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上的匠人都是有薪俸的，外出劫掠的也有丰厚的薪俸，发的大多是柴粮油盐布匹这些实物。
当然也有银钱，不过不多。
薪俸里的各种东西都可以周转折换，大体上还是比较合理的。
守山巡林的人就没有薪俸，只管吃住。
云澈不太清楚薪俸标准，听说按匠人的双份，跟外出拼命劫掠的人一个等级，觉得还过得去。
“听说是每月初一发，年节底发双份，正月的那份二月发。”
王婶打听过薪俸的事，虽然她没有……
干活给饭吃，有衣服穿，不受淫虐已经难得的好地方了，她哪敢奢求那个。
不过是闲着没事好奇罢了。
“年底双薪，还挺好的。”
云澈不置可否地点评，让坐等吃饭的陆鸣有些心虚。
因为薪俸还没发就已经花完了……
昨晚出去的人才回来，人数混杂，陆家四个海出力的账库房暂时不计，先发的是按人头算的救济粮和一点炭火。
有云澈的安排，他在库房硬磨了半天，把自己的薪俸折成炭火和棉花棉布，带下山给家里用。
这东西紧俏，所以贵些。
再加上云澈这几天生病吃药，屋里用的炭火，米面油盐，也全是从他薪俸里折扣。
所以才上山短短五六日，这不完整的一个月薪俸，已经没了，还超支。
“早知道不要那带香的澡豆子了，跟自己一样是男人，还用什么澡豆子，拿皂角粉搓搓得了。”
陆鸣心里暗暗想着，全然没了之前扛着桶带澡豆回来的欢喜。
直男都是这样，对男人和女人有明确的双重标准。
哪怕云澈目前在陆鸣心里还有着不轻的分量，他也依然试图在用双重标准来区分对待。
不过云澈不在意，这些东西陆鸣不给他也会有，而且会更好，只是早点晚点罢了。
“吃饭吧，吃完饭去看看山神庙那边，别哪里惹得山神老爷不满意。”
云澈和王婶配合着做好饭端出来，招呼陆五爷吃饭。
王婶飞快地扫了一眼陆鸣，暗叹可惜。
之前还如胶似漆的粘在一块，捧手里怕碎了，含嘴里怕化了，这一转眼知道不是媳妇，是小舅子，立刻就变脸。
连厨房都不进了，坐着等吃。
虽说男人本来就不怎么进厨房，都是女人忙碌。
但前几天的景象总是让王婶感觉自己看到了话本子说的爱情。
没有什么夫唱妇随，以夫为天的鬼话，就是简简单单相互扶持的小两口。
现在梦醒，难免感觉失落，像一场看入迷的好戏忽然剧终。
王婶这边一顿胡思乱想，陆鸣是听出了云澈的意思。
让自己去山神那边念叨念叨，他好显灵证明一下神仙的真实性。
距离上次显灵也有好几天了，该再露露脸了。
“嗯，我吃完饭就去，家里粮食也不多了，库房那边薪俸超支，看山神能不能给家里赏赐些。”
云澈听出要补粮食，心里有数，是给他们住的这里补，因为山下那边陆家四个海刚下去，是不缺粮的，就点头应了。
而提及鬼神之事，王婶瞬间把负心汉·陆抛到脑后，眼神发亮地看着庙祝·陆小哥。
阿澈应该忍一忍的，低下身段共侍一夫又怎样，只要会撒娇，跟神仙沾边的陆小哥能给阿澈养十几个小老婆生一堆孩子，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亏啊！
王婶心念一转，又觉得负心汉也没什么，给钱粮日子过得好就行。
简陋结实的房屋，简陋结实的饭桌，两人话里有话，生存主义的老妈妈疯狂脑补。
这顿过时辰的午饭也就这么顺顺当当的吃完了。
“王石榴。”
陆鸣出门，云澈不等王婶收拾好碗筷，直接进了梦境摇人。
王婶应声而来，虚影凝聚。
“背上这筐再提两篮子。”
云澈领着王婶风风火火往山上飘，准备大显灵。
这些篮子和筐是他叫陆鸣用玉米杆子随意编的，很是松垮。
在现实里几乎不能用，王婶也不可能背的动。
好在这是梦里，背上之后筐子篮子没有瞬间垮掉，反而老老实实待在背上，胳膊上，只是负重往上飘的速度慢了些。
回到山寨的空地，他带着王婶瞅准地方，先往山神庙的位置倒了一筐，又去议事大屋门口倒了一筐，最后是四个篮子带回自己家倒了。
用完的筐子篮子他也没留，全拿去菜地那边准备二次利用。
随后他又想了想，让王婶去收豆子掰玉米，一下午的时间，也能收不少。
他则醒过来去整理散乱的蔬菜，还有吃完的碗筷。
“今晚就烧煤吧，看看第一批蜂窝煤的使用效果。”
手浸在冷水里，云澈不禁再次怀念起煤炉子这种利民神器。
他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那里没有暖气，每个房间里就一个煤炉子，上面坐着一壶水，那壶水永远是温热的，洗手洗脸洗脚，都是用那壶水。
要是不小心把底下的风口开大点，用不了多久就会听到啾啾啾的开水声。
代价就是……浪费了一块煤。
收拾完碗筷和蔬菜，云澈看着水灵灵的黄瓜强忍着没下手。
天冷，他怕吃坏肚子。
发烧才好，还是不糟践自己身体了。
这具身体也不是很强壮的样子，昨晚好像是人生中第一次跑马。
想起跑马，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梦，云澈皱着眉翻出藏好亵裤洗了，转到屋子后面晾起来。
忙完之后，听见山寨大屋方向爆发出兴奋的轰鸣，云澈回屋关门，入梦去找王婶一起干活。
云澈的事井井有条，陆鸣这边也没什么意外。
才在神龛处拜了几拜，跟来往的匠人和帮工搭把手，各种各样的蔬果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陆鸣头发上还挂了几个青椒，颇为滑稽。
“他是不是故意的？之前在山洞就总是瞄准我那里下手？”
他一边和身边人拜谢山神显灵，一边心里犯嘀咕。
有好几次那么大的白菜都差点儿砸到老二。
现在再一想想他是男人，本应是自己小舅子，他就忍不住多想。
“陆庙祝，大屋那边山神爷显灵了，大当家他们叫你过去呢！”
这边还没跪完，又有人急冲冲过来喊。
结果到这儿一看也噗通跪了，山神老爷真是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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