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猛地吸走那根黑线，通道里瞬间安静下来。凌云立刻伸手将葫芦抓回，掌心一烫，裂痕处正往外渗着黑气。她迅速把它按在胸口，化龙诀运转，体内龙之精血开始压制那些躁动的能量。
“别停。”她低声说，“贴墙走。”
四人靠向石壁，脚步放轻。白云飞走在最后，剑尖轻轻点地，随时准备应对震动。陆泽盯着两侧石像，它们的眼眶还是暗的，但刚才那一吸似乎惊动了什么。空气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泥里。
台阶尽头是最后一段坡道。地面由灰岩转为黑曜石，光滑如镜。李冰抬头看，前方一片开阔，一座圆形祭坛静静躺在迷雾中。中央立着一块刻满符文的封印石，表面布满裂纹，黑气从缝隙里缓缓溢出，像呼吸一样规律。
“到了。”凌云停下脚步。
他们站在祭坛边缘。五枚元素核心在李冰的背包里突然震动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火系核心自己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紧接着其他四枚也逐一飘出，按顺序排列成环，金、木、水、火、土依次亮起光芒。
“它们感应到了。”李冰说。
地面开始龟裂。黑气翻滚着涌向核心，像是要吞噬它们。凌云立刻冲向前方，在五角位置分别划下星序符文。每一笔落下，地面就震一下。她咬牙坚持，最后一道符完成时，额头已经见汗。
“嵌入！”她喊。
李冰双手合拢，灵脉能量顺着指尖流入核心群。她先托起火系核心，对准南侧阵眼，轻轻一送。核心稳稳嵌入，红光炸开，形成一道垂直光柱直冲上空。接着是北面水系，东面木系，西面金系，最后是中央土系。
当土系核心归位的一瞬，整个祭坛嗡鸣作响。五色光柱同时升起，在头顶交汇，结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罩。黑气撞上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挡在外面。
“成了。”陆泽松了口气。
但没持续多久。封印石里的黑暗本源不断外泄，冲击着光罩。五行阵的能量消耗极快，李冰的脸色渐渐发白。她一只手撑在阵碑上，另一只手仍连着核心，维持能量输出。
“撑不住。”她说。
凌云看向怀里的吞天葫。它还在发热，裂痕微微发亮。她知道这东西能吸收黑暗能量，也能转化。现在只能赌一把。
她把吞天葫放在阵法正中心，心念沟通。葫芦口缓缓张开，一股吸力扩散开来。那些原本扑向光罩的黑气突然转向，全部涌入葫芦口中。
凌云立即运转化龙诀，引导转化过程。黑暗能量进入后被净化，变成最原始的五行之力，再通过阵基反哺回去。光罩颜色加深，防御强度明显提升。
黑气被逼退三尺。祭坛边缘原本焦黑的土地，竟然冒出了一点绿意。
“有效。”陆泽盯着地面，“生命力在恢复。”
李冰靠着阵碑坐下，喘了几口气。她的手终于从核心上移开，但眼睛一直盯着能量流。只要她还能支撑，就不会彻底放松。
凌云站在阵心，手扶剑柄。她看着封印石，那里面的黑暗本源没有减弱，反而更活跃了。但她不打算动。任务不是摧毁它，而是守住这里，等后续部队到来。
白云飞走到东侧边缘，剑插进地面。他半蹲着，耳朵微动，听着远处的风声。那边的迷雾太厚，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会有东西过来。
陆泽守在西边，双手蓄着风雷之力。他没说话，只是时不时扫一眼天空。云层压得很低，雷光在内部闪动，却没有落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吞天葫仍在工作。每一次吸入黑气，它的裂痕就多一道，但转化效率没降。凌云每隔一段时间就检查一次，用化龙诀温养它的本体。她不能让这个关键工具在这里报废。
李冰缓过来一些，重新把手搭在土系核心上。这次她不再全力输出，而是保持最低限度的连接，确保阵法不会断链。
“我们得轮换。”她说，“没人能一直撑下去。”
凌云点头。“我第一个。”
“我第二个。”陆泽接话。
白云飞没回头，只说了句：“我守夜。”
凌云看了眼天。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星，只有灰蒙蒙的一片。她估算着时间，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外面的世界应该已经收到信号了，支援正在路上。
但她不敢想那么远。
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这个阵。
她走到阵碑旁，接过李冰的位置。两人的手短暂交接，李冰的手很冷。凌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然后把手按在核心上。
灵脉能量流入体内，再经她引导进入阵法。这个过程比直接输出轻松些，但精神必须高度集中。稍有偏差，整个阵就会失衡。
李冰退到一旁坐下，闭眼调息。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凌云盯着能量流，发现吞天葫的转化速度又提升了。那些黑气进去之后，出来的不再是杂乱的能量，而是带着节奏的脉冲波，正好契合五行阵的共振频率。
“它在学习。”凌云低声说。
陆泽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学会适应了？”
“不只是适应。”她说，“它在优化。”
白云飞这时开口：“那就让它继续吸。我们负责守住人这一环。”
凌云点头。
又过了一阵，李冰睁开眼。她站起来，走到凌云身边。“我好了。”
“你休息够了？”凌云问。
“够了。”她说，“换我。”
两人交换位置。李冰重新接手核心，凌云退到外围。她活动了下手腕，感觉有点僵。连续高强度运转化龙诀，身体已经开始疲劳。
但她不能倒。
她走到西北角，靠着一根断裂的石柱站定。那边有一具倒下的石像，头颅碎了，手里还握着半截长矛。她看了一眼，没多想。
陆泽忽然抬手。
“有动静。”
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不是声音，也不是影子。是一种压力的变化。空气变得更重了，像是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在靠近。迷雾深处，隐约传来金属拖地的声音。
“来了。”白云飞拔起剑。
凌云立刻回到阵心。“稳住阵脚，不要离位。”
李冰咬牙，加大能量输出。陆泽和白云飞各自守住方位，体内真气全开。吞天葫的吸力提到最大，整个祭坛发出低沉的轰鸣。
五色光罩剧烈晃动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
外面的东西停住了。
谁都没有动。
凌云盯着迷雾边缘。她看到一道轮廓缓缓浮现，很高，背着武器，但没有上前。它在那里站了几秒，然后转身离开。
“试探。”陆泽说。
“还会再来。”白云飞握紧剑。
李冰的手还在发抖，但她没松开核心。凌云走过去，把手放在她肩上。两个人一起维持着能量流。
吞天葫安静下来，表面裂痕泛着微光。它刚完成一次大规模转化，需要短暂休整。
凌云低头看它。
葫芦口边缘沾了一滴血。不是她的，也不是李冰的。颜色偏暗，带着一丝腥臭。
她用手指轻轻抹掉。
就在这时，土系核心轻微震动了一下。
李冰察觉到了。“怎么了？”
凌云没回答。她盯着封印石。
那上面的一道新裂痕，正在缓慢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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