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过,渡厄斋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风裹着几片枯叶闯了进来,吹散了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我正趴在柜台上核对账目,笔尖一顿,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站在门口,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阴沉。
“请问,是渡厄小神婆初一小姐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桃木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放下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喝杯热茶暖暖身。看你这模样,不像是来算命的,倒像是撞了邪。”
男人如蒙大赦般坐下,双手紧紧攥着公文包,指节泛白。我给他倒了杯刚泡好的菊花茶,金黄的花瓣在热水中舒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可男人连碰都没碰,嘴唇哆嗦着说:“初一小姐,我叫张诚,是恒通集团的项目经理。我们公司最近接手了一个旧宅改造项目,可自从开工以来,怪事不断,已经伤了三个人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他话没说完,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颤抖着递了过来。照片上是一栋破败的民国老宅,青砖黛瓦,院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看起来阴森可怖。其中几张照片拍的是施工现场,一个工人被掉落的横梁砸中,腿骨断裂;另一个工人在挖地基时,突然陷入一个黑漆漆的土坑,被救上来时浑身是血,昏迷不醒;还有一张照片,是在老宅的阁楼里拍的,墙角隐约有一道白色的影子,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旧宅在哪儿?”我拿起照片仔细打量,照片上的老宅煞气很重,尤其是阁楼的位置,阴气凝聚,像是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城南的老城区,以前是民国时期一个军阀的府邸,后来几经转手,就荒废了。”张诚叹了口气,“我们老板本来想把它改造成高端民宿,可现在出了这么多事,工人都不敢开工了,老板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请一位高人来看看,不然这项目就黄了。”
我正想说话,傅承渊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什么案子这么热闹,大半夜的还让我们家初一不得安宁?”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袖口随意地挽着,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雪球趴在他的肩膀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墨尾则跟在他身后,小尾巴轻轻扫着地面,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承渊,你下来了。”我笑着朝他招手,“这位是张经理,他有个旧宅改造的项目,遇到了怪事,想请我们去看看。”
傅承渊走到我身边坐下,拿起一张照片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这老宅的煞气很重,而且不止一种邪祟,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傅先生也懂这个?”张诚惊讶地看着傅承渊,显然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像商业精英的男人,竟然也懂驱邪避凶的门道。
“略懂一二。”傅承渊淡淡一笑,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张经理,除了伤人的事,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听到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张诚想了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有!有几个工人说,晚上在工地守夜的时候,听到老宅里传来女人的哭声,还有人看到阁楼的窗户上,有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在梳头,吓得他们连夜就跑了。”
“穿旗袍的女人?”我心里一动,这民国老宅里出现穿旗袍的女鬼,倒是符合常理,可一般的女鬼,顶多就是吓唬人,不至于伤人性命,看来这老宅里的东西,不简单。
“初一,我们去看看吧。”傅承渊握住我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正好最近闲得无聊,活动活动筋骨。”
“好啊。”我点点头,拿起桃木剑和寻邪罗盘,“张经理,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张诚大喜过望,连忙站起身:“太好了!初一小姐,傅先生,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车费我来出,事成之后,报酬绝对丰厚!”
“那就一言为定。”我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着,这老宅里的邪祟,会不会和邪尊的余孽有关。
我们跟着张诚来到城南的老城区,车子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停下。巷子两旁是低矮的平房,路灯昏黄,偶尔有几声狗吠传来,更显得阴森寂静。
“就在前面。”张诚指着不远处的一栋老宅,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工人们都已经撤了,现在里面空无一人。”
我们点点头,跟着张诚朝着老宅走去。越靠近老宅,我手里的寻邪罗盘指针转动得越快,一股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腐朽味,让人胃里一阵翻涌。
“小心点,这里的阴气很浓。”傅承渊握紧我的手,将镇坛佩拿了出来,玉佩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驱散了一部分阴气。
墨尾和雪球也变得警惕起来,墨尾的毛发竖起,鼻子不停地嗅着,雪球则弓着身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随时准备战斗。
我们走进老宅的大门,大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院子里杂草丛生,齐腰深的草叶上挂着露珠,踩上去湿漉漉的,冰凉刺骨。
“我们先去施工现场看看。”傅承渊低声说,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我们跟着张诚来到院子中央的施工现场,地上散落着钢筋、水泥和工具,挖好的地基坑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嘴,让人不寒而栗。我拿出寻邪罗盘,指针疯狂地转动着,指向地基坑的方向。
“这里的煞气最重。”我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基坑,坑壁上有几道黑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张经理,你们挖地基的时候,有没有挖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棺材、骨头之类的?”
张诚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我们挖了好几米深,除了泥土和石头,什么都没挖到。不过,有个工人说,他在坑底看到过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吓得他立刻就爬上来了,后来我们再去找,就找不到了。”
“红色绣花鞋?”我心里一惊,红色绣花鞋通常是女鬼的信物,看来这老宅里,确实藏着一个女鬼。
就在这时,墨尾突然对着地基坑“呜呜”叫了起来,小爪子指着坑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们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坑底的黑暗中,隐约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就是那双鞋!”张诚吓得后退了一步,声音都变了调,“和那个工人说的一模一样!”
傅承渊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朝着坑底照去。那双红色绣花鞋做工精致,鞋面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看起来栩栩如生,可在这阴森的地基坑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双鞋有问题。”傅承渊眼神凝重,“初一,你用符箓试试,看看能不能引出里面的邪祟。”
我点点头,拿出一张引邪符,念动咒语,将符箓扔向坑底。符箓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落在红色绣花鞋上。
“滋啦”一声,金色光芒与红色绣花鞋接触的地方,冒出一阵黑烟,紧接着,一阵女人的哭声从坑底传来,凄厉而哀怨,让人头皮发麻。
“啊!”张诚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是那个女人的哭声!就是它!”
我握紧桃木剑,警惕地盯着坑底:“出来吧!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
哭声越来越大,坑底的红色绣花鞋突然漂浮起来,朝着我们缓缓飞来。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阴气从坑底涌出,整个院子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让人浑身发冷。
“小心!”傅承渊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同时祭出镇坛佩。玉佩爆发出耀眼的蓝光,挡住了红色绣花鞋的攻击。
红色绣花鞋被蓝光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一道白色的影子,朝着阁楼的方向飞去。
“追!”我大喊一声,率先朝着阁楼跑去。
阁楼的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傅承渊一脚踹过去,铜锁“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门被踹开了。
阁楼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胭脂味,混杂着腐朽的气息。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朝着里面照去,只见阁楼里堆满了破旧的家具和杂物,墙角的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铜镜,铜镜上落满了灰尘,却依然能映照出人影。
而那个穿旗袍的女鬼,正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我们,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裙摆拖在地上,看起来婀娜多姿,可背影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老宅里害人?”我厉声问道,桃木剑直指女鬼。
女鬼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可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只有无尽的哀怨和冰冷。
“我叫苏婉清,这里是我的家,是你们这些外人,打扰了我的安宁。”苏婉清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那些工人,都是自找的,谁让他们破坏我的家!”
“你的家?这老宅早就已经易主了,你已经死了几十年了,早就不该留恋人间了!”我冷哼一声,“你残害无辜,已经触犯了天道,今天我就要收了你!”
“收了我?就凭你?”苏婉清冷笑一声,周身阴气暴涨,红色的旗袍无风自动,“我在这老宅里待了几十年,吸收了无数的阴气,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她说着,抬手一挥,一股黑色的阴气朝着我们射来。傅承渊立刻将我推开,同时挥舞着桃木剑,将阴气劈散。
“初一,用三佩合璧的力量对付她!”傅承渊大喊一声,祭出镇坛佩。
我立刻拿出渡厄佩和安魂佩,三枚玉佩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朝着苏婉清射去。
“不!”苏婉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被光柱击中,瞬间变得透明起来,“我不甘心!我还没等到他回来,我不能死!”
“他是谁?”我心里一动,看来这苏婉清的背后,还有一段故事。
苏婉清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缓缓说道:“他叫沈俊峰,是当年的一个军官,我们相爱了,可他却因为战乱,不得不离开我,去了前线。他说,等战争结束了,就回来娶我,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始终没有等到他回来。后来,这老宅被人霸占了,我被他们害死,藏在了地基下面,我不甘心,我要等他回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从眼角滑落,化作一颗颗黑色的水珠,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原来如此。”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同情她,“可是,你已经死了,就算等到他回来,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而且,你为了守住这老宅,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已经造下了杀孽,就算是沈俊峰回来,也不会希望看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我没有残害无辜!”苏婉清激动地大喊,“那些工人,他们破坏我的家,他们该死!我只是想守住我们的回忆,守住这个等待他回来的地方!”
“执念太深,害人害己。”傅承渊摇了摇头,“苏婉清,沈俊峰在离开你的第二年,就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他临死前,还惦记着你,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执念困住,变成一个残害生灵的恶鬼。”
“什么?他……他死了?”苏婉清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会回来娶我的,他不会骗我的!”
“这是真的。”傅承渊拿出手机,调出一份历史资料,递给苏婉清,“你看,这是当年的战争记录,沈俊峰在一次战役中,为了掩护战友撤退,壮烈牺牲了,他的名字,被刻在了烈士陵园里。”
苏婉清看着手机上的资料,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身体越来越透明。“原来……他真的死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竟然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周身的阴气也渐渐消散。“我错了……我不该执念太深,不该残害无辜……”
“苏婉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拿出一张超度符,念动咒语,“我现在就超度你,让你早日投胎转世,忘记过去的痛苦,重新开始。”
超度符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笼罩着苏婉清。苏婉清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对着我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说完,她的身体化作一道白色的光芒,消失在空气中。阁楼里的阴气瞬间消散,胭脂味和腐朽味也渐渐淡去,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梳妆台上,显得格外温柔。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张诚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终……终于结束了?”
“嗯,结束了。”我点点头,收起桃木剑和玉佩,“不过,这老宅里的煞气还没有完全消散,我给你几张净化符,你明天让工人把整个老宅都贴上,再在院子里种上几棵桃树,就能彻底驱散煞气了。”
“好!好!谢谢初一小姐,谢谢傅先生!”张诚连忙站起身,对着我们连连道谢,“报酬我明天就给你们送过来,绝对不会少的!”
“不用着急,先把事情处理好再说。”我笑了笑,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苏婉清虽然执念很深,但实力并不强,按理说,她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而且,我总觉得这老宅里,还有其他的邪祟。
我们走出老宅,张诚非要开车送我们回去,我们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车子行驶在寂静的巷子里,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宅,只见阁楼的窗户上,似乎有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怎么了?初一。”傅承渊注意到我的异样,关切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我摇摇头,心里却更加警惕起来。这老宅里,恐怕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回到渡厄斋,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墨尾和雪球都累坏了,趴在地上很快就睡着了。我和傅承渊坐在客厅里,喝着热茶,讨论着今天的事情。
“你觉得,今天的事情,真的结束了吗?”我看着傅承渊,疑惑地问。
傅承渊摇摇头,眼神凝重:“没有。苏婉清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鬼,她的力量虽然不弱,但绝对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而且,我在老宅里,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邪气,和蚀坛邪尊的邪气很像。”
“你的意思是,这老宅里的邪祟,和邪尊的余孽有关?”我心里一惊,“可是,邪尊已经被我们消灭了,他的余孽怎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作恶?”
“邪尊虽然死了,但他的余孽肯定还有很多,而且,说不定还有比红衣护法更厉害的角色,隐藏在暗处,等待着机会卷土重来。”傅承渊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安稳了。”
“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们都不怕。”我握紧傅承渊的手,眼神坚定,“只要我们在一起,联手三佩的力量,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傅承渊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嗯,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师傅打来的。我心里一惊,这么晚了,师傅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师傅,怎么了?”我连忙接起电话。
“初一,承渊,你们现在在哪里?”师傅的声音很急促,带着一丝焦虑,“我刚才卜了一卦,发现城南方向,有很强的邪气波动,而且,这邪气很不一般,你们是不是在那里?”
“师傅,我们刚从城南的老宅回来,确实遇到了一个女鬼,不过已经被我们超度了。”我连忙说道。
“超度了一个女鬼?”师傅的声音更加凝重了,“不对!那邪气不是普通的女鬼能散发出来的!初一,承渊,你们立刻赶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好!我们马上就回去!”我挂了电话,和傅承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警惕。
看来,这城南老宅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而我们即将面对的,可能是一场更大的危机。
我们不敢耽搁,立刻开车朝着师傅的住处赶去。车子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月光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白霜。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心里充满了不安,不知道师傅要告诉我们的,是什么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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