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欢的述说,事情渐渐清晰起来,崔韶仪总算明白为什么纪家二小姐看起来与另外两位如此不睦了。
原来当年东昌伯上战场之前就与原配妻子成亲了,东昌伯夫人怀着身孕送了丈夫上战场。后来的事大家也就知道了,东昌伯本人断了一条腿回的永宁城。只是崔韶仪这些小辈不知道的是,东昌伯回来时身边还站着另一位清秀美人。
那女子就是纪舒羽的母亲,现在伯府的侧夫人林氏。林夫人在战场上捡到的东昌伯,东昌伯当时隐瞒了自己成婚的事实,在与林夫人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动了情,以至于林夫人随着他归京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也就是纪舒羽只比纪舒颜小了一岁多点的原因了。事情到最后,林夫人想脱身却碍于有了身孕,只能留下来做了个名副其实的伯府侧夫人。尊敬点的也就称她一声林夫人,如同纪三小姐那般可就直接林姨娘林姨娘地叫着了。
听了这个故事,崔韶仪不由得为那位林夫人扼腕叹息。能上战场捡个人回去照顾半年,想必也是一位刚强坚毅的奇女子了,却因为这些事情身不由己。
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闷下去,越欢见事态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小姐,今天听说揽月郡主也送了贺礼给大小姐,这件事您知道吗?”
崔韶仪摇摇头:“我本以为那萧揽月就是个娇纵性子,没想到今天这事倒让我对她有所改观。我在想,会不会从前的事都是有些误会呢?越欢,你了解郡主吗?”
越欢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从前奴婢在宫里,并没有接触到郡主,后来跟了小姐,跟郡主就更是离得远了。”
犹豫了一会儿她又道:“小姐,郡主是陛下的亲表妹,或许陛下……”
崔韶仪眼尾一挑:“我才不要问他!越欢,你现在究竟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你主子的?”
越欢在心里叹了口气,连忙安抚炸了毛的崔韶仪。自那晚回去以后,崔韶仪就像是赌气一般,明明萧玄泽说了可以让越欢传信,但她就是没有再主动传信过。
倒是萧玄泽递了一次信,说是等她及笄之后便会立刻下旨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崔韶仪却清楚地知道他说的下旨是什么意思,于是又很不好意思地在越欢面前闹了个大红脸。
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崔韶仪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没有要传信回去的意思。
那边收不到信的萧玄泽另发了几道密信给越欢,都是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的。
越寒时常伴在萧玄泽身边,看他日日有些盼着收到回信,不由得担心地问了两句:“陛下,您是否是……对崔家小姐太过上心了一点?”
萧玄泽猛回头,冷声道:“朕这是对盟友的尊敬,越寒,你还小,你不懂,朕这是计策。就是要她写信,不然朕怎么知道最近永宁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比萧玄泽还大了两岁的越寒抽了抽嘴角,心道:明明皇城里那些事都是自己和越欢在交接,陛下却偏要看崔小姐的来信,这简直是……
但深知戳破自家主子拙劣借口的悲惨下场的越寒选择什么也不说,只是又给在宫外的越欢发去几封信要她赶紧劝崔小姐回信。
夹在中间的越欢表示:可以不要再压榨我一个人了吗?
越欢三劝四劝,崔韶仪终于动笔,写下了几个字。
拿到信的越欢无比激动,但总感觉这信太单薄了一点,不由自主地就打开看了一眼。
信上写着:谢陛下告知,臣女谢恩。
越欢笑着的嘴角僵住了,她也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信塞给越寒转身就跑。越寒看着一溜烟人就不见了的越欢心里还疑惑,但当他被萧玄泽撒气的时候就明白了一切。
转天,越欢看着面前眼神幽怨的男子,面上满是心虚:“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越寒冷笑道:“越欢,别给我装不知道。你早就知道你家小姐写的什么了吧?”
越欢头都不敢抬起来,只丢下“我什么都不知道”几个字便远远地消失在了风中。
越欢不在,青黛去了药房,月霜在打整库房,崔韶仪的身边只有南星陪着。
崔韶仪与南星私底下相处时都是非常自然的,没有那些主子奴婢之分,所以今天就是崔韶仪倚在榻上看书,南星靠着旁边的软枕闭眼小憩。
今日屋内燃的还是蜜合香,甜蜜的味道很快就让南星昏昏欲睡。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笑眯眯的崔韶仪了。
崔韶仪放下手中的书,笑道:“南星梦见什么了?睡着了也笑得出来。”
南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小姐又笑我。还不是前几日越欢那丫头拉着我陪她一起赏月,不然我才不会白日里也这么困呢。”
崔韶仪眨了眨眼:“越欢?她为什么拉着你在这么冷的天赏月?”
其实她心里清楚,前几日多半是因为回信的事越欢才焦虑到半夜三更起来“赏月”的,只是她没想到越欢和南星的关系竟然这么好,大晚上还能一起待着。
南星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越欢有个在宫里的大哥,似乎是因为什么回信的事情,一天之内发了三封信来骂她。小姐,您知道这事吗?”南星眼尖地看见捂着嘴偷笑的崔韶仪,于是把话头抛向了她。
崔韶仪正襟危坐,敛了笑容道:“我不清楚啊。好了好了你继续睡吧,我还要看书呢。”
南星本来打算继续闭眼休息一下的,突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要告诉崔韶仪,她猛一转头看见崔韶仪看书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姐,您书都拿倒了。”
崔韶仪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唉,怪我想事情出了神。”
“小姐在想什么?”
房间内没有别人,崔韶仪也就放心地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南星,你说,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什么感觉呢?”
南星想了半天,最后只说出一句:“奴婢不清楚,但是奴婢知道如果真把一个人放心上的话就会时时刻刻想着对方的。就像小姐时时刻刻都在我的心上一样,嘿嘿。”
崔韶仪无奈道:“你这丫头,尽说些话哄我开心了。”
房内又陷入一片安静,崔韶仪只觉得她与萧玄泽之间的关系就如同面前那棋盘上未尽的棋局。即使她手执白子,却还是进退维谷,竟看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欲迎还是欲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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