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莲池的水汽混着星气扑面而来时,林风脚下的星花轻轻一颤,化作银绿色的光屑落在池边。池水比记忆中更清澈,池底的莲茎舒展如翡翠,只是往年该盛放的雷莲,此刻都缩在花苞里,像被谁按了暂停键,透着股沉沉的滞涩。
“星石灵韵果然能醒它们。”阿芷的星翼轻轻扇动,将那颗雷纹木籽往池心抛去。木籽落水的瞬间,池面突然荡开圈金绿色的涟漪,涟漪过处,花苞们竟微微颤动,外层的枯皮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泛着星芒的嫩瓣。
赵凯扛着土锤蹲在池边,守土兽趴在他肩头,爪子拨弄着池边的碎石。“奇怪,这池底的土气咋有点闷?”他抡起锤子往池边的地面敲了敲,土黄色的星阵刚亮起,池底突然冒起串气泡,气泡炸开时,竟浮出层黑褐色的淤泥,“是锁灵链的戾气残留在泥里了!难怪雷莲醒不了。”
林风走到池边,双脉气顺着指尖往池水里淌。银绿色的光在水中织成网,那些黑褐色的淤泥刚触到光网,就像冰雪遇了暖阳,瞬间化开,化作细碎的灵韵往莲茎里钻。他能“感”到雷莲的根须在水下舒展,像无数只小手,贪婪地抓住这些被净化的戾气,每吸收一分,花苞就胀大一分,瓣尖的雷纹也愈发清晰。
“快看!”阿芷指着池心,那颗雷纹木籽已生根发芽,抽出根缠着星气的嫩茎,茎顶顶着颗半透明的花苞,花苞里隐约能看到颗小小的星核,“这是‘星莲’!雷木苗说,它结的籽能让灵韵跟着星轨走,比寻常雷莲强十倍!”
赵凯突然“嘿”了声,抡起锤子往池边的地面猛砸。土黄色的星阵骤然扩大,将整个雷莲池都圈了进去,池底的淤泥被星阵的气劲翻卷上来,顺着光网往林风这边涌。“这些戾气得彻底清干净!”他锤底的土山虚影越来越清晰,竟与池边的山峦隐隐呼应,“现在抡锤时,总觉得能‘借’到山的劲儿,砸下去比以前稳十倍!”
随着最后一缕黑褐色淤泥被净化,雷莲池突然腾起片银绿色的雾,雾中响起清脆的裂帛声——所有的雷莲花苞同时绽放,花瓣边缘缠着星气,中心的莲蕊托着颗颗金绿色的星籽,像把把小灯笼,将池水照得透亮。
阿芷的灵枢叶往星莲的花苞上一贴,叶片突然化作星轨形状,将星莲的灵韵都吸了进来。“雷木苗说我现在能‘听’到植物的心跳了!”她指尖轻点,星轨状的叶片突然射出道金光,落在林风肩头,“你看,这是星莲给你的谢礼,能让双脉气里的星轨韵更顺。”
林风肩头的金光刚融入双脉气,胸口的印记就轻轻发烫,那些流转的金纹突然变得立体,像有无数条星轨在他体内盘旋,每盘旋一圈,气脉就拓宽一分。他能“感”到自己与雷莲池、与碎星渊、与蚀灵渊的灵韵都连在了一起,像张无形的网,将走过的路都织成了滋养他的养分。
赵凯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池边的一块巨石:“试试用双脉气砸开它?刚才我用星阵试了试,砸到石面就弹回来了,总觉得差了点啥。”
林风点头,双脉气在掌心凝成颗银绿色的光球。光球抛出的瞬间,他体内的星轨韵突然加速流转,光球在空中拉出道金绿色的尾焰,撞上巨石的刹那,竟没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像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下一秒,巨石突然从内部裂开,裂痕里缠着银绿色的光,碎块落地时,竟都化作了闪烁的星石。“好家伙!”赵凯看得直咋舌,“这劲儿藏得够深!换以前,我肯定以为得用蛮力砸才行。”
阿芷的星翼扇动着落在他身边,灵枢叶上的星轨纹路愈发清晰:“雷木苗说,这是‘藏锋’,双脉气里的星轨韵能让力劲顺着物件的纹路走,比硬砸省十倍力。”她指尖轻点,星翼上的星气往林风身上飘去,“现在我能‘引’着星气走,刚才那下,我帮你把星轨韵往石纹里推了推。”
林风望着满地闪烁的星石,胸口的印记轻轻搏动。他知道,自己体内的力量已不再是单纯的雷木双气,而是裹着星轨韵、土山劲、雷木灵的综合体——那些曾让他束手束脚的挑战,那些曾让他心悸的戾气,此刻都成了他的一部分,让他的气脉里,既有雷莲的生生不息,又有山峦的沉稳磅礴,更有星河的浩瀚无垠。
池边的星莲已结出颗颗饱满的星籽,星籽落地时,化作道道光带,往天际飞去,像在为新的星轨引路。赵凯扛着土锤站起来,守土兽跳上他的肩头,尾巴尖缠着的星气闪了闪;阿芷的星翼轻轻扇动,灵枢叶在她掌心转得欢快。
林风抬头望向天边,星轨的方向已转向西南,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座悬浮的岛屿。他知道,新的路又开始了,但这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的星气里,缠着赵凯的土山劲,裹着阿芷的雷木灵,更藏着自己走过的每一步路留下的印记。
风过莲池,带起满池星香,吹向西南的云雾深处。前路或许仍有迷雾,但掌心流转的双脉气告诉他,只要脚下的路还在,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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