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一场意外就砸在了路飞头上。
这天上午,轧钢厂的办公楼里突然来了几位穿军装的同志,直接找到了杨厂长的办公室。没过多久,杨厂长就把李副厂长、周科长等人都叫了过去,会议室的门紧闭着,里面时不时传出几句压低的议论声,透着一股反常的紧张。约莫半个钟头后,周科长从会议室出来,路过动力科时,还特意朝路飞的工位看了两眼,眼神里满是复杂,这让路飞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果然,没等路飞琢磨明白,厂办的同志就过来喊他:“路科长,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请您去会议室一趟,有重要的事找您。”
路飞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下手里的图纸,整理了一下工装,快步往会议室走。推开门,就看到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坐在桌子后面,面前摆着一份盖着红色印章的文件,脸色都有些凝重。几位穿军装的同志也坐在旁边,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路飞同志,坐。” 杨厂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比平时严肃了不少。
路飞坐下后,李副厂长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他面前,叹了口气说:“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上级刚下来的调令。”
路飞疑惑地拿起文件,当 “调令” 两个大字和 “八一电影制片厂” 的落款映入眼帘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捏着纸张的边缘,微微发颤。调令上写得清清楚楚:“兹调轧钢厂路飞同志,赴八一电影制片厂文学部任职,于接到调令后十五日内到岗。”
“杨厂长,李厂长,这…… 这是怎么回事?” 路飞抬起头,声音都有些发紧,“我就是之前写了个电影剧本,怎么就把我调到制片厂去了?而且还是八一制片厂?” 他心里满是震惊和困惑 ,自己不过是个轧钢厂的技术干部,论级别连中层都算不上,怎么会接到上级直接下达的调令?更别说八一制片厂那样的单位,那可是隶属总政治部的,里面全是搞电影创作的文化人,跟他这个搞电工的八竿子打不着啊!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这才知道,原来路飞还写过电影剧本,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的凝重渐渐变成了了然和羡慕。杨厂长拍了拍路飞的肩膀,语气放缓:“路飞同志,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八一制片厂那可是好地方啊,隶属总政治部,里面都是有学问的文化人,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你这是发达了!”
李副厂长也跟着点头:“是啊,这调令下来,说明上级看重你。以后在制片厂好好干,比在咱们轧钢厂有前途多了。”
可路飞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像压了块大石头。他太清楚 “文化人” 在未来几年可能面临的处境 ,那些看似风光的身份,说不定会在某天变成负担。可调令都下来了,盖着鲜红的印章,容不得他反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担忧,点了点头:“谢谢厂长关心,我会按时到岗的。”
从会议室出来,路飞脑子里一片混乱,连走路都有些恍惚。他回到动力科,坐在工位上,看着桌上的电路图,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旁边的同事见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说 “没事” 这种心里的隐忧,没法跟外人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路飞在食堂找到了陈姗姗。陈姗姗正跟宋晓梅她们坐在一起,看到路飞过来,连忙笑着招手:“路飞,这里!饭菜我给你打好了。”
路飞在她身边坐下,看着陈姗姗眼里的笑意,心里的沉重又多了几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姗姗,跟你说个事。”
“啥事儿啊?看你脸色不太好。” 陈姗姗放下手里的筷子,关切地看着他。
“上级下来一个调令,把我从轧钢厂调到八一电影制片厂。” 路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调往八一制片厂?” 陈姗姗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筷子都停住了,语气里满是兴奋,“路飞,这是好事啊!制片厂!那不是拍电影的地方吗?里面全是文化人,你以后就是跟电影打交道了,说不定还能成名人呢!比在轧钢厂当副科长强多了!”
看着陈姗姗一脸欢喜的样子,路飞到了嘴边的担忧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在现在这个年代,普通人眼里,八一制片厂确实是令人羡慕的好单位,虽然级别上略逊轧钢厂,但名声响,陈姗姗会这么想也很正常。他不想扫妻子的兴,更不想让她过早担心未来的事,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单位是不错,就是以后可能会忙点。”
“忙点怕什么!” 陈姗姗笑着夹了一块肉放进路飞碗里,“你能去这么好的单位,咱们全家都跟着沾光!等你去了制片厂,说不定还能看到电影明星呢!以后宝儿长大了,跟别人说‘我爸爸在八一制片厂工作’,多有面子啊!”
下午一上班,陈姗姗刚走进人事科办公室,就被宋晓梅、李丽和张敏围了起来。宋晓梅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疑惑:“姗姗妹妹,我们刚才听厂办的人说,路科长要被调走了?还是调去八一制片厂?这是真的吗?”
李丽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不解:“是啊姗姗,我们都懵了!路科长不是动力科的副科长吗?技术那么好,怎么突然要去制片厂了?那地方不是拍电影的吗?跟电工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张敏也皱着眉说:“就是啊,我们刚才还在猜,是不是弄错人了?八一制片厂多难进啊,怎么会突然调路科长过去?”
看着三个同事一脸困惑的样子,陈姗姗忍不住笑了,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们猜不到吧?其实路飞他不光会修电路,还会写东西呢!”
“写东西?” 三人异口同声地问,眼里的疑惑更重了。
陈姗姗这才解释:“路飞之前写了个电影剧本,没想到被八一制片厂看上了,这次调令,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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