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兄,修远兄。”
烛火摇曳,正兀自发呆的季修远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用手臂遮挡。
同僚看他这模样有些无语:“我要下值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这季修远也是奇怪,之前一到下值点就溜号的人,这两天愣是每天都挨到最后一个。
面色发白,两眼乌青,看着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似得。
季修远忙不迭的站起来,语气快速道:“我跟你一起。”
说着便快速走了出去,那同僚检查了一下屋内,确定没有隐患这才吹灭蜡烛走了出去。
锁芯“咔哒”一声,落在季修远耳中,像催命符似的,瞬间冷汗直冒。
同僚转身就见他还傻愣愣的站在园中,摇了摇头,拿了灯笼出去了。
天色已经暗淡,季修远不敢一个人,紧紧贴着同僚走路。
同僚都要崩溃了,早知道就不问他要不要一起走了,这季修远好像变态…
没等他吐槽完,更崩溃的事情就来了。
只听季修远在他身侧悠悠问道:“子玄,我今晚可以去你家住吗?”
慢悠悠又带着飘忽的声音吓了李子玄一大跳,他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官袍,结巴道:“不…不太方便。”
季修远有些失望,最近家中频繁闹鬼,一想到要回家他就发怵。
他也想过跟其他人一起住,可是前两晚还有用,过不了两天那鬼就又来了,可恨的是还只有自己能看见他。
即便是跑到外室的宅子里,还是免不了见鬼。
他这才想到,常人都说当官的阳火旺,说不定在同僚家借住两晚那鬼就不敢来了。
出了衙门,李子玄就双腿生风,赶紧溜了。
季修远只能一脸踌躇的上了马车,没多久就到了季府。
马夫放好脚踏,请季修远下车。
结果一连几声都没动静,马夫这才掀开帘子,就看见季修远双目惊恐的瞪大,手指紧紧扒着座椅。
想到最近府上的传言,马夫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见季修远拒绝的态度实在明显,忍不住给他出谋划策:“老爷,要不去满春院逛逛?那边晚上人多,寻常妖魔鬼怪肯定不敢近身。”
季修远略一思索,同意了。
要搁平时,他自诩出身清贵,是决计不可能踏入此等青楼楚馆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再加上很长没睡好觉的脑子晕乎的跟浆糊似的,没多想就同意了。
在马车上换了官袍,马车调转方向又往满春院的方向去了。
他走了没一会儿,街角的巷子里突然闪出两道人影:“老许,咱们还接着跟吗?”
语气里满满都是兴奋和迫不及待。
最近一阵子扮鬼可算是给迟铁牛逮着乐子了,装鬼的造型一套一套的,玩的不亦乐乎。
许伯年看着马车走远:“先回去吧,听听大人怎么说。”
两人打道回府,这晚季修远醉倒美人怀,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就是有点费银子。
“你说多少?”季修远宿醉的嗓子有些破音,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袍子,皱皱巴巴的沾着酒气。
那老鸨上下打量了季修远一眼,翻了个白眼:“穷鬼,没钱还来找姑娘!”
季修远自从高中进士之后还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指着老鸨你你你个不停。
被老鸨一把打掉,风情万种的斜倚在柜台上拨弄算盘:“五百三十七两六钱,概不赊账!”
说着便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意思很明显:掏钱!
季修远气急,但是这会儿时间不早,再不走等下出去被人看见只能更丢脸。
从腰间拽下一枚玉佩扔在桌上:“这枚玉佩可是价值上千两,给我找钱!”
老鸨举起玉佩看了看,玉佩质地细腻、浓艳均匀,是个好货。
她将玉佩收进袖子里,矫声道:这枚玉佩我算您一千两,找您四百六十二两四钱。”
季修远拿着剩余的银两出了满春楼,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一步。
季修远回家梳洗一番又重新上值去了,林窈继续让许伯年两人换岗盯着他。
不过总这样温水煮青蛙也不是事,还是得来一记狠的。
等这日入夜,林窈让许伯年将季修远绑走,在驿站的柴房挂满了白色的布条和纸钱,将季修远扔了进去。
季修远睡着睡着就感觉梦境颠簸起来,软和的床榻变得湿冷湿冷的,身体上像压了铁块,他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
想到最近频繁入梦的鬼,他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灵堂里,长长的飘带垂落,白的格外刺目,脚下铺满了厚厚的纸钱,火盆边堆着的纸钱还未燃尽,风一吹便化成灰烬四散飞舞。
季修远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后退,直到将整个人都嵌进角落里,后背传来的微弱的支撑感,这才微微踏实了些。
只是没踏实多久,屋顶突然有液体滴落,一滴一滴全部都准确无误的掉在了他脸上。
他抹了一把脸抬头,就这一眼,差点给他吓的魂都飞了。
青白的脸颊,凹陷的眼球,头上还破着大洞的鬼脸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眼前。
身体的本能促使他“嗖”的一下狂奔了出去,他疯狂的敲打门窗,想要出去。
可是四周始终悄无声息,就好像整个季府除了他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悠悠的好像来自阴曹地府的声音逐渐靠近:
“季修远,季修远,你为什么要害我!”
“你为什么要害我!”
鬼哭声一声比一声尖锐,季修远跑不出去,手指抓在门板上留下道道血痕,由此可见他用了多大力气。
但是门板始终坚固如初,连一丝晃荡也没有。
季修远这才好像意识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他连忙朝着“林舒桁”的位置跪下,“砰砰砰”几下,脑袋都磕破了,鲜血流了满面:“我错了,舒桁,我真的错了!”
“你死后我每天都在后悔,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你哥,是你哥逼我的!我要是不照他说的做,他就把我的把柄捅出去!”
“我寒窗苦读十几年才走到进士这一步,我真不想回去种地了!”
“舒桁,舒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就去找你大哥吧!我只是听命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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