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通就听见骆驼在电话那头怒骂:李天,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想当龙头就直说,我又不是不能让位。我让你们安分几天,你倒好?上午刚砍死忠义信的骆天虹,下午就带着九龙的人跑去铜锣湾?明天是不是还要去围G督府?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天把电话拿远了些,等那头没动静了才开口:老大,我这都是为了东星。
为了东星?
没错。忠义信的骆天虹砍了宁叔的手,我砍他有没有错?
骆驼下意识回答:没错!
还有我以前的兄弟刚出狱,他是红兴的人,现在想转跟我。
他说要转投东星,铜锣湾那边的人就要他的命。
再说,他的本事不比乌鸦差,这样的人我该不该救?
李天半真半假地糊弄着骆驼。
骆驼仔细一想,像乌鸦那样的人才确实值得争取。
“该救!”
李天一听到骆驼的回答,立刻说道:“你看,老大你都这么说了,怎么能怪我呢?是不是你没搞清楚状况?我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东星好吗?”
骆驼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是!”
听到这里,李天直接挂断了电话。
胭脂虎看向骆驼叫道:“老大!”
“…………”
她叫了两声,骆驼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胭脂虎抱怨道:“老大,李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把你糊弄成这样?正事呢?他从来不管东星的事,我连人影都抓不到。每次打听他的消息,不是在砍人,就是在去砍人的路上。我管不住他,而且现在东星能镇住场子的人实在太少了。”
“什么叫糊弄我?李天是去为东星办事,你怎么能这么说。帮宁叔**是不是正事?为东星招揽人才是不是正事?”骆驼反驳道。
胭脂虎气呼呼地说:“行,我不管了,你就等着忠义信的连浩龙来找你吧。”
说完,她转身走出医院。
骆驼盯着胭脂虎离开的方向骂道:“一个个都没大没小的,连我都敢顶撞!”
乌鸦笑着走过来,搂住骆驼的肩膀说:“老大,我问你一件事。我乌鸦砍人就是惹是生非,李天砍人就是为了社团,是吗?”
骆驼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不是要追究李天惹是生非的事吗?但被乌鸦这么一说,他骆驼难道不要面子吗?
“滚滚滚,你懂什么!”
李天刚把大头他们送到医院,匆匆赶回锦瑟酒吧。
一进门,就见到可乐和阿豹已经在那儿等着他。
李天看向两人,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豹接话:“今天刚到,来你这儿等了好一阵,你真是忙得很。
天哥现在可是东星的大红人,差点以为等不到你了。”
李天听出阿豹话里的埋怨,眉头一皱:“你是嫌我回来晚了?”
可乐察觉李天语气不对,赶紧打圆场:“天哥别误会,阿豹就是性子急、说话直,没别的意思。
本叔叫我们来帮你,说你这缺人手,你看安排我们做点什么?”
李天没接可乐的话,目光仍紧盯着阿豹。
一旁的灰狗和飞机也感觉到气氛紧张,默默朝阿豹靠近两步,只等李天一声令下。
阿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低头认错:“好好好,算我不对行了吧?
天哥,我真是有口无心,不该抱怨你回来晚。”
见阿豹服软,加上两人都是白头翁的手下,李天也没再深究,但仍出言警告:
“既然是本叔的人,在外就该懂规矩,别给他丢脸。
到我这儿来,更要讲上下尊卑,明白吗?”
阿豹被训了一顿,心里憋屈却不敢反驳。
刚才灰狗和飞机的动作也让他心里发怵,只得老实应道:“知道了天哥,我们一定照你的吩咐做。”
李天见他态度收敛,点了点头。
要不是看在白头翁的面子上,他早把阿豹赶出去了。
“这几天你们先在酒吧看场子,等我忙完再具体安排。”
李天转身离去,留下两个满脸不爽的人。
阿豹和可乐望着他的背影,阿豹忍不住抱怨:“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乐在一旁劝他:“现在人家跟我们不一样了,已经是东星的堂主。我们俩顶多算红棍,你说话注意点,别坏了本叔的计划。”
李天带着灰狗和飞机上了二楼。关上门后,李天对他们说:“从明天起,你们暗中盯着阿豹和可乐。看刚才阿豹那态度,我怀疑他们别有用心。”
灰狗和飞机齐声应道:“明白,天哥。”
刚交代完,李天就接到白头翁的电话。
“阿天,忠义信的连浩龙想跟你谈谈。”
李天皱眉:“谈?我跟他根本不认识,有什么好谈的?人是我砍的,不服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白头翁劝道:“就当给我个面子,他毕竟找上我了。”
李天想了想,问:“在哪儿?”
“就在我钵兰街这边。”
“行,我现在过去。”
白头翁挂掉电话,对面前的连浩龙说:“他答应了,一会儿就到。”
连浩龙笑着点点头,说:“老本,你可真舍得下本钱,为了当龙头,连最得力的手下都能卖?”
白头翁收起往日和善的表情,冷冷回道:“没什么卖不卖的,全看值不值得。你连浩龙能有今天,别跟我说是堂堂正正得来的?当初要不是我派人做掉阿信,你能有今天?外面都说你能打,但古惑仔里能打的还少吗?最后不是坐牢就是送命。”
连浩龙听完后爽朗大笑:“哈哈哈,你看得倒是明白。不过事情了结后,那五千万你一分都不能少给我。要不是你让我找人教训老宁,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白头翁望着连浩龙说道:“这事确实怪我。我原以为让皇帝解决大咪就能拖住李天,谁想到骆驼那个 ** 对我们这些老家伙处处限制,对五虎那些年轻人却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早知道骆驼派巴闭去找李天,我肯定帮你把人拦下。”
连浩龙摆手道:“这些是你的事。既然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没用。要是你敢少给一分钱,我就把你交代的事全都抖出去。”
白头翁立刻解释:“这怎么可能呢?”
李天刚踏上二楼,本叔就起身招呼:“阿天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半天了,快请坐!”
李天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连浩龙率先开口:“这位就是九龙话事人麒麟李天吧?”
“是我。没想到我的名字能传进忠义信龙头的耳朵,真是荣幸。”李天保持着表面客气。
“那李天兄弟,你砍死我们忠义信堂主这件事,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李天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道:“那我们东星宁叔的手该怎么算?凡事有因才有果,你说对不对?”
白头翁见状朝二楼站岗的小弟吩咐:“去拿两瓶酒来。”随即对两人笑道:“二位都是给我面子来的,别把气氛搞这么僵。”
那名小弟来到一楼吧台,让服务员随便开了几瓶酒。趁四下无人,他从兜里掏出纸包,将粉末倒进其中一个酒瓶。
起身的服务员余光瞥见这个动作,却装作无事发生,继续低头擦拭台面。
小弟对服务员吩咐:“拿着酒,跟我上楼。”
服务员端着酒盘, ** 搬上二楼。
小弟向白头翁报告:“本叔,酒到了。”
白头翁看向李天和连浩龙,笑着说:“看,多巧。你们俩刚把话说开,酒就送来了。来,一起喝一杯。”
小弟依次递酒给众人。轮到李天时,服务员抢先一步 ** 递到他手里。
李天正要接,感觉手心被轻轻抠了一下。不像挑逗,他抬头一看,服务员对他眨了眨眼。
李天看向手中的啤酒,服务员微微点头。
白头翁笑道:“送完就下去吧。”
他举杯说:“咱们干一杯,以后说不定都是朋友。大家总有合作的时候,对吧?”
“嗯,老本说得对。既然都有错,别为这点小事伤了两家的和气。”
李天心里嘀咕起来。起初谈得顺利,他还以为是忠义信不想跟东星开战。无论从江湖道义还是实力看,忠义信都不是东星的对手。但经服务员一提醒,他留了个心眼。
只是觉得那服务员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白头翁对李天说:“来,阿天,一起喝一杯。”
李天不动声色地观察两人,确定自己这瓶酒有问题,只是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他和他们碰了杯,仰头“喝了一口”。
白头翁暗暗盯着李天的动作。
见李天喉结滚动后,他才松了口气。
其实,那不过是李天刻意做给他们看的。
之后,李天在放回酒瓶时,故意失手摔在地上。
“嘭”的一声响起。
白头翁心头一紧,以为自己的计划已被李天看穿。
谁知李天看向他说道:“不好意思本叔,习惯了,还以为在自己酒吧里。”
“本能以为桌子在那边,失礼了,真是失礼。”
白头翁这才放下心,说道:
“没事没事,我让人再给你拿一瓶。”
李天直接摆手:“不用了本叔,九龙那边还有事。既然事情谈完了,”
“我就先回去了,不然老大要找我,胭脂虎也要来烦。”
白头翁见李天这么说,也不再挽留。
“那好,阿天你路上小心。”
李天点点头,径直下了楼。
下楼时,他朝一楼的吧台瞥了一眼。
之前端酒的服务生也察觉到李天在看她。
她伸出手指,轻轻贴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李天顿时明白了什么。
嘴角微微一扬,转身离去。
李天走后,白头翁问连浩龙:“你手下靠不靠谱?”
“李天只喝了一口,药效恐怕没那么快发作。”
连浩龙答道:“放心,你们都知道八面汉剑骆天虹,”
“但谁又听过双刀阿左?而且我还安排了弟弟连浩龙在路上。”
白头翁这才安心。万一出什么意外,他可就麻烦了。
无论如何,李天都会怀疑到他头上。
李天开车回九龙的路上,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一辆车,从钵兰街开始就一直跟着他。
李天心里确定,这事绝对和白头翁脱不了干系——
先是叫他过去,再是酒有问题,现在又被人跟踪。
这显然是一个针对李天设下的圈套,但令他困惑的是,白头翁为何要对他下手。
一直以来,李天对白头翁并不差,之前也曾明确表示会支持他。怎么今天就突然翻脸了呢?
就在李天即将抵达九龙时,后方的车辆猛然加速,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要撞上他的车尾。
李天从后视镜中瞥见这一幕,嘴角微扬,随即猛打方向盘。后车虽然跟着转向,却已来不及,一头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停下车后,李天走到那辆车旁,朝里面喊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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