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梁清安攥紧手中提着的甜品盒,指尖微微发颤。
她像往常一样,趁着夜色潜入时家别墅,只是今晚心跳得格外急促。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要惊动这沉睡的别墅。
二楼最右边的房间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透不出半点光亮。
梁清安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熟悉的铁链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时景序蜷缩在角落,手脚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他抬头的瞬间,梁清安瞳孔猛地收缩,少年苍白的脸上添了几道新伤,嘴角渗着血丝,却仍朝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遮住了半边眼睛,可那双眼睛里的疲惫与倔强却清晰可见。
“梁清安,你又来了。”时景序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般粗糙。
他试图起身,可锁链的长度限制了他的动作,他只能勉强倚在墙角。
梁清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伤口比上次更严重了,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溃烂,渗出黄色的脓液。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梁清安,你别难过。”时景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试图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擦梁清安脸上的泪,却因锁链长度限制,只能停在半空。
梁清安突然想起什么,慌忙打开甜品盒:“我带了芋泥千层和黑森林蛋糕,你最爱吃的……”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
两人脸色骤变,时景序猛地起身,锁链哗啦作响:“快走!从窗户跳下去!”
梁清安刚起身,房门便被人猛地踹开,门框撞击墙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灰尘簌簌落下。
时景衍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如冰,身后跟着数名保镖。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旁被押着的男人,李叔,时景序的贴身保镖,此刻浑身是伤,鲜血浸透了衬衫,脸上布满鞭痕。
他的右腿明显受了重伤,走路一瘸一拐,却依然被保镖粗暴地推搡着前进。
“梁小姐,深夜造访我时家,不太合适吧?”
时景衍声音低沉,目光扫过桌上甜品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踱步到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甜品盒,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来弟弟被关起来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讽刺,眼神却像寒冰一样刺人。
时景序挡在梁清安身前,锁链将他禁锢在墙边,却仍固执地挺直脊背:“大哥,放她走,我做什么都行。”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坚定,时景衍轻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既然弟弟这么懂事,那就替她挨三十鞭吧。”
他抬手,身后保镖立刻递上一根浸了盐水的鞭子。
那鞭子足有拇指粗细,鞭梢上还缠着细密的倒刺,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梁清安尖叫着想冲上前,却被两名保镖死死按住。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保镖手臂,在对方皮肤上留下几道血痕,却丝毫无法撼动禁锢。
她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时景衍!你凭什么这样对他!他是你的弟弟啊!”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撕成了两半。
时景序被押到别墅后院空旷的场地,月光洒在他身上,却照不亮周身阴霾。
四周站满了保镖,他们手持电筒,将场地照得如同白昼。
时景序被按在地上,双手被锁链固定在身后。
他的衬衫被粗暴地撕开,露出后背纵横交错的旧伤。
梁清安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她不能哭,不能让时景序分心。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倔强地不肯落下。
鞭子破空的声音尖锐刺耳,第一鞭落下时,时景序闷哼一声,背上瞬间绽开一道血痕。
鲜血顺着伤口蜿蜒而下,染红了衬衫,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咬紧的牙关发出咯咯的声响。
第二鞭、第三鞭……时景序咬紧牙关,鲜血顺着伤口蜿蜒而下,染红了衬衫。
他的后背渐渐血肉模糊,鞭子每落下一次,他身上的伤口就深一分。
他始终不肯发出痛苦的呻吟,只是死死盯着梁清安的方向,用眼神示意她别哭。
“住手!”梁清安嘶吼,喉咙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
时景衍却不为所动,他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二十鞭、二十五鞭……时景序的身体开始摇晃,却仍强撑着站立。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愈发苍白,最后几鞭落下时,他终是支撑不住,单膝跪地,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
他的头低垂着,汗水混着血水滴落在地上,洇湿了一片泥土。
时景衍踱步到他面前,皮鞋尖挑起他下巴:“记住,下次再让她进来,就不是三十鞭这么简单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十足的威胁。
时景序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恨意:“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
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啪!”时景衍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让时景序侧脸瞬间红肿。
“等你活着走出这栋别墅再说吧。”
他说完,转身看向梁清安,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梁小姐,请吧。”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架起梁清安的胳膊,将她带离后院。
梁清安被押着离开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时景序瘫坐在地,锁链缠绕着他,像困住蝴蝶的蛛网。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与梁清安交汇,那是一个混杂着痛苦、安慰与决绝的眼神。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仿佛在无声地说着什么。
梁清安读懂了他的唇语,那是快走二字。
她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过,疼得她几乎窒息。
梁清安被扔出了时家别墅,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挣扎着起身,朝着别墅大门冲去,却被保镖拦住。
“让我回去,我要见他!”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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