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悠闲度日
因着太医的叮嘱和家中长辈的坚持,双生子的洗三礼与满月宴皆一切从简。外头虽有些许议论,猜测这靖安侯府新得的两位公子是否不得看重,但府内却是一片宁静祥和。罗晴乐得免去那些繁琐应酬,安心在这文澜苑中,享受着产后难得的静谧时光。
洗三礼那日,只请了几家极为相熟、知根知底的亲友。李嫣然自生完嫡子嫡女多年后,再次有了身孕,挺着已显怀的肚子,由夫君小心扶着前来,拉着罗晴的手说了好些体己话,眼中满是同为母亲的欣喜与关切;袁锦绵也备了厚礼,皆是些柔软亲肤的细棉布料和精巧的金银铃铛,实用又贴心;连平日里忙于军务的李盛铎也派人送来了两柄打造精致、寓意平安的小金锁。没有喧闹的人潮,没有虚与委蛇的客套,只有真心实意的祝福,这让罗晴倍感舒心。
真正的波澜,发生在满月前后。虽未设宴,但皇宫内的赏赐却如流水般浩浩荡荡地抬进了定北侯府,引来了无数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
圣上的赏赐端的是贵重而寓意深远。赐给两位小公子的是两柄质地莹润、雕工精湛的羊脂玉如意,寓意“事事如意”;另有两块触手生温的上好玉佩,雕着象征福寿绵延的螭龙纹;更有从初生到周岁所能用到的各色贡缎、玩器、金银锞子,几乎囊括了孩童第一年所需的所有用度。这份恩宠,厚重得让人心惊。萧凛与侯爷恭敬地接了赏,心中明镜似的——这既是天子对定北侯府、对萧凛军功的荣宠与笼络,亦是一种无声的提醒与警示。玉如意,愿其“如意”,又何尝不是要求侯府永远顺应圣意?那周全的赏赐,仿佛在说,皇家念着你们,看着你们,这“赤胆忠心”须得如这玉一般,始终温润,毫无瑕疵。皇恩浩荡,亦如烈火烹油,身处其间,定北侯府日后行事更需如履薄冰,谨慎再谨慎。
相较而言,皇后娘娘的赏赐则显得更为实在与温情。赐给两个孩子的,是堆积如山的各色布匹,有最柔软透气、适合婴儿娇嫩肌肤的细棉布和杭绸,也有颜色鲜亮、可裁制外出小袍的锦缎绸纱;一匣子各色叮咚作响的玩意儿,拨浪鼓、玉铃铛、布老虎,栩栩如生;还有成套打造精巧、分量十足的金银项圈、手镯、脚镯,上面刻着吉祥如意的图案。而赐给罗晴的,则是整整两箱珍贵的补品药品:血燕、雪蛤、极品银耳、长白山老参……无一不是贡品中的上选。足足八大箱的赏赐,由宫内侍监们恭敬地抬入府中,排场之大,彰显着中宫对定北侯府,尤其是对罗晴这位功臣之妻的看重与体恤。
罗晴接了赏,听着萧凛低声分析其中的关窍,初时心中亦有些沉甸甸的。但转念一想,无论外界如何风云变幻,此刻于她而言,最紧要的便是养好身子。唯有自身强健,方有资本应对将来的一切。想通了这一点,她便也将那些纷繁思绪暂且压下,真正沉下心来,过起了这段被强制“悠闲”的日子。
每日里,她的作息规律得近乎单调。清晨在鸟鸣中醒来,先用一碗依据太医方子熬制的调理汤药,虽苦涩,她却甘之如饴。接着便是精心烹制的温补膳食,林母亲自盯着小厨房,变着花样地准备,什么黄芪炖鸡、当归鲫鱼汤、红枣桂圆粥……务必让她吃得营养又可口。
她的主要活动区域便是这寝室内外。萧凛谨遵医嘱,允许她在屋内适当走动,却绝不肯让她踏出房门半步。于是,她便时常倚在临窗的软榻上,看着乳母将两个孩子抱在怀中喂奶,看着他们从最初红彤彤、皱巴巴的小模样,一日日舒展开来,皮肤变得白皙粉嫩,眉眼愈发清晰。
哥哥瑾言性子似乎更沉静些,吃饱了便常常安静地睡着,偶尔醒来,也是一双酷似萧凛的凤眸乌溜溜地转着,不哭不闹。弟弟瑾棠则活泼许多,手脚动个不停,若有什么不如意,立刻便扯开嗓子嚎啕,那声音洪亮得整个院子都听得见,非得罗晴亲自抱起来柔声哄着,才肯渐渐收声,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逗得罗晴心花怒放。
瑾瑜和霏霏更是这里的常客。下了学堂,两个孩子便如同归巢的乳燕,直奔文澜苑。霏霏总是叽叽喳喳地说着学堂里的趣事,或是拿着新得的玩意儿献宝似的给母亲看;瑾瑜则沉稳许多,有时会坐在榻边,拿着书本默读,偶尔抬头看看母亲和弟弟们,眼中是满满的依赖与满足。罗晴便会让他们靠在自己身边,轻声询问他们的功课,听他们童言稚语,享受着这平淡却珍贵的亲子时光。
日子,就在这一汤一药、一哭一笑、一言一语中悄然流淌。说慢也慢,毕竟是被“圈禁”在方寸之地,两个月不能外出,对于曾经掌管侯府中馈、行动自如的罗晴而言,有时也会感到些许憋闷。但说快也快,眼看着孩子们一天一个样,从襁褓中只能挥舞小拳头的婴孩,到满月时能微微抬起头,再到两个月时,已经能被逗得咯咯笑出声,会循着声音和娘亲的身影转动黑亮的眼珠。时光仿佛被孩子们的成长注入了魔力,倏忽间,那难熬的两个月竟也到了头。
出月子那一日,天光正好。罗晴只觉得浑身都轻快了起来。她最心心念念的,便是彻底清洗一番。尽管月子里也曾用热水擦身,但总觉得不够痛快。玲珑早就备好了香汤花瓣,罗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浸入了那温暖氤氲的热水中。她仔仔细细地搓洗着,仿佛要将这两个月积攒的疲惫和黏腻尽数洗去。水换了一次,两次,直到第三次,她仍有些意犹未尽,还想唤人再备水时,萧凛实在看不下去,大步走进来,不由分说地用宽大的干爽布巾将她整个裹住,打横抱了出来。
“胡闹!”他皱着眉,语气却带着宠溺,“刚出月子,哪能如此贪凉久泡?仔细伤了元气。”
罗晴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未果,只得嘟囔道:“就觉得还未洗净嘛……”
萧凛不予理会,亲自帮她擦干身体,又命人端来熏笼,为她细细烘干那一头浓密如云的长发。待到换上久违的、轻软舒适的常服,罗晴只觉得通体舒坦,仿佛重生了一般。
她兴致勃勃地走出禁锢了她两个月的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深秋清冽而干净的空气。院子里的桂花已近尾声,但仍有残香萦绕。她沿着抄手游廊,将文澜苑的每一处都走了个遍,看看那株西府海棠是否落了叶,摸摸那口养着锦鲤的大缸壁是否冰凉。心中畅快,便想着要去后花园里逛一逛,看看秋色。
然而,脚步还未迈出院门,就被萧凛再次拦腰抱起。
“够了,”他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生产时还是初秋,如今已是深秋,风里带着寒气。你身子刚刚好转,若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前功尽弃,岂不糟糕?”他看着她瞬间垮下来的小脸,又放柔了声音哄道,“今日已走了不少路,先回去歇歇。来日方长,待你身子再好些,我陪你逛遍整个园子,可好?”
罗晴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那股兴奋劲过去,也确实感到些许乏力。想想也是,澡洗痛快了,院子也逛了,是该回去了。况且,那两个小家伙,此刻怕是也该找娘亲了。
果然,回到内室,乳母刚将瑾言、瑾棠抱过来。两个小家伙似乎是闻到了母亲身上熟悉又清新的气息,黑葡萄似的眼珠立刻转向罗晴的方向,小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瑾棠更是咧开嘴,露出粉嫩的牙床,笑得毫无保留。罗晴心中一软,立刻将方才未能尽兴游园的小小遗憾抛到了九霄云外,伸手将两个孩子接了过来,满心满眼都是怜爱。
而出月子后,最高兴的,莫过于萧凛。开过荤的男人,硬生生熬了近一年的清心寡欲,其中煎熬,实不足为外人道。夜里,红绡帐暖,被翻红浪,他自是迫不及待地与爱妻温存一番。只是他心中始终记挂着罗晴的身体,动作极尽温柔克制,不敢有丝毫孟浪,不过是浅尝辄止,稍解相思之苦,便也相拥而眠,心中已是无比餍足。
既出了月子,罗晴便开始重新接手府中的部分事务。她每日都会去主院向林母请安,并与婆母一同商议筹备两个孩子的百岁宴。林母有心让她慢慢接手,便将宴请的名单、菜式、布置、回礼等一应细节,都拿来与她商量定夺。婆媳二人有商有量,既体现了林母的放权与信任,也让罗晴在忙碌中逐渐找回了昔日掌管中馈的从容与自信。
日子,便在这般忙碌而充实的节奏中,缓缓向着孩子们百岁宴的那一日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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