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将那块从老槐树根下挖出的枯骨残片摊在桌上,油灯的光在骨缝间跳跃,映出那些模糊的刻痕。苏清月凑近细看,指尖轻轻拂过那半块“风”字铜牌的边缘——与她怀里的“溪”字铜牌严丝合缝,拼在一起竟组成了完整的“风溪”二字。
“这刻痕……像某种针法。”苏清月忽然开口,从行囊里取出母亲留下的绣绷,将残片按在绣布上,“你看,这转折的角度,和《绣谱》里记载的‘穿云针’完全一致。”
林风皱眉,拿起骨片对着灯光翻转:“可这是用利器刻的,不像是绣针。”他忽然想起昨夜白无常被擒时,袖口露出的刺青,“对了,影阁的人身上都有类似的刺青,只是图案更繁复。”
窗外忽然传来轻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窗台上落着只信鸽,腿上绑着卷纸条。展开一看,是柳绣娘的字迹:“绣魁在城西设了‘针影宴’,邀你我赴约,说有‘风溪’全图相赠。”
苏清月捏紧铜牌,指尖泛白:“是陷阱。”
“我知道。”林风将残片收入怀中,摸出短刀检查刀刃,“但这是唯一能弄清父辈过往的机会。”他看向苏清月,目光沉定,“你留在这里,我去。”
“不行。”苏清月立刻摇头,将绣绷上的丝线收紧,“‘风溪’二字,本就该一起面对。”她从绣篮里取出枚银针,在灯火上烤了烤,“我娘的绣针淬过麻药,或许能派上用场。”
林风看着她眼里的执拗,忽然笑了——和当年她冲进火场抢回绣谱时一模一样。他伸手将她耳后的碎发别到耳后:“带好铜牌,跟紧我。”
夜色渐深,城西的宅院灯火通明,门前挂着排排灯笼,每盏灯上都绣着半片枫叶,合在一起,正是“风溪”二字的轮廓。绣魁的声音从院内传来,带着笑意:“林小友,苏小友,何不进来喝杯薄酒?”
林风推开门,只见堂中摆着幅巨大的绣布,上面用金线绣着山川河流,却独独缺了中心一块。绣魁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枚玉针:“只要你们交出残片,这全图便是你们的。”
苏清月忽然注意到绣布边缘的暗纹——竟是用“蚀心针”的咒文绣成的。她猛地拽住林风的衣袖,压低声音:“是‘锁魂阵’!他想用人血激活全图!”
话音未落,堂内的灯笼突然熄灭,四周传来无数细碎的脚步声。林风将苏清月护在身后,短刀出鞘:“早就等着你了。”
黑暗中,苏清月迅速取出绣针,借着月光将淬了麻药的丝线缠在指尖,轻声道:“左前方三个,右后方两个。”
林风点头,刀光如弧,率先冲了出去。苏清月紧随其后,银针破空,精准刺入来人的穴位。混乱中,绣魁的笑声响起:“好默契!不愧是‘风溪’之后!”
突然,堂中亮起红光,那幅绣布竟开始吸收地上的血迹,缺角处渐渐浮现出图案——是两座相对的坟茔,碑上刻着的名字,正是林风与苏清月的父亲。
“看见了吗?”绣魁的声音带着癫狂,“他们当年就是这样,为了这破图自相残杀!”
林风动作一顿,苏清月却忽然笑了:“你错了。”她捡起地上的银针,在绣布上迅速补绣了几笔,原本对立的坟茔间,竟多出条缠绕的藤蔓,“我娘说过,‘风溪’本是同根生,哪有什么自相残杀。”
绣布突然剧烈震动,红光消散,那些暗纹咒文竟被藤蔓绣线吞噬。绣魁惊叫着后退,却被林风的短刀抵住咽喉。
“我爹的刀,从不会对着兄弟。”林风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用咒文篡改绣图,不过是想掩盖你当年背叛他们的真相。”
苏清月走到绣布前,轻轻抚摸着那片新绣的藤蔓:“真正的‘风溪’图,是守护,不是杀戮。”
这时,门外传来官兵的脚步声,柳绣娘带着人闯了进来:“绣魁,你勾结影阁,残害忠良,该伏法了!”
绣魁被押走时,死死瞪着那幅绣布,嘶吼道:“不可能……他们明明是死在对方手里的!”
林风看着绣布上那两座相依的坟茔,忽然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她的指尖还沾着金线,温温的。
“回去吧,”他说,“该让这图,见见月光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绣布上,那藤蔓竟像是活了一般,在光影中轻轻摇曳。苏清月忽然发现,藤蔓的纹路里,藏着行极小的字——“风随溪走,溪伴风吟”。
她抬头看向林风,他也正看着她,眼里的光,比灯火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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