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被衙役拦腰抱在怀里,手脚剧烈的挣扎着,衙役都险些抱不住。
良久,几个孩子的情绪才逐渐平息下来。
几个小孩缩着身子,彼此依偎在一起,喉间时不时的溢出几声抽噎。
林窈留了几个人看着孩子,其他人去探查周边的情况。
迟铁牛指着树上遗留的刀痕和凌乱的马蹄印对林窈道:
“大人,看这印记是突厥人没错了,突厥人善使弯刀,刀痕入口深、末端浅。”
东林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其他村子也不可能一无所觉。
等衙役来问的时候,隔壁村的村长哆哆嗦嗦的全交代了:
“昨天夜里,大约子时中,我突然听到一阵马蹄疾驰的声响。”
“凉州地处偏僻,常有突厥人和土匪半夜来抢粮,但是富源距离断云关还有一定距离。”
“对于这种事,之前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未亲身经历过。”
“听见声音,我就赶紧摸黑起床了,集结了村子里所有的年轻儿郎。”
“直到听见那疾驰的马蹄声径直从我们村子旁路过,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没一会儿就看见东林村冲天的火光,村里的汉子都是有血性的,可是我不敢让他们去呀!”
说到此处,老村长涕泗横流,捶胸顿足满脸都是懊悔。
可是村里的儿郎都只是肉体凡胎,因着常年下地体格较常人健壮几分,可哪里比得上那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突厥土匪?
这些儿郎那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所以他才镇着这些人不许去帮忙。
直到天快亮时,那群人骑马离去,他这才敢派人去县衙送信。
迟铁牛心中满是气愤:“所以你们就干瞪眼看着整个村子都被屠了?”
“是,你们不敢对上这些人可以理解,可是立马给县衙报个信也这么难吗?”
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林窈见他情绪激动,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下去了。
又事无巨细的询问了老村长一些细节,这才让人回去了。
晚上,林窈将今日得到的信息全部都整理成册,以便府城的人能第一时间掌握这边的具体情况。
府城的人是半夜丑时中到的,林窈还在书房盘点今天得到的线索,想看看是否能从中得到些蛛丝马迹。
为首之人姓周,是梁彻手下的得力干将,进门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林窈将手里的册子递给周校尉:“目前所掌握的信息都在这,其他的恐怕就要拜托周校尉。”
周校尉点点头,一目十行的看完。
没等林窈请他们去客房休息,周校尉就率先道:
“还请林大人找个熟悉地形的衙役为我等领路,我想先去现场看看。”
林窈找了许伯年和迟铁牛二人与他同行。
昨日的火今天已经彻底熄灭,原先繁华热闹的村子就只剩一片黑漆漆的断壁残垣。
周校尉检查的仔细,末了看着村口的马蹄印仔细比划了两下。
整体宽而深,前后蹄印间距宽且规律,这是草原上长期在外奔跑的骏马才能留下的痕迹。
和他们之前追查的那伙人完全对上了:“去问问其他村的村民,东林村最近有没有来什么陌生人或者有人买了奴仆。”
突厥内乱,上一任突厥可汗战败,但其王妃和幼子却不知所踪。
新任的突厥可汗自然不可能留着这个隐患,高价悬赏并且派出无数勇士想要杀了前任王后和特勤(可汗儿子的称呼)。
这些人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是上任王后和小特勤被当做奴隶卖进了大昭,自那以后,无数突厥人混进断云关就想找到他们的踪迹,好去和新任可汗换取大量的金银和地位。
混进来的探子拦截了一批又一批,谁知百密一疏,还是被这些人混了进来,他追查这些人的踪迹已经有些时日。
但是这些人昼伏夜出、行事低调诡谲,一直没找到他们的行踪,没想到一出手就如此凶残狠辣。
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兵很快就回来了:
“报告校尉,打听清楚了。”
“隔壁村的人说东林村的陈赖子前两天在县里花钱买了一对母子,两人的年纪和外貌特征都和前突厥王后对的上。”
周校尉点头,他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
但是无论什么原因,这群突厥人敢在大昭境内动手,就要承受自己肆无忌惮带来的后果。
原先去探查突厥人行踪的斥候回来了:
“报告校尉,五十里外发现了这伙人的踪迹,看方向是要赶回突厥。”
“只是……”斥候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周校尉拧眉:“有话就快说,如此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斥候见状,不敢耽搁,连忙将查探到的情况都说了:
“那群人不止突厥人,还有一伙女眷,就是东林村被掳走的妇孺。”
如果只有突厥人,上去真枪实刀的干也就罢了。
但是还有大昭的妇孺,他们一旦露面,这些人肯定会将妇孺推出来当靶子,到时候定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突厥士兵是一定要杀的,但是这些妇孺也一定要救,可是怎么救又是一个问题。
看中人沉默,迟铁牛大跨步出来:“我有办法!”
许伯年拉他的手慢了一步,就看见这莽汉大咧咧的站了出来。
这厮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一群凉州府来的大人们都束手无策,他出来抢什么风头?!
连连给这厮使眼神,可惜迟铁牛完全没看懂,还以为许伯年是在鼓励他。
于是胆气更足了些,高声道:“我有一叔父,常年在山中以打猎为生,养了数十只猎犬。”
“那猎犬凶猛非常,长相与狼极为相似。”
“不若趁着天黑,视线不良,将狗充做狼围攻他们,那些人害怕,定会将妇孺推出来做靶子,到时候便可不伤一兵一卒的将妇孺救出来。”
旁边的斥候听罢,眼神一亮,这倒确实是个顶顶好的主意。
迟铁牛带着一群人进了山,马蹄声震动,引起惊鸟一片,很快就有一群猎犬围了上来,直到看见打头的是个熟人,刚刚警惕的状态才松懈下来,翘着尾巴一马当先的在前引路。
迟叔父听了众人的来意,爽朗一笑应承下来。
由于马匹奔跑的震动太大,在战场上混过的老油子都懂得听声辨位,众人在还有十里的时候就下马步行。
索幸迟叔父常年混迹在大山里,对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二话不说就带众人抄了近道。
那些突厥人不知道是太过张狂,还是因为被即将升官发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一下午都呆在原地没有动过位置。
留在原地的斥候看周校尉等人赶来,连忙跑过来向他报告今天下午这些突厥士兵的所作所为。
听到这些突厥人肆无忌惮的糟蹋这些抢来的女子,还扬言要将人买去做奴隶。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愤怒的,一个个都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马冲下去让这些突厥士兵以鲜血为自己的污言秽语践行。
周校尉终究还是没有被愤怒冲昏理智,抬手压下安抚众人的情绪,低声道:
“再等等,等天色再昏沉些,我们的目标是将这些人没有伤亡的救出来,不要逞匹夫之勇!”
众人这才耐住性子静静等待。
天光流转,天色终于黯淡下来,直到伸手不见五指,突厥人安营扎寨的地方已经升起火把,周校尉这才示意众人行动。
早就按耐不住的狗子满脸兴奋的奔袭下山,直冲突厥人的营地而去。
守夜的突厥士兵看见灰影闪现,忍不住的惊叫起来:“狼,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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