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林窈上场的时候还早着呢,她回去继续睡回笼觉。
到了寅时末,第二声炮声炸响,林窈是彻底睡不着了。
干脆起床洗漱换上官袍,打算去学宫公堂坐镇。
学宫门口灯火通明,学子大约百来人左右。
对比林窈考试时直接排到城门口的长龙,算得上寥寥无几了。
搜身的衙役以许伯年为首,并没有因为人少就大意马虎,一个一个检查的格外仔细。
冬天衣厚,是要脱了检查的,幸好林窈命人在查验的考棚里设了火炉,才不至于太冷。
县试每天考完便可回家,所以很多学子都只带了中午一顿的量。
等到衙役检查过,完整一体的馍馍早就变成了指甲盖大小的碎屑。
有的篮子里还放了几根蜡烛备用,冬天天黑的早,万一视线不好影响考试那就不妙了。
笔墨纸砚由官府统一下发,大部分学子都没带,即便是带了的,也都在检查的时候被清走了。
人少,这些学子也没等多久,大约两刻钟左右,所有的学子都进了学宫。
许伯年对比名册,确定所有人都来了,大手一挥,命其他衙役将学宫的大门锁上,直到晚上,所有学生都交卷之后才开。
学子搜身检查的时候会核对一遍“廪保互结亲供单”,等学子进入号舍,会有专人进行二次核对之后开始下发试卷。
所以试卷下发完毕,林窈站在公堂门口,用力一敲门口的铜锣,高声道:
“宣和十六年富源县县试正式开始!”
所有学子这才齐齐动起来,有忙着研墨的,又忙着看审题的,各人的行为举止并不相同,却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考场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不断传来。
林窈坐在高堂上充当定海神针,手里翻动着富源县往年的县志。
这县志她早翻了数十回,几乎对富源的每个地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但是她总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让富源县快速发展的执念桎梏着她。
她稍一停歇,心中就涌起无限的焦虑,只有翻看县志时内心才能稍稍安定些。
铜壶滴漏的水一滴一滴落下,时间也过的飞快。
已经有考生开始吃早晨带来的干粮。
以往中午的干粮都是要自己升炉子烤了吃的,今年有火墙,倒省了这等麻烦。
进入号舍之后,将干粮贴近火墙放上,直到中午仍有余温,便可直接入口省去生火的时间了。
考生吃饭时都暂时将卷子收拢在一旁,吃过后才重新铺平答卷,就是担心污了考卷考试成绩作废。
风卷云舒,今日的县试很快就落下帷幕。
衙役一敲铜锣,响声四震,这是要收卷了。
有人气定神闲,不疾不徐的交上考卷。
也有人奋笔疾书,就像在收卷的衙役到来之前再添一笔,万一县令大人就因为这最后一笔对他另眼相待呢。
怀揣着这样美好的想法,书写的更加起劲。
只待收卷的衙役强硬的将已经签名的试卷收走。
等考生出了号舍,还不能直接离开。
须得在学宫之前的空地上等待,等所有人都出来后才会正式打开学宫的大门。
夜已经彻底沉下来了,点点繁星在夜空闪烁。
出了号舍,没了火墙,不少学子都被冻的手脚冰冷,要么在原地踱步,要么不住的搓手往手心哈气,试图取暖。
直到最后一个人出来,大门哗的一声打开,无数学子蜂拥而出。
有相熟的学子迫不及待的凑在一起讨论试题。
“王兄,策论题你如何解?”有人向王恒之讨教。
今年的策论题出的实在接地气,问【欲劝民垦荒当以何策?】
这些学子读书多年,对经义典籍自然了如指掌,却不想今年竟出了这么一道题。
王恒之将自己的解题思路缓缓道出,周边听的人哀嚎一片。
仿佛学渣听到学霸的正确答案之后都忍不住的懊恼,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么写。
眼看众人还要再问,王恒之连忙道:
“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再考,各位兄台还是回去早早歇息养足精神。”
众人这才发觉时间不早,赶紧连连致歉。
见人走远了,这才四散归家。
来接王恒之的正式他大哥王成志,兄弟两人相差十来岁。
王恒之几乎可以说是王成志一手带大的。
见王恒之过来,王成志下意识将他手里的考篮接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汤婆子递给他。
汤婆子的温度正好,王恒之接过来塞进怀中,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两兄弟一边闲话一边家去,气氛融洽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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