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喝,别呛着。”萧瑟的脑袋始终没有抬起,却又对司空千落的动作完全看在眼中。
“呵呵,我还以为陛下把臣女当空气呢,没想到原来知道我来了。”司空千落将银月枪靠着茶几放下,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抱胸,有些赌气的说道。
萧瑟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抬起头,对着气鼓鼓的司空千落微微一笑,柔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司空千落随口说道。
刚回天启,第一件事便是来见你......
“西南道的情况如何?”萧瑟抬起茶壶,将见底的茶盏重新倒满,轻轻吹了吹,轻抿一口,觉得温度合适,这才将茶盏放在了司空千落的面前。
“无聊死了。”司空千落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等我赶到西南道时,那些个什么妖言惑众的西楚遗民早就被顾、宴两家的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也就跟那个什么三米教的一个长老过了两招,武功差劲的很,也不知这帮人蹦跶个什么劲,还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天什么时候是黄色的了?”
“当年天道之力外泄,北离各地均有不同程度的异象发生,西南道那里便曾经出现过天空泛黄的景象,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不过是打着为西楚复国的名头,皆由宗教去迷惑一些穷苦百姓,为己所用罢了。”萧瑟细心的与司空千落解释道。
“这两年是荒年,各地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世家盘踞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被人一怂恿,自然就跟着造反,为的不过只是一口吃的,说到底,那带头的究竟是不是西楚皇族,谁又真的在乎呢?”
“要我说,那个什么米教的几个首脑,当真可恶,老百姓的日子都已经过的够苦的了,还让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造反,完全不考虑人的死活,这些妖言惑众的家伙,只可惜本姑娘去的迟了,不然高低得把他们的脑袋串成一串糖葫芦。”司空千落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萧瑟微微一笑,走到司空千落跟前安慰道:“不过今年的情况好了许多,不得不说,那个书呆子从海外寻来的土豆倒是帮了大忙,百姓们的粮食有了着落,自然不会铤而走险做一些会掉脑袋的事了。”
听萧瑟提起东方凌尘,司空千落不禁轻叹道:“师傅和姬雪姐姐出海那么久了,也就上一次送了一封信,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种子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司空千落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连日赶路,她的确有些累了。
“若是困了,便去睡吧,你的房间日日都有宫人打扫,被褥都是现成的。”萧瑟宠溺的说道,他所说的房间,正是这里还是永安王府时司空千落住的那间屋子。
其实不光是司空千落的屋子,雷无桀、叶若依、洛明轩、天女蕊......这些昔日的伙伴们住过的屋子,萧瑟都原封不动的保留着。
“本姑娘不困,我在陪你一会儿,等你忙完了我在睡。”司空千落饮了一口茶水,强打精神道。
“我已经忙完了,正打算回寝殿休息。”萧瑟轻薄的唇角勾了勾,诱人的看向司空千落,“还是说,你想陪我一起休息?”
司空千落脸颊一红,假装没有听到,她平日里虽不拘小节,可少女的矜持该有的她还是有的。
司空千落不理萧瑟的调笑,朝着他的书案努了努嘴,问道:“你的奏章都批完了?那放在边上的那一摞是什么?”
萧瑟回过头,轻轻瞄了一眼,摇头道:“那些是不用批的,放在哪里就行了。”
“好啊萧瑟,没想到你也又疏于政务的时候,给本姑娘逮到了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奏章能把我们的永安帝都给难倒了。”司空千落说着便站起身,来到案桌旁随手拿起那堆没动过的奏折,刚想翻开,想了想,还是看向萧瑟问道:“我能看嘛?”
“当然。”萧瑟嘴角带笑,似乎很期待司空千落看完这封奏章之后的反应。
果然,当司空千落翻开那红封的奏折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温润的双唇逐渐抿紧。
奏折写的文绉绉的,不过写的倒不复杂,大体意思还是能够看懂的。
简单来说,奏折上面写的是江陵侯有个女儿,出身名门,性情淑均、样貌出众、学识渊博,适合送进宫来做个贵妃。
司空千落有些气恼的将折子放在一边,又随便在那堆没有批阅的奏章里随便翻了几本,内容都差不多,不是这个大人家有一个闺女不错,就是那个名士有个妹妹刚好及笄,看起来想把自家女眷送进宫当嫔妃的大臣不在少数。
至于为什么只是嫔妃而并非皇后,一来萧瑟登基都已经第三年了,这位陛下是什么心思朝,堂里面的那些个老油条可是都弄清楚了,皇后之位定然是给这位朱雀使留着的,便是他们把折子写烂了,陛下也不能有立他人为后的心思。
不过皇后之位不可谋,嫔妃之位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毕竟少年天子,血气方刚,身边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只要能够先将人送进宫,倘若再能先一步诞下皇嗣,未必就不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司空千落将手里的奏折丢下,一抬头,便对上了萧瑟那似笑非笑的眸子,便知道这家伙方才就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不由得转身就走。
萧瑟也不去追,只是在司空千落的身后笑道:“生气了?”
司空千落转回头,气鼓鼓的道:“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那些奏章我都放在一边了,是你自己非要看的。”萧瑟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模样。
“可你也没阻止我!”司空千落双手叉腰,努力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你爱纳谁为妃就纳谁为妃,与我何干,怎么,难不成还要本姑娘为你挑一挑,看看哪家的小姐配的上你这位永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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