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高层会议散去,诸位长老神色各异地离去,或振奋,或忧虑,或仍在消化着“天工盛会”带来的冲击。
程天坤却单独留下了柳玉。
议事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为大殿铺上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空气中那份关乎宗门命运的凝重。
程天坤并未立刻开口,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那是落云宗千年基业所在。
良久,他才缓缓转身,目光复杂地看向静立一旁的柳玉。
“柳峰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你可知,今日之议,老夫承担了多大的干系?”
柳玉神色平静,微微欠身:“柳玉明白。程长老力排众议,信重于我,此情柳玉铭记。”
“非是信重于你一人。”程天坤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深邃,“而是信重你自入宗以来,所做的一切,所带来的……改变。”
他踱步向前,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在梳理自己的思绪,也像是在对柳玉做一次最终的确认:
“你初入宗时,筑基修为,却敢拒绝韩立长老收徒之请,自请客卿,当时老夫只觉你狂妄,或别有用心。”
“你索要白凤峰,言能调理灵脉,道出‘隐龙吐珠’之象,老夫半信半疑,允你一试,心中实已做好问责准备。”
“然,你竟真的一月功成,引动灵潮,一步结丹!震动全宗!那时,老夫方知,你非池中之物。”
“兽潮预言,精准无误;鹰喙峡前,冰封千里,力挽狂澜!你展露的,不仅仅是实力,更是远超同侪的远见与担当。”
“及至王亘叛宗,你洞察先机,将计就计,于大典之上雷霆平乱,清理门户,挽宗门于倾覆之间!”
“如今,你更提出这‘天工盛会’之宏图……纳贤、扬威、互通、立规……桩桩件件,皆非局限于一人一峰之得失,而是着眼于整个宗门的未来气运!”
程天坤的语气愈发激昂,他走到柳玉面前,目光灼灼:“柳玉,你告诉我,纵观你入宗以来所为,可有哪一件,是为了你一己之私?可有哪一件,不是于宗门大有裨益?”
柳玉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柳玉所求,乃是大道。然此道,与宗门兴盛,并行不悖。宗门强,则我道途顺;我力强,则宗门基业固。相辅相成,仅此而已。”
她没有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忠心之言,而是直指本心,点明彼此利益的共同点。
这份坦诚,反而更显真实与可信。
程天坤闻言,非但没有不悦,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欣赏。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空泛的誓言远不如切实的利益捆绑来得牢固。
“好一个相辅相成!”程天坤重重点头,脸上最后一丝疑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决断与信任,“柳玉,从今日起,你不必再有任何顾忌。这‘天工盛会’,你放手去做!宗门库藏,只要不是动摇根基之物,随你调用!各殿各峰,若有阳奉阴违、推诿塞责者,你可先斩后奏,权柄于我!”
他这是给予了柳玉几乎等同于他这位代宗主的最高权限!
信任之深,支持之力,前所未有!
“此外,”程天坤压低了声音,透露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关于盛会之事,我已禀明太上长老。”
柳玉目光微动,静待下文。
“太上长老只传下一句话。”程天坤神色肃穆,仿佛在复述一道法旨,“‘此女非常人,其所图亦非小。然,于宗门有利无害,便倾力助之。宗门沉寂太久,需要这样一股锐气,去搅动风云,破开僵局。’”
柳玉心中了然。
太上长老的态度已然明确——默许,甚至乐见其成!
只要她对宗门有利,便会得到最高层面的支持!
这无疑是为她扫清了最后,也是最顶层的一道障碍。
“柳玉,必不负宗门与太上厚望。”她再次躬身,这一次,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
“去吧。”程天坤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却又充满期待的笑容,“将这‘天工盛会’,办成一场震动天南的盛事!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落云宗,回来了!”
柳玉不再多言,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了议事殿。
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客卿或新晋峰主。
她已然获得了这个千年宗门的最高信任与倾力支持,手握重权,肩负着引领宗门走向新生的重任。
大势,已然在她这边汇聚。
接下来,便是将这汇聚的大势,化为席卷天南的洪流!
她回到白凤峰,并未停歇,立刻通过灵网,向周明、林素、墨炎、菡云芝,以及各殿负责长老发出了第一道关于“天工盛会”筹备的指令。
一道道灵光如同星火,从白凤峰射出,飞向落云宗的每一个角落。
庞大的宗门机器,开始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高效地运转起来。
以白凤峰为枢纽,以柳玉的意志为核心,一张笼罩整个天南地域的无形大网,开始缓缓张开。
天工盛会,正式进入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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