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韶仪冷冷道:“二叔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竹砚弟弟和崔家的清誉吧。祖父为官时做到礼部尚书,主掌科举十数次,如今到了父亲这一代崔家却出了科举舞弊之事,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虽然二老爷是崔韶仪的长辈,但其实崔韶仪心里是很看不上自己这位二叔的。十数年如一日地和大房过不去也就罢了,偷养外室闹到家中也就罢了,带回来的人如今还做出这种事来,简直是要毁了崔氏百年来的谋算。
大夫人这时候开口了:“后日就是韶仪的及笄,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皱眉道:“我看你这个主母是当得越来越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二丫头的及笄礼?!”
崔韶仪轻声道:“陛下只让我们不要出门,并没有说客人不能进来。”
崔老爷眉头舒展:“韶仪的意思是?”
崔韶仪点头:“女儿的及笄礼不仅要办,还要办得格外隆重。”
大夫人也想明白了,笑着道:“韶仪的意思是,要让那背后之人看见崔家没起风波,自乱阵脚,到时候也能揪出来幕后主使了。”
崔家就安排了下去,让按照之前的安排置办二小姐的及笄礼。下人们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着主子的吩咐去置办。
及笄礼头一日的夜里,崔韶仪对镜卸妆,眼中是掩不住的疲倦。
今日一早,白莲的结局也由越欢传了话过来。
白莲几日前就得了风寒,一直卧病在床,昨日就已经起不来身了。今早送药进去的丫头叫了人没回应,拉开床帐才发现已经冷了的白莲。
虽然心中唏嘘,但崔韶仪却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决定。白莲若是安分便不会有这一遭,想起她偷偷下给自己的那些药,崔韶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青黛在一旁为她添香料,看着她眼下略带的青紫,心疼地道:“小姐今日早些睡吧,这两日你为了竹砚少爷的事没少操劳。明日就是及笄礼,这样可怎么好?”
崔韶仪却笑了:“大不了多上些脂粉在眼下就好了。”这两日虽然忙碌,但并不是没有收获的。她白日里命人放出及笄礼照旧的消息,夜里就让越欢去夜探她怀疑的那几家人,果然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说起这个她还是有些心虚,毕竟萧玄泽明面上是禁止崔家人出入的。
“越欢回来了吗?”
青黛正要回答,却被一人的声音打断。
“越欢向来与你不离身,如今还能去哪?崔小姐,孤记得孤的话是不许出门吧?”
崔韶仪大惊,赶紧拉着青黛跪在地上行礼:“陛下安。”
青黛也被吓到了。往日萧玄泽来的时候都是越欢接应,她倒是还不知道帝王会驾临栖梧院这件事。
“青黛,你先出去。”崔韶仪对着青黛使了个眼色,便让她出去了。
她把门一关,尽量恭敬地道:“陛下深夜驾临,是有何要事?”
萧玄泽看着她眼中闪过的防备,便知道她心里有气,不由得笑了:“生气了?孤那日是在气头上,才让你多跪了一会儿。晚上孤不就让人给你送了药吗?”
崔韶仪一愣:“陛下是说,越欢拿回来的金花膏?”
萧玄泽见她一脸迷茫,瞬间懵了:“越欢那丫头没说是孤给的?”
崔韶仪小心翼翼瞅了他一眼却不敢说话,怕他又降罪给越欢。
看她这副表情,萧玄泽都有些气笑了,直接拉起崔韶仪道:“你把孤当做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崔韶仪淡淡道:“臣女不敢。”
萧玄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多日的试探接近因为这一件事又把两人重新变回了君臣关系。
两个人就一直沉默着、沉默着,静得可以听见屋外青黛和越寒的说话声。
“你就是逸、崔小姐身边的青黛啊,久闻大名啊。”
“你知道我?”
“听人提起过……”
萧玄泽见面前女子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外面人吸引了,心中不忿,立刻道:“越寒,住口。”屋外一时间也安静了下来。
崔韶仪收回探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道:“陛下今日漏夜前来,不只是为了和臣女话家常吧?”
萧玄泽却道:“若孤说是呢?”
崔韶仪本以为他是来问罪自己让越欢出去打探那几家的事,却没想到听见的是这个回答,于是有些迷茫地“啊”了一下。
萧玄泽没忍住,抬手轻轻捏住崔韶仪的下巴,沉声道:“在你心里,孤便就是那种一条路走到死,完全不问人是否清白的帝王吗?”
崔韶仪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到了,赶紧缩了缩头退到几步之外,意识到自己有大不敬之嫌立刻又跪了下去:“臣女失礼。”
萧玄泽很是恼火地把人提了起来:“孤都说了私底下不要行那么多虚礼,你怎么不听!”
说完他就把外袍一解,随意丢到榻上,自己则往另一边一坐,显然是不想再说话了。
“陛下?”崔韶仪柔声试探道。
榻上之人不作声,只一味翻看她屋中多宝阁上摆放的那些器物。
“陛下?”崔韶仪又叫了一声,他也不理,于是她也有些恼了。
崔韶仪恼怒地要坐到一边,但榻上一边放着萧玄泽的外袍,一边是萧玄泽本人,她哪边都不想去,于是就坐在了屋子正中央的团椅上。
见她也不再喊自己,而是坐到一边开始看自己的书,萧玄泽又笑嘻嘻起身站在她一侧,看着她拿起笔要做批注的样子。
那一股熟悉的沉香味浓浓地包裹住崔韶仪,旁边高大的影子让她也没法忽视,几欲动笔却写不下一个字。
“崔小姐,怎么不下笔啊?”萧玄泽笑着问。
“陛、下、您到底要做什么?”崔韶仪真的有些恼了,本来前几日就被叫进宫中跪了一个时辰,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开始调查春闱的事,如今还要被这个人这般说些笑话。
她平日里的那些端庄仪态再也维持不住,完美的微笑表情开始出现裂缝,眼眶开始变红。
崔韶仪也顾不得那些世家贵女的体面了,揪着萧玄泽的衣服道:“陛下若有事要告知臣女,臣女洗耳恭听,但陛下没必要把臣女当取乐的玩意儿!”
萧玄泽见她往日里那双总是含着沉稳笑意的杏眼此刻包着一汪泪,表情也是委屈极了,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赶紧手忙脚乱取了张手帕:“你别急啊,崔小、韶仪,孤今日是来和你说,崔家这件事有些眉目了,本想叫你宽心,怎么就哭了。”
她的委屈劲儿上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帝王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只低着头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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