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戾雷纹在雷木双气的涤荡下渐渐褪色,露出黑石原本的青灰色。被救下的失语谷人正用雷灵草汁擦拭石壁上的血痕,女子蹲在角落,指尖在地上画出幅简略的地图,东方的尽头被圈上了个雷莲图案。
“她是说,光轨的终点在东海。”沈师妹蹲在她身边,木灵力顺着地上的纹路蔓延,“东海之滨有座‘听涛阁’,据说阁里的镇阁之宝‘定音石’,能让万物之声归于和谐,或许与雷木双脉的终极传承有关。”
雷耳狼突然对着地图上的雷莲图案低吼,鼻尖蹭了蹭林风的靴子,耳尖的雷纹亮起,映出段模糊的影象——艘搁浅的古船,船帆上绣着雷莲与古藤缠绕的图案,在海浪中摇摇欲坠。
“这船……”老谷主盯着影象,突然激动起来,“是两生谷的‘双脉号’!当年先祖就是乘这艘船去东海寻找雷木本源,后来再也没回来!”
林风捡起那枚被净化的戾雷珠,珠内的雷纹石突然发烫,石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两生谷先祖的航海日志:“……东海有灵脉,雷藏于浪,木生于礁,双脉交汇之处,有莲开万丈……”
“原来雷木双脉的根,在东海。”他将日志上的字迹拓在纸上,墨痕未干,就被光轨的光点染上银绿色,“戾雷珠里的雷纹石,怕是从双脉号上掉下来的,被黑风寨的人捡到,才炼出了邪雷。”
王小虎的龙纹剑突然指向东方,剑身上的龙影与光轨共振,发出震耳的龙吟:“听涛阁的方向有强烈的雷气波动,比戾雷珠强百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海而出!”
赵凯用土雷在寨门内侧布了个临时传送阵,土纹与雷纹缠成螺旋:“咱们用阵传送过去,能省不少时间。”他拍了拍阵眼处的雷纹石,“有这东西镇着,传送时不会被乱流干扰。”
临行前,女子将自己编织的藤环戴在雷耳狼脖子上,藤环上嵌着片雷灵草叶,与狼耳的雷纹相映成趣。雷耳狼蹭了蹭她的手心,转身跟着林风走进传送阵,尾巴高高翘起,像面小小的引路旗。
阵光亮起时,林风最后望了眼黑风寨,那些被救下的失语谷人正用雷灵草在寨墙上画雷莲,青绿色的藤蔓顺着石缝往上爬,将扭曲的戾雷纹彻底覆盖,像给旧伤敷上了层温柔的药。
传送阵的光晕散去,脚下已是细软的沙滩。咸腥的海风裹着雷光扑面而来,远处的海平面上,道银紫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周围的海浪翻涌着雷纹,礁石上的古藤疯长,藤叶间绽放出朵朵小小的雷莲。
“是定音石的气息!”老谷主望着光柱,老泪纵横,“先祖日志里说的‘莲开万丈’,怕是要应验了!”
雷耳狼对着光柱嚎叫,声浪掀起层层浪花,浪花溅在沙滩上,竟凝成个个透明的水雷,炸开时喷出带着木气的水雾。阿芷举着雷莲牌冲进雾里,牌上的光络与水雾相触,在半空织出条通往听涛阁的光桥,桥栏是雷纹凝成的锁链,桥面铺着青绿色的藤叶。
听涛阁建在块巨大的礁石上,阁顶的铜铃在雷光中叮当作响,铃声里竟藏着《雷莲生木诀》的韵律。阁门紧闭,门环是两个雷木共生的兽首,嘴里衔着的铜环上,刻着与双脉号船帆相同的图案。
“门环在等雷莲牌。”林风将雷莲牌贴在兽首上,光络顺着铜环蔓延,兽首的眼睛突然亮起,发出低沉的轰鸣,“……双脉归宗,莲开见主……”
阁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让众人屏住了呼吸——中央的石台上,颗人头大的晶石悬浮在半空,晶石里缠着银紫色的雷丝与青绿色的木络,像颗跳动的巨莲心脏,每一次搏动,都让远处的光柱涨大一分。
“是定音石!”沈师妹的木灵力与晶石共鸣,“它在吸收海浪的雷气和礁石的木气,快要到临界点了!”
石台下的凹槽里,躺着半截断裂的船桨,桨身上的纹路与雷莲牌完全吻合,显然来自双脉号。林风将船桨与雷莲牌对接,“咔”的一声,两者完美契合,牌面的雷莲突然绽放,与定音石的光芒交相辉映。
刹那间,整座听涛阁剧烈震颤,墙壁上的暗格纷纷打开,露出里面封存的典籍与器物——有两生谷失传的雷木阵法图谱,有先祖炼制的双脉法器,还有艘巴掌大的双脉号模型,帆上的雷莲正随着定音石的搏动轻轻摇曳。
“先祖果然把传承留在了这里。”老谷主抚摸着模型船,泪水滴在帆上,竟晕开朵小小的雷莲,“他不是没回来,是把自己变成了听涛阁的守护灵,守着这些宝贝等后人来取。”
海平面上的光柱突然暴涨,浪涛中浮现出双脉号的虚影,船帆鼓胀,仿佛随时会破浪而来。雷耳狼对着虚影嚎叫,声浪与涛声、铃声、定音石的搏动汇成一曲雄浑的乐章,听得人心潮澎湃。
林风望着窗外翻腾的雷浪与疯长的古藤,突然明白两生谷的“两生”,从来不止雷与木,更是陆地与海洋、过去与未来。他将雷木令按在定音石上,银绿色的光络顺着光柱蔓延,在海天之间织成朵巨大的雷莲,花瓣拂过之处,浪涛温顺,藤叶轻摇,连最狂暴的雷气都化作了温柔的光。
“光轨到这里,才算真正铺完了。”阿芷举着合二为一的雷莲牌,牌面的雷莲与海天之间的巨莲遥相呼应,“但故事还没结束,对吗?”
林风笑着点头,指尖的光络在典籍上轻轻一点,最古老的那本图谱突然自动翻开,首页的空白处,正缓缓浮现出新的字迹——那是属于他们的,新的传承。
雷耳狼在沙滩上撒欢,藤环上的雷灵草叶迎着海风轻颤。王小虎的龙纹剑在定音石旁盘旋,赵凯用土雷在礁石上刻雷莲,沈师妹的药篮里,新采的海草正与雷灵草缠绕生长。
远处的双脉号虚影渐渐清晰,仿佛真的要载着他们,驶向雷木双脉更辽阔的未来。而听涛阁的铜铃,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将这份共生的故事,顺着海风,传向了更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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