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峒主,旧识新颜
跟随岩刚穿过蜿蜒险峻的山路,眼前出现一座依山而建的白苗村寨。吊脚楼错落有致,寨门以粗大竹木搭建,上有手持长矛的苗兵守卫。
岩刚与守卫用苗语快速交流几句,守卫警惕地打量了“王定芬”一行人片刻,方才放行。
寨中气氛略显紧张,可见不少苗民面带忧色,见到岩刚带回一队陌生人,更是纷纷投来好奇与戒备的目光。
岩刚将他们引至寨中最大的那座吊脚楼前。“在此等候,我去通报峒主。”
片刻后,岩刚出来,示意“王定芬”独自入内。
楼内陈设古朴,带着浓郁的苗疆风情。正堂主位上,坐着一位年约五旬、头发微白、面容刚毅的苗人老者,正是白苗峒主白凤。他目光锐利如鹰,打量着走进来的“王定芬”。
“王定芬”心中微动,阿月的记忆瞬间翻涌起来——这就是阿月的父亲,那个她曾敬畏、不满,最终却间接因她而死的父亲。复杂的情绪(属于阿月的愧疚、不甘与一丝孺慕)涌上心头,但她迅速以陈小莉的冷静将其压下。
“北方来的客人,岩刚说,你自称有我白苗血脉?”白凤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王定芬”依着苗礼微微躬身,用带着阿月口音的苗语回道:“回峒主,家母确系白苗族人,名唤依兰(她随口编了一个常见的苗女名字),多年前因战乱流落北方,与小女父亲相识,后……不幸早逝。临终前,嘱托小女若有能力,定要回南疆寻根。” 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哀伤与真诚。
白凤眉头微蹙:“依兰?寨中叫此名的女子倒有几个,但未曾听说有流落北方者。你母亲可还有其他特征?”
“王定芬”早有准备,根据阿月记忆中其母(并非依兰,但她需伪装)的某些习惯和南疆女子常见特征,描述了一番。
白凤听完,未置可否,转而问道:“岩刚说,你们是为了查探‘幽冥’而来?”
“正是。” “王定芬”神色一正,“岐都之乱,想必峒主已有耳闻。背后黑手便是幽冥道,他们不仅祸乱中原,更觊觎南疆。小女北上时,曾与他们打过交道,知其危害。此次南下,一是寻根,二也是想联合南疆力量,共抗此獠。”
她将个人目的与共同敌人捆绑,更容易取信于人。
白凤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幽冥道近年来在南疆活动日益频繁,与黑苗勾结,挤压白苗生存空间,他早已不堪其扰。
“你如何证明,你有能力对抗幽冥道?又如何让我相信,你并非幽冥道派来的奸细?” 白凤的问题直指核心。
“王定芬”知道,空口无凭。她心念微动,指尖悄然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龚晓婷的幽冥鬼气(她小心控制着强度,只显露出一丝气息),同时,又引动了阿月记忆中关于白苗某种古老祈福仪式的一个微小手势。
那幽冥鬼气一闪而逝,却足以让白凤这等高手感应到其精纯与阴冷,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而那个祈福手势,则是白苗内部不传之秘,若非核心族人,绝无可能知晓!
白凤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王定芬”,脸上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你究竟是谁?!这幽冥之气……还有这‘祈灵印’……你从何学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祈灵印,是他这一脉嫡系才能掌握的秘密!
“王定芬”知道赌对了。她维持着平静,缓缓道:“幽冥之术,乃机缘巧合所得,用于以其之道还施彼身。至于祈灵印……家母所授,并言……此印与峒主一脉,渊源颇深。”
她的话半真半假,留下无限想象空间。
白凤死死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良久,他缓缓坐下,眼神复杂无比。眼前这女子,身负诡异幽冥术,却又知晓白苗核心秘密,口音纯正,对答如流……她的话,有太多疑点,但那份源自血脉(他感觉)深处的隐隐共鸣,以及共同对抗幽冥道的目标,让他难以决断。
“你……暂且留在寨中。” 白凤最终沉声道,“但需在监视之下。若你所言非虚,白苗自当以礼相待,共商抗敌之事。若怀有异心……” 他眼中寒光一闪,“休怪我不讲情面!”
“多谢峒主。” “王定芬”心中稍定,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就在她准备告退时,白凤忽然又问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与哀伤:“你母亲……她……临走时,可还安详?”
“王定芬”(感受到阿月记忆中的酸楚)沉默片刻,轻声道:“母亲……一直思念着南疆的山水,和……故人。”
白凤身体微微一颤,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走出吊脚楼,“王定芬”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白凤并未完全相信她,留在寨中既是机会,也意味着处于监视之下。
但她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尽快取得白凤的信任,获取关于幽冥山脉和幽冥道总坛的情报。
而与此同时,在村寨阴影处,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将方才楼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随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密林之中,向着幽冥山脉的方向疾驰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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