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会老四和老五刚钻进墙洞，双脚还没站稳，脚下的青石板就突然沉了下去。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想往后退，却发现石板边缘已弹出半尺高的铁栏，将他们困在两平米见方的空间里，这是解家老宅最外围的“地缚阵”，触发机关的不是重量，而是鞋底沾到的墙洞粉尘，那粉尘里混着特制的磁粉，一接触青石板下的金属网，机关便会启动。
“他妈的，有陷阱！”
老五骂了一声，伸手去掰铁栏，可指尖刚碰到栏杆，就被一股电流麻得缩回手。
铁栏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铜丝，通着低压电，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瞬间失力。
两人还没缓过劲，头顶突然传来“簌簌”声，抬头一看，房梁上垂下来数十根麻绳，每根麻绳末端都绑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没等他们反应，木盒“啪”地炸开，里面撒出的不是暗器，而是带着刺鼻气味的黄色粉末，这是解家特制的“迷魂散”，遇风即散，吸入一口就会头晕目眩。
老四想捂鼻子，可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没几秒就倒在地上。
墙洞外，青蛇会老大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心里发慌，挥手让剩下的人冲进去。
可第一个人刚探进半个身子，就被从墙缝里射出的银针钉中了肩膀。
那银针细如牛毛，沾了能让人肌肉僵硬的麻药，中针的人瞬间僵在原地，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
青蛇会老大急了，亲自提着刀冲上前，可刚走到墙洞前，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缝里露出一排锋利的钢刀，刀刃上闪着寒光，这是“裂地刀阵”。
只要有人踩到洞口三米内的地砖，地面就会裂开，钢刀会随着齿轮转动向上凸起，若不是他反应快往后跳，双脚早被砍断。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那道裂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解雨臣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戏服，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青蛇会的胆子，倒是比我想象中大多了。”
青蛇会老大这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圈解家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弩箭，箭尖对准了他们。
而刚才他们藏身的后巷墙壁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小孔，里面透出弩箭的寒光，那是解家老宅的“天罗弩”，藏在墙壁夹层里，能通过墙外的震动感应目标位置，悄无声息地瞄准敌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青蛇会老大声音发颤。
解雨臣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墙壁：
“解家老宅百年不倒，靠的不是砖石，是这些藏在暗处的机关。从你们联系堂口成员开始，我的人就盯着你们了。”
“这地缚阵、迷魂散、裂地刀、天罗弩，不过是外围的小玩意儿，要是真让你们进了内院，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他挥了挥手，解家的人立刻上前，将青蛇会的人团团围住。
青蛇会老大看着周围的机关和解家的人，终于明白，他们所谓的“周密计划”，不过是解雨臣布下的一场瓮中捉鳖的戏码，而他们，就是那些自投罗网的鱼。
解雨臣站在廊下，月白色戏袍下摆垂落在青石板上，绣着的金线牡丹在廊灯下发着冷光。
他左手捏着扇柄，右手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扇面上划过，扇面上“游园惊梦”的戏文图案，此刻倒像是裹了层寒霜。
青蛇会老大被两个解家下人按在地上，领口被扯得歪斜，脸上还沾着刚才挣扎时蹭的灰。
他看着解雨臣这副模样，突然笑出声，声音嘶哑：
“解当家的穿戏服见我，是觉得我配看这出戏？还是觉得……杀我像唱戏一样简单？”
解雨臣没接话，只是抬了抬眼。
廊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眼神里没半点温度。
青蛇会老大见状，连忙改口，语气里带着恳求：
“我知道裘德考的下落！他去南边了！我把这消息告诉你，你放我一条活路，怎么样？”
这话刚说完，解雨臣手里的扇子“唰”地展开，扇面上的墨字在风里晃了晃。
“南边？”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具体哪？”
“这，我……我真不知道！”
青蛇会老大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下人死死按住，
“但我知道他在南边有个合作伙伴！那人很厉害，也很神秘，手底下有不少能人，裘德考这次去，就是为了找他联手！”
他以为这话能让解雨臣动心，连忙补充：
“只要你放了我，我还能帮你查！我们青蛇会有很多查人的方法，能查到那人的底细！”
解雨臣听完，缓缓合上扇子，扇柄敲击着掌心，发出“嗒嗒”的声响。
这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听得青蛇会老心头头发紧。
“你觉得……”
解雨臣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戏腔特有的婉转，却裹着刺骨的狠厉，“就凭‘南边’两个字，再加上一个模糊的‘合作伙伴’，就能换你一条命？”
青蛇会老大脸色瞬间惨白，他盯着解雨臣：
“解当家的，江湖人讲究道义！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不能赶尽杀绝！”
“道义？”
解雨臣轻笑一声，弯腰凑近他，戏袍的金线扫过青蛇会老大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
“你带人偷袭解家老宅，想杀我取我性命，夺我密码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讲道义？”
他直起身，后退一步，挥了挥手：
“处理了。”
下人立刻上前，按住青蛇会老大的肩膀。
青蛇会老大彻底慌了，嘶吼着：
“解雨臣！你言而无信！我给了你消息，你不能杀我！”
解雨臣背对着他，手里的扇子又一次展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得像冰的眼睛。
“给解家留下隐患，”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从来不是我解雨臣的作风。”
青蛇会老大的喊声很快就消失在夜里。
解雨臣站在原地，抬手拂去戏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扇面上的戏文依旧鲜艳，可他眼底的温度，却比夜里的寒风还要冷。
旁边的下人低声问：
“当家的，关于裘德考南边的合作伙伴，要不要派人去查？”
解雨臣收起扇子，转身往内院走，戏袍的下摆扫过地面，没留下半点痕迹。
“查，”
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清晰而坚定，
“但不用急。裘德考既然敢去南面，总会留下痕迹。我们等着就是。”
他从来不会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更不会让隐患留在身边。
青蛇会这群人，从决定偷袭解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哪怕他们手里握着一点消息，也换不回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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