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上前掀开……”
不待他说完，萧瑟已然明了：“他那赌具暗藏机关。
若你赢了，他只需暗中拨动，骰子便会翻转，结果自然还是你输。”
雷无桀恍然大悟，作势就要往回冲。
萧瑟出声唤住他：“回来。”
雷无桀乖乖折返。
萧瑟附耳低语：“那些都是小把戏，闯登天阁没那么简单。
若要应对，还得用你最拿手的方式。”
雷无桀眨着眼睛思忖：“我最拿手的方式……”
“去吧。”
萧瑟不再多言，挥手让他离开。
雷无桀穿过围观人群，昂首挺胸再闯登天阁。
人群渐渐散去，唯独青城山的两位道士仍留在原地。
“小师叔，看来那红衣少年只是稍作歇息。
照这般下去，今日的风头可都要被他占尽了。”
紫袍道士轻抚下颌，含笑而言：“莫急。
待他登上阁顶，我再将他击落便是。”
江暮云：美人太多的烦恼！
这段书说完，众人似乎对紫袍道士的言论颇为不满。
毕竟从第一部少年歌行追到现在，听众们自然更偏爱那些早已熟识的角色。
雷无桀对他们而言，早已是如同旧友般亲切的存在。
更不用说现场还有不少人是这个角色的忠实粉丝。
此时忽然听见新出场的人物口出狂言，竟要针对雷无桀——
那不就等于在挑衅所有听书的人吗？
“江先生，这位紫袍道士，我实在有些看不惯。”
“可不是嘛！一登场就这般嚣张，青城山的道士当真这么了不得？”
“哼，我瞧这人后面怕是要吃苦头，雷无桀岂是寻常人物？”
“说实在的，比起这紫袍道士，我更在意方才江先生提到的新人物，说是美人榜上十年不落的神仙容颜。”
“对对对！敢问那位落霞仙子，究竟是何等绝世姿容？”
“美人榜？天下竟还有为美人排名的榜单？那我们韩国是不是也该设个美人榜呀～”
“我们赵国的佳人也毫不逊色！”
“哼，我们魏国亦有倾国倾城的女子呢！”
“若江先生真要列个美人榜，岂不是得阅尽天下红颜？”
“哈哈，那有何难？你也太小看江先生了，这世间人事，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高台上。
江暮云不由莞尔。
果然，不论在哪个时代，男子中到底还是“老色批”
居多。
一提起美人，个个都这般兴致高昂。
但真要设个美人榜的话，那还是免了罢。
毕竟……他目光掠过台下那桌形色各异的美人。
座上半数皆已是他的红颜，若真要列个排名，她们当中谁若心有不满，岂不都要来寻他闹腾？
思来想去，何必自找麻烦。
面对台下众多听客的质疑，他也只得无奈笑道：“诸位莫急，先前我们尚未说完战国名将榜呢。”
上回本想接着讲名将榜，但看来在场听书之人中，大多对七国名将所知有限，终究不够普及。
所以他打算分几回来细说。
毕竟更多人心里惦记的，还是听书本身。
而坐在那桌佳丽专座上的几位女子，彼此相视，各怀心思。
说实话，方才她们心底也曾暗暗期待，江暮云会不会当真列出一个战国美人榜？
谁知他竟回绝了。
人与人之间，攀比之心总难避免。
大家坐在一处虽以姐妹相称，可谁又不想知道，自己在江暮云心中，究竟能排第几呢？
听闻江暮云不打算编排美人榜，几位姑娘心中仍有些惋惜。
她们虽有意愿，却无法强求他改变主意。
即便真有这份心思，谁也不敢当面提出——万一江暮云当真列了榜单，自己的名次却不尽如人意，届时怕也不好意思向他发脾气。
高台之上，江暮云暗自松了口气。
尽管众人起哄要他排美人榜，但在他明确拒绝后，场面很快便安静下来。
他特意观察了那一桌几位美人的神情。
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她们正互相打量着彼此。
啧啧，那藏不住的好胜眼神，已然暴露了她们的心思。
他再次庆幸自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 * *
江暮云接着方才的故事继续讲述。
“紫袍道士先说要等雷无桀登阁后直接将他打下来，又补上一句：‘省得我一层一层往上闯。
’”
“飞轩听了无奈摇头：‘小师叔，天底下恐怕找不出比您更懒的人了。
’”
“话音刚落，一只小狗突然跳上他牵着的马背。”
“飞轩一惊：‘这狗从哪儿来的？’”
“此时，一双修长的手将狗抱了起来，伴随着清朗的嗓音：‘二位道长，既然都是等他从阁上下来，不如由我做东，请二位喝杯茶。
’”
“紫袍道士对这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生出几分好奇。”
“不料他才看向萧瑟，就听对方开口：‘紫薇望气，道眼寻龙。
不知道长看出了什么？’”
“萧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小飞轩惊得跳起来：‘你是谁？怎会知道我小师叔的来历？’”
“说着就要去拔身后包袱里的物事。”
“紫袍道士伸手拦下，语气平静：‘飞轩莫急，这位公子不会武功。
’”
“话音刚落，萧瑟一边轻抚怀中小狗，一边淡然一笑。”
“‘望气术共有三层境界，看来道长如今只修到第一层啊。
’”
“这话听着刺耳，紫袍道士语气转冷：‘公子的意思是我看走了眼，其实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萧瑟面不改色地摇头：‘不，你看得准，我确实不会武功。
’”
“不过是想请二位喝杯茶罢了。”
“说完转身欲走，身后传来紫袍道士的追问：‘仅仅喝茶？’”
“萧瑟脚步微顿，‘既然有幸得遇青城山的道长，自然也想请二位算上一卦。
’”
萧瑟特意提及青城山道长时，那紫袍道人眼角微扬，显然对自家师门被着重提起颇为受用。
但他面上仍端着矜持，并不打算就此表露身份。
这时萧瑟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不必遮掩了。
雪月城设有专司情报的组织，自我们踏入下关城那刻起，就已在他们视线之内。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这便是雪月城的四时景致。
萧瑟漫不经心地说着。
紫袍道士闻言失笑：阁下倒是无所不知。
唯独算不透自己的命数。
萧瑟垂眸轻抚茶盏，所以才想请人卜上一卦。
眼见萧瑟已转身回到茶楼，紫袍道士揽过小飞轩低语：你总抱怨空有通天术法却难遇良材？他朝萧瑟背影示意，瞧，这不就来了。
给他起一卦罢。
飞轩撇撇嘴，想起方才那青衣客的古怪模样，小声嘟囔：就他？也配称良材？
紫袍道士推着他往前走去：信我，这卦绝不会让你吃亏。
两位道人随之踏入茶楼时，对面阁楼上姬雪正轻抿茶汤，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此时雪月城外，数骑绝尘而归。
一骑当先的少女勒紧缰绳，对着身后众人怒斥：我才离城半日，竟让人连登十三层！真是群饭桶！
这 ** 声正是来自随大师兄闯荡江湖归来的司空千落。
身后雪月城弟子皆噤若寒蝉。
今日十四层谁当值？她冷声质问。
有人怯声应答：是...是小姐您。
司空千落险些坠下马来。
既然她尚未回城，那闯阁之人此刻应当已至十四层空楼。
她急得直蹙眉：他若见无人守关，岂非要以为本小姐怯战！
银枪在掌心翻出凛冽寒光，她扬声道：今日定要将那狂徒挑落登天阁，重振雪月城声威！
说罢策马疾驰入城，枪缨在风中猎猎作响。
而城内茶楼中，萧瑟正与两位青城山道长相对而坐。
飞轩刚开口说可以起卦了，却被萧瑟抬手制止。
又怎么了？飞轩不解。
萧瑟朗声道：“那登上阁楼的人尚欠我八百两银子，我自然该为他登阁助一臂之力。”
话音未落，一匹白马已掠过他的窗前。
马背上那女子，正是司空千落。
只见萧瑟翻身跃出窗棂，衣袂飘然如云，自空中翩然落下，倏忽间已拦在司空千落马前。
司空千落急忙勒紧缰绳，还未看清来人便脱口斥道：“不要命了吗？突然冲出来！”
待定睛一看，她瞬间转怒为喜：“原来是萧瑟！”
萧瑟含笑回应：“司空姑娘，别来无恙。”
夯昊从后方奔来，司空千落立即下马将它抱起：“大黄，我可想死你了！你可有想我？”
她一边抚摸着怀中的爱犬，一边向萧瑟问道：“你们怎的此时才到雪月城？按行程算，一月前就该到了。”
萧瑟忆及途中种种波折，拂袖道：“实在不愿再提此事。”
正当此时，登天阁下人群哗然：“快看！那人已过十三层，正要登上十四层！”
司空千落闻声放下夯昊，提起银月枪，恍然记起职责所在：“险些误了正事！有人闯登天阁，我得去......”
她话语戛然而止，环顾萧瑟身侧，诧异道：“雷无桀那小子去哪了？”
见萧瑟笑而不答，她恍然道：“莫非闯阁之人就是他？”
萧瑟颔首：“司空姑娘所料不差。”
司空千落顿时展颜：“上次匆匆一别未及切磋，今日正好讨教！”
她振袖欲往登天阁而去。
不料萧瑟身形飘忽，已拦在她面前，伸手将她轻轻阻住。
“说到底还是这位大小姐太在意颜面了。”
“幸好现在碰上的是司空天路，万一再遇上更强几分的唐莲，雷无桀怕是真要招架不住了。”
席间有人笑着反驳：“我看未必。
照《少年歌行》第一卷的设定来看，司空千落的实力本就在雷无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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