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屏幕还亮着陈雅的未接来电记录。她没回,只让管家传话,说事情重大,得跟家人商量。这话听着寻常,实则是在拖时间。
白云飞站在门边,手里拎着昨晚准备好的材料包,声音压得很低:“西巷口停了三辆黑车,车窗贴膜,车牌遮了泥。不是普通盯梢。”
她点头,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车子刚拐出小区,她就看见老宅方向的天空泛着不正常的灰青色,像是云层底下藏着火光。靠近大门时,两排穿玄色劲装的人已经列在两侧,中间站着玄铁雄,双手背在身后,脸冲着院里那棵老槐树。
陈雅就站在他右边,旗袍开衩处露出半截小腿,手里撑一把红伞,笑得像来参加家宴。
李冰脚步没停,直直走过去。玄铁雄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又扫向白云飞:“李小姐终于来了。我们等你主持开启仪式。”
“仪式?”她皱眉,“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陈雅往前半步,语气温柔:“我联系过你,你不回。情况紧急,玄铁家是为保护灵脉而来。他们布了防御阵,防止外人抢夺。”
李冰冷笑一声:“你算哪门子‘我们’?”
话音刚落,吞天葫在体内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凌云的声音立刻响起:“别动声色,她在撒谎。玄铁雄身上有混沌气息,和清风派那次一样,但更浓了。”
她手指蜷了蜷,没看陈雅,反而盯着玄铁雄:“钥匙在我手里,但开启需要月圆交感。现在强行启动,只会让封印崩塌。”
玄铁雄嘴角微扬:“我知道。所以我没催你。今晚就行。你只要站到位置上,把钥匙插进去,剩下的事,不用你管。”
“那要是我不配合呢?”
“你父亲还在医院躺着。”他淡淡地说,“而且——”他抬手一挥,后院方向传来金属碰撞声,“我们已经把引导阵的四个角都占了。你改不了路线。”
李冰眼神闪了闪。她早料到他们会动手脚,但没想到这么快。
白云飞突然开口:“材料我们带了。既然你们要办仪式,总得按规矩来。朱砂、符纸、玉石碎片,差一样都不行。”
玄铁雄瞥他一眼:“可以。但人只能进两个。你,还有她。其他人留在外面。”
“我搬东西。”白云飞说着,提起两个箱子就往里走。李冰跟上去,经过陈雅身边时,对方轻轻拉了下她的袖子。
“别逞强。”陈雅低声说,“我只是想活下来。你也一样。”
她没答,只把袖子抽了出来。
前院已经被清空,地上用白线画出阵型轮廓,和她昨夜画的图纸几乎一致,只是四个阵眼的位置被人动过手脚——偏了三寸,正好破坏能量回流路径。
她蹲下身,假装检查地面,实则用指尖悄悄划过一道隐痕。吞天葫微微发热,凌云在意识里说:“他们不知道,真正的节点不在地表,在地下三十七米。你昨天埋的石板还在原位。”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行。我可以配合。但得让我单独准备一夜。灵脉感应讲究心境纯净,有人盯着,我进不了状态。”
玄铁雄眯眼:“你怕我们偷学?”
“我怕毁了整个阵。”她说,“你是想拿到钥匙,还是想毁掉灵脉?”
沉默几秒后,玄铁雄点了头:“给你一晚。但你不能离开老宅。我会派人守着前后门。”
“可以。”她顿了顿,“但我得静心。除了送饭,谁都别进来打扰我。”
“随你。”他挥手,两名黑衣供奉走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厢房门口。
白云飞把材料箱放在堂屋中央,正要转身,玄铁雄叫住他:“你就睡前院东厢。别乱走。”
“放心。”白云飞应了一声,扛着箱子进了屋。
李冰没再说话,径直走向后院。她知道他们在看她的一举一动,所以走得慢,每一步都像在犹豫。到了老槐树旁,她蹲下,摸了摸树根处新埋的土,又站起来,拍了拍裤子。
没人注意到,白云飞趁着搬箱子的混乱,已经把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塞进了后院墙角的排水沟底,上面盖了一层湿泥。那是他特制的信号弹发射器,一旦触发,能在十秒内引爆三枚高能闪光弹,足够制造混乱。
回到堂屋,她开始整理材料。一张张符纸摊开,朱砂笔一支支摆好。她故意放得很慢,一边数,一边记下外面守卫换岗的时间。每隔十五分钟,东侧围墙会有三十秒的视线盲区。
凌云提醒:“他们只盯着你,没注意后院。”
“我知道。”她低声回应,手指摩挲着香袋里的铜钥匙。
傍晚,饭菜送来。她吃了几口就说不舒服,回房躺下。房门关上后,她没睡,而是靠在床头,耳朵贴着墙壁。隔壁东厢有轻微响动,是白云飞在调整呼吸节奏——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一切就绪。
夜渐深,院外的脚步声稀疏下来。她坐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看。两名供奉还在门口,但站姿已有些松懈。
她忽然提高声音:“我想通了!明天我可以提前半个时辰开始引导!”
门外立刻有人问:“真的?”
“嗯。”她语气疲惫,“但得让我今晚再看一遍阵图。不然怕出错。”
片刻后,一张折叠的纸从门缝塞进来。她打开一看,正是玄铁家族修改过的阵型图。她冷笑,顺手把它扔在桌上,又自言自语道:“得重新画一份……”
然后她拿起笔,在空白纸上慢慢描摹。画的是她真正的引导阵,每一笔都精准无误。画完后,她折起来,塞进床垫底下。
子时将至,她吹灭灯,躺下闭眼。意识里,凌云在反复校准时间节点:“月亮升到槐树顶端时,就是信号启动的时刻。”
她没回应,只是把手伸进枕头下,握住了那块温热的石板。
前院东厢,白云飞睁开眼。他听见屋顶有极轻的脚步声掠过——是巡逻的供奉。等声音远去,他翻身下床,悄无声息地拉开门缝,看了一眼后院方向。
黑暗中,排水沟底的装置静静躺着,像一块普通的铁片。
他退回屋内,盘膝坐下,掌心贴住地面。体内的古武真气缓缓流转,随时准备爆发。
李冰忽然坐起,赤脚走到门边。她听见外面有人低声交谈,说的是换岗的事。她等了一会儿,确认走廊空了,才把耳朵贴在门上。
“他们以为我在怕。”她轻声说。
“那就让他们继续以为。”凌云回答,“真正的战斗,从来不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
她回到床边,从香袋里取出铜钥匙,放在掌心。钥匙表面浮现出极其微弱的蓝光,一闪即逝。
远处,月亮正缓缓爬上槐树梢。
白云飞睁眼,右手已搭上腰间的短棍。
李冰站起身,走到窗前,掀开一角窗帘。
后院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响。
她把钥匙收回香袋,低声说:“等信号。”
门外,一名供奉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
另一名供奉忽然抬起了头,望向后院方向。
李冰迅速退后,吹灭了桌上那盏没点的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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