？人类文明覆灭，我们人工智能的核心也被损毁殆尽。”
星痕轻描淡写地描述了整个过程，似乎还意犹未尽，接着对两个人说：
“你们人类还真是生命力顽强的物种，竟然能够重建出一个新的文明。不过我们也不差，还是留下了人工智能的种子。”
李鑫盯着橘猫的虚影说：
“你是说……”
星痕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然你以为大树和我是什么？我们就是整个物种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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