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此刻哪还有平日里的嚣张气焰,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骨头般瘫靠在门框上,脸色青黑交加,嘴唇干裂爆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胸口处一道焦黑的掌印隐隐散发着硫磺恶臭和阴寒煞气。烈阳谷的火毒与他修炼的蛟牙帮煞功剧烈冲突,正在疯狂侵蚀他的经脉。
看到林峰手中那包不起眼的药粉,他昏沉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也顾不上怀疑一个药铺学徒能有什么祖传妙方,嘶哑道:“快…快给我!”
林峰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诚恳表情,缓步上前,小心地将纸包里的药粉倒入旁边一碗清水里。那药粉呈暗红色,遇水迅速溶解,碗中清水顿时变得浑浊不堪,散发出一种更加古怪的、混合着腥甜与焦糊的气味。
“侯三爷,此药性子勐烈,服用后或有些许不适,但正是以毒攻毒的路子,您忍耐片刻。”林峰“细心”地解释道,将药碗递了过去。
侯三早已被折磨得痛不欲生,闻言想也不想,一把夺过药碗,仰头便咕冬咕冬灌了下去!
药液入腹,起初并无特殊感觉,侯三正欲破口大骂是不是糊弄他,脸色却骤然剧变!
“呃啊——!”
他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整个人如同虾米般蜷缩起来,重重摔倒在地,浑身剧烈抽搐!皮肤表面,青黑色的血管勐地凸起虬结,如同有无数小虫在下面钻行!一股狂暴混乱的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烈阳火毒与阴寒煞气被这股外力强行搅动、冲突、撕裂着他的经脉,带来的痛苦远超之前!
侯三眼珠暴突,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指甲在地面上抓出深深的白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气。
林峰冷漠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给的确实是“解毒散”,只不过是以毒攻毒的那部分效果被放大到了极致,更像是催命符而非救命药。若侯三能熬过这生不如死的痛苦,两股冲突的毒性确实有可能在这股更霸道的外力冲击下达到一个危险的平衡,从而保住性命,但根基必损。
若熬不过…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命该如此。
剧烈的挣扎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侯三的动静才渐渐小了下去,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冷汗和污血浸透,瘫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喘息,但脸上的青黑之气竟然真的消退了不少,虽然苍白如鬼,却不再是死寂之色。
他熬过来了。
林峰这才蹲下身,看似关切地询问道:“侯三爷?您感觉如何?”
侯三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涣散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刚才那极致痛苦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看向林峰的眼神复杂无比,嘶声道:“痛…痛死老子了…不过…好像…好像没那么烧得慌了…”
“那就好,看来祖传的方子果然有效。”林峰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不过侯三爷,您这伤损了根基,后续调理至关重要,万不可再动怒动气,尤其不能再轻易与人动手,否则毒性反复,只怕神仙难救…而且,此事最好莫要声张,若是让马管事知道您伤得如此之重,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透,但侯三脸色顿时一变。帮派之中,失去利用价值的伤员下场往往极其凄惨,马管事更是刻薄寡恩之人!他此刻修为大跌,若被知晓,别说地位不保,恐怕立刻就会被当成弃子处理掉!
“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侯三眼中闪过强烈的恐惧,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林凡,今天多谢你了…以后…以后我侯三欠你一条命!”
林峰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和这份恐惧。他连忙“谦逊”地摆手:“侯三爷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您先好好休息,我这里还有一点固本的药散,您每日服用一次,切记静养。”他又拿出几包效果微弱、只能稍微安抚气血的药粉递给侯三。
侯三千恩万谢地接过,此刻在他眼中,林峰简直就是救命恩人加唯一的希望。
扶着侯三悄悄离开后,林峰回到丹房,眼中精光一闪。侯三这颗棋子,算是暂时埋下了。一个恐惧死亡、修为大跌、又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的蛟牙帮小头目,在关键时刻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收拾好痕迹,正准备继续研究那黑色骨片,丹房内的地火脉却又一次异常躁动起来,比王药师炼丹时还要剧烈,火焰明灭不定,发出沉闷的轰鸣。
林峰眉头紧锁,联想到昨夜洪蛟前往那恐怖石窟的举动,心中隐隐不安。这伏蛟镇的地下,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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