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联军大营,设在许城五十里外。
这个距离,选得恰到好处。
进,可一日之内兵临城下。
退,可从容布置,休整士卒。
若是许琅敢主动出城进攻,大军负重奔袭五十里,不等开打,锐气便已泄了三分。
中军帅帐之内,酒肉飘香。
厉王、炎王、靖王三人,正围着一尊巨大的铜制火炉,开怀畅饮。
在他们身后,各自站着一名气息渊渟岳峙的高手,或抱剑,或负手,闭目养神,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这是他们各自豢养的宗师级供奉,是他们真正的底牌。
“哈哈哈!痛快!”
身材最为肥硕的炎王,将一整只烤羊腿塞进嘴里,满口流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等攻破了许城,那小子的金山银山,本王要一半!”
厉王一脚踩在案几上,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暴虐与不耐。
“本王对金银没兴趣!”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如同啐了毒的刀子。
“本王只要许琅的命!本王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女人是怎么在本王的铁蹄下求饶的!”
“烟雨楼那帮废物,怎么还没动静?收了钱不办事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靖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一把玉如意,脸上挂着儒雅的笑容。
“莫急。”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洞悉人心的冰冷。
“烟雨楼的刺客,是暗处的毒蛇,只有在猎物最混乱,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才会发动致命一击。”
“等我们大军攻城,许琅自顾不暇之时,就是他那些妻妾人头落地之日。”
靖王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位兄长。
“现在,我们只需休养生息,坐等那许琅在城中,被恐惧和绝望慢慢吞噬。”
“说得好!”
炎王举杯。
“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心怀鬼胎,却又都露出了残忍而自信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许琅已是瓮中之鳖,许城已是盘中之餐。
……
与帅帐内那股肃杀的氛围截然不同。
此刻的许城王府,却是歌舞升平,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新落成的王府大殿,灯火辉煌,温暖如春。
许琅斜倚在铺着整张白虎皮的王座之上,左手搂着腰肢如水蛇般的秦玉儿,右手端着一杯夏芷若刚刚为他斟满的葡萄美酒。
殿下,王大奉献上的那对西域双胞胎舞姬,“玩偶”和“小鸟”,正赤着玉足,身披薄纱,跳着极具诱惑的异域舞蹈。
她们的身段,比水蛇还要柔韧,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七虎将分坐两侧,一个个看得是面红耳赤,血脉偾张。
“他娘的……真润啊……”
陆石头看得眼睛都直了,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才压下心头的火气。
他已经到了火力旺盛的年纪!
不过,也只是看看,根本不敢打主公女人的主意,虽然玩偶和小鸟,连妾室都不算,但也是主公的女人。
许琅哈哈大笑,将一颗晶莹的葡萄,送入秦玉儿的樱桃小口之中。
他眯着眼睛,欣赏着眼前的活色生香。
不得不承认,当个昏君,确实是爽。
怪不得历史上有那么多英雄豪杰,最终都倒在了温柔乡里。
这种极致的享受,确实能消磨人的意志。
不过,他看似在享受,他的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
三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消耗的粮草,是个天文数字。
他们从各自的封地远道而来,补给线拉得极长……饥荒年,哪怕是炎王,厉王,靖王他们也不会有太多余粮。
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所以,他们一定会急着攻城。
而自己,拥有领先这个时代近千年的防御工事和武器。
黑火药,护城河,加高加厚的城墙……
只要不让他们冲过护城河,他们的攻城器械,就是一堆废木头。
这一仗,胜算,在自己这边。
就在这时,潘豆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主公!”
大殿内的音乐,瞬间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探子来报,三王联军已在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先锋军六千人,由‘六绝将’统领,日夜巡视,戒备森严!”
“主公!”
陆石头“霍”地一下站起身,手中的关公大刀发出一声嗡鸣。
“末将请战!请给我一千骑兵!趁他们立足未稳,杀他个人仰马翻!”
“对!主公!跟他们拼了!”
柱子等一众虎将,也纷纷起身请战,个个战意高昂。
许琅却只是摆了摆手,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不急。”
他懒洋洋地靠回王座,捏了捏秦玉儿的滑腻的腰肢。
“让他们等着。”
“我们有坚城厚墙,有挖不完的粮食。他们三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草,够我们全城百姓吃上一个月。”
许琅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本王倒要看看,是他们先饿死,还是本王先腻了这歌舞。”
他挥了挥手。
“接着奏乐,接着舞!”
陆石头等人愣住了。
但看着主公那副智珠在握,气定神闲的模样,他们那颗躁动的心,也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主公,自有安排!
靡靡之音,再次响起。
许琅将秦玉儿抱在怀里,感受着那惊人的柔软,心中一片平静。
他,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将三王联军,连同他们背后的宗师高手,一网打尽的机会!
……
两天后。
三王联军帅帐。
“砰!”
厉王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火盆,炭火溅得到处都是。
“两天了!整整两天了!”
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双目赤红地咆哮着。
“那许琅小儿,在城里干什么?他在歌舞升平!他在抱着女人喝酒!”
“他这是在羞辱我们!!”
炎王和靖王的脸色,也同样难看至极。
他们本以为大军压境,许城内早已是人心惶惶,哭爹喊娘。
谁能想到,对方非但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夜夜笙歌,一副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简直比当面打脸还要难受!
“不能再等了!”
靖王眼中寒光一闪,“再等下去,士气会大大降低!”
他沉吟片刻,冷声道:“传我命令,派一名使者,去城下宣读讨逆檄文!当着全城军民的面,骂他个狗血淋头!”
“本王要让他颜面尽失,让城中百姓知道,他们追随的,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反贼!”
“若他敢杀使者,便是与天下为敌,不仁不义!我们再攻城,便是师出有名!”
“若他不敢杀,那他‘王’的威严,便是个笑话!”
好一招诛心之计!
半个时辰后。
一名三王联军的使者,骑着高头大马,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来到了许城高耸的城墙之下。
他勒住缰绳,脸上满是傲慢与不屑,从怀中掏出一卷黄色的檄文,用尽内力,高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三王诏曰!城内逆贼许琅,出身草莽,不思报国,蛊惑公主,割据一方,自立为王,实乃大乾之国贼,天下之公敌!今我三王,率三十万天兵……”
他故意将三万,说成了三十万。
“……前来讨逆!尔等城中军民,若能迷途知返,献上许琅人头,既往不咎,官升三级!若敢顽抗到底,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城墙上,无数士兵和百姓,脸上都露出了愤怒与紧张的神色。
就在这时,城楼之上,许琅的身影,缓缓出现。
他依旧是一身常服,手中甚至还端着一杯酒,仿佛是出来看戏的。
那使者看到许琅,脸上的讥讽更甚,正要再说些什么。
“聒噪。”
许琅轻轻吐出两个字。
下一秒。
“咻!”
一道快到极致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使者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根贯穿了自己胸膛的羽箭。
箭矢从他后心穿入,前胸透出,力道之大,甚至将他整个人都带得向后飞起,重重地摔下马背。
“呃……”
他张了张嘴,鲜血混着内脏的碎片,从口中狂涌而出,当场毙命。
城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魂飞魄散。
“两军交战不斩使者,许琅你!!”
护卫大怒,正要指责许琅。
忽然,一阵箭雨袭来,这一队护卫瞬间成了刺猬!
城楼之上,许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激将法,没用!!
“把他们的头割下来,挂在城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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