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倒戈骂奸商 沈万三众叛亲离
(巳时,苏州城内的沈府。朱漆大门紧闭,铜环上的狮子头被岁月磨得发亮,却掩不住府内的慌乱。门楼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与周围百姓的破屋烂瓦形成鲜明对比。府内亭台楼阁依旧精致,池塘里的锦鲤悠闲地游弋,可下人们却个个神色慌张,走路都带着小跑,手里的东西时不时掉在地上。)
沈万三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暗纹的牡丹,腰间挂着羊脂玉扳指,却难掩眉宇间的焦躁。他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脚下的波斯地毯被踩出一道深深的褶皱,手里的玉扳指被摩挲得发亮,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头的火。
“老爷,这都巳时了,去赈灾点的人怎么还没回来?”管家福伯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问。他跟着沈家两代人,看着沈万三从一个商铺伙计变成苏州富商,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沈万三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着福伯,眼睛里布满血丝:“问我?我问谁去!一群废物!办点小事都办不利索!”他抬手一挥,桌上的青花瓷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福伯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只是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他知道,老爷这是怕了——昨天派去捣乱的人要是被抓住,供出老爷,那可就全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怀里的包袱掉在地上,滚出几个银锭子。“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围了好多百姓,都在骂您呢!”
沈万三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地捋了捋袖子:“慌什么!一群刁民而已,让家丁把他们赶出去!”他嘴上硬气,声音却有些发颤。
“赶……赶不走啊。”家丁哭丧着脸,脸上还有一道被石头砸中的红痕,“他们人太多了,黑压压的一片,手里还拿着锄头、扁担,像是要冲进来似的。府里的家丁根本不敢上前,赵武刚才被一块砖头砸中了头,现在还晕着呢!”
沈万三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怎么会这样?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他明明交代过,让那些人嘴巴严实点,怎么才一夜功夫,就闹得满城皆知?
“老爷,现在怎么办啊?”福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搓着手,“再不想办法,他们真要冲进来了!”
沈万三沉思片刻,牙关紧咬,像是下定了决心:“走!从后门走!先去城外的别院避避风头!”他转身就往内院走,脚步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福伯连忙跟上,一边跑一边喊:“快!给老爷备马!带好金银细软!”
两人刚走到后门,就被守在那里的百姓堵住了。后门的小巷本就狭窄,此刻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手里拿着木棍、菜刀,还有人举着写着“奸商沈万三”的木牌。
“沈万三出来了!”有人眼尖,指着沈万三喊道。
“这个奸商!还想跑!”
“抓住他!让他还我们粮食!”
百姓们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沈万三和福伯团团围住。鸡蛋、烂菜叶、石头……像雨点一样砸了过来,沈万三的锦袍瞬间被弄得又脏又破,脸上火辣辣的疼。
“让开!都给我让开!”沈万三抱着头,试图冲出重围,嘴里大喊,“你们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他前年花五千两银子捐了个从九品的虚职),你们敢动我,就是犯法!”
“犯法?你勾结外人,挑拨离间,害我们差点吃不上饭,才是最大的犯法!”一个壮汉怒吼着,一拳打在沈万三的脸上。这壮汉是附近的佃户,去年因为欠了沈万三的租子,被他抢走了唯一的耕牛。
沈万三顿时鼻血直流,疼得嗷嗷直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打他!这个奸商!”“让他知道我们百姓的厉害!”百姓们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对着沈万三和福伯拳打脚踢,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福伯护在沈万三身前,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还喊着:“别打我家老爷!有话好好说!”可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愤怒的声浪里。
就在这时,一队官兵赶了过来,为首的是苏州府衙的捕头周勇。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大喊:“都住手!九殿下有令,将沈万三带回府衙审问!”
官兵们拿着长枪,组成一道人墙,将百姓们拉开。沈万三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到周勇面前,抱着他的腿哭喊:“周捕头!快!快把我带走!这些刁民要杀人了!”
周勇皱着眉头,嫌恶地踢开他:“起来!像什么样子!”他对手下说:“把人捆了,带回府衙!”
官兵们上前,将鼻青脸肿的沈万三和吓瘫的福伯捆了起来,押向府衙。百姓们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骂,有人还往他们身上扔泥巴,场面十分热闹。
(午时,苏州府衙的牢房。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沈万三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宝蓝色锦袍被撕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泥和血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丝,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稻草上还沾着他鼻血凝固的暗红痕迹,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九殿下负手走进来,陆渊紧随其后。阳光透过狭小的气窗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柱,无数尘埃在光柱里翻滚。
沈万三猛地抬头,看到九殿下的身影,先是瑟缩了一下,像受惊的兔子,随即膝行几步想往前凑,却被陆渊冷冷一瞥,又吓得缩了回去。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九……九殿下,饶命啊!都是误会,全是误会!”
九殿下蹲下身,捡起那本从沈府搜出的账册——封面是上好的牛皮纸,上面用金字写着“沈记往来”,此刻正散落在稻草上。他指尖在“太子东宫”四个字上轻轻一点,眼神冰冷:“误会?这账册上的银钱往来,去年三月给太子亲信李公公送了两千两,五月给东宫侍卫营添了五百石粮食,这些,也是误会?”
沈万三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嘴唇哆嗦着,像秋风中的落叶:“我……我那是……是暂时周转……李公公说东宫用度紧张,先借……借我的用用……”
“周转?”陆渊上前一步,一脚踹在旁边的石壁上,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声音里带着怒火,“灾民们啃树皮的时候,你在‘聚仙楼’里一掷千金,请人吃穿山甲;百姓们卖儿鬻女的时候,你库房里的粮食能堆到房梁,却把发霉的米掺进去当赈灾粮!这就是你说的周转?”
沈万三被吓得瘫倒在地,屎尿齐流,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恶臭。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拼命往怀里掏东西,摸了半天,掏出个油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的几颗鸽卵大的珍珠,珠光在昏暗的牢房里闪烁。
“殿下,您看,这些孝敬您!不,不,是献给朝廷!”他捧着珍珠,双手抖得厉害,“只要您放了我,我……我把家产都捐出来,一半给朝廷,一半给灾民!真的!我绝不食言!”
九殿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像看一只蝼蚁:“沈万三,你以为现在用银子就能赎罪?当初你帮太子炼水鬼,把那些欠你高利贷的穷人往药池里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水鬼?”沈万三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摇头,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太子……是太子逼我的!他说我不照做,就抄我的家,灭我的门啊!”
“逼你?”九殿下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嘲讽,“那账本上记着,你从炼水鬼的勾当里分了五千两白银,还得了城郊的五十亩好地,这也是被逼的?”他将账册扔到沈万三脸上,纸页划过他淤青的脸颊,留下一道白痕,“你可知那些被炼成水鬼的人,家里还有老母亲在盼着儿子回家,有妻子在等着丈夫归来?城西的王二柱,不过欠了你三两银子,就被你扔进药池,他瞎眼的老娘到现在还在街头要饭,等着儿子回去!”
沈万三抱着头,发出呜呜的哭声,却更像是绝望的哀嚎,嘴里不停地念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
(未时,沈府外。朱漆大门被砸得坑坑洼洼,铜环掉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百姓们还围在门口,有人用石头砸着紧闭的大门,有人在墙上用锅底灰写着“奸商沈万三,不得好死”的字样,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刻骨的恨意。几个曾在沈府当差的仆役站在人群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手里攥着拳头,犹豫了半天,终于咬咬牙走了出来。)
一个中年仆妇对着人群喊道:“大家别砸了!我知道沈万三的底细!”她叫刘妈,在沈府后厨当了十年,去年因为打碎了一个玉碗被沈万三赶了出来,还扣了她三个月的月钱。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期待。
刘妈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去年冬天,有个佃户叫赵老四,欠了沈万三的租子,也就两石米,他就把人家十二岁的女儿抢来当丫鬟!那姑娘叫小花,长得水灵,天天被沈万三的婆娘打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沈府说是病死的,我却在夜里看到管家福伯把个麻袋扔进了运河!那麻袋沉甸甸的,还在动呢!”
“还有!”一个瘸腿的老仆接着说,他是前两年被沈万三打断腿赶出来的粮房管事,“他粮仓里的粮食,好多都是发霉的,却掺在新粮里卖给官府当军粮!上次我偷偷告诉粮官,结果被沈万三知道了,他让人打断了我的腿,还把我赶了出来,连我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都扣了!”
“我也知道!”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喊道,她是沈府前丫鬟,“沈万三的婆娘刘氏,去年冬天抢了我娘的祖传玉镯,还说我娘是小偷,把我娘打得躺了半个月!”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揭露沈万三的恶行。
“他放高利贷,利息是驴打滚!我表哥借了他十两银子,一年就变成了五十两,最后把房子都卖了还不清!”
“他强占了张寡妇的良田!就因为张寡妇不肯嫁给他当小妾!”
“他勾结税吏,偷税漏税!我们这些小商户,一年要交三成税,他沈万三那么大家业,交的税还没我多!”
桩桩件件,听得众人怒火中烧,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狗东西!原来他干了这么多缺德事!”
“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是大善人,逢年过节还施舍粥呢!”
“那粥里都是沙子!我儿子喝了拉了三天肚子!”
人群的愤怒再次被点燃,有人找来斧头,“哐哐”地劈着沈府的大门。门板很快被劈开一道缝,百姓们像潮水一样涌了进去。
(申时,苏州府衙。九殿下正在处理沈万三的案子,案几上堆着从沈府搜出的账册、地契、银票,满满当当。他拿起一张地契,上面写着沈万三去年用极低的价格买下了水灾地区的一百亩良田,显然是早有预谋。)
忽有侍卫来报,单膝跪地:“殿下!沈万三的妻儿带着细软想从后门逃跑,被百姓拦住了,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请殿下示下!”
“去看看。”九殿下放下地契,起身往外走。陆渊紧随其后,手里握着刀柄,以防不测。
沈府后门的巷子里,沈万三的妻子刘氏被几个妇人围着,头发散乱,身上的银饰被扯掉了好几件,脸上满是泪痕。她怀里抱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是沈万三的独子沈小宝,孩子吓得哇哇大哭,死死搂着刘氏的脖子。几个家丁护着他们,手里拿着棍棒,却被百姓们的气势吓住,不敢真的动手。
“你们这些女人家,跟我撒什么气!”刘氏哭喊着,声音尖利,“沈万三干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杀要剐,你们冲他去!”
“没关系?”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啐了一口,菜篮子里的烂菜叶掉在地上,“他赚的黑心钱,你们没花?你身上这件貂皮大衣,不知道是多少百姓的血汗换来的!我男人去年在你家布庄当伙计,被机器轧断了手,你们一分钱赔偿都不给,还把他赶了出来!”
“就是!把他们的东西抢过来,分给灾民!”
“对!抢!”
人群又开始骚动,有人伸手去扯刘氏的首饰,有人去抢家丁手里的包袱。
“住手!”九殿下的声音传来,像一盆冷水浇在沸腾的油锅里,人群立刻安静下来,纷纷转头看向他。
刘氏像是看到了救星,抱着孩子就想往九殿下面前冲,却被侍卫拦住。“九殿下!您行行好,放我们走吧!”她哭喊着,眼泪鼻涕蹭了孩子一脸,“小宝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九殿下看着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孩子的眼睛又大又圆,此刻却充满了恐惧,像受惊的小鹿。他眉头微皱,对侍卫道:“把他们带到府衙看管起来,不许虐待,但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殿下!”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上前一步,他是城西的乡老,德高望重,“沈万三害了那么多人,他的家眷也不能放过啊!斩草要除根!”
九殿下看向众人,沉声道:“沈万三有罪,自有国法处置。他的妻儿虽然享用过不义之财,但并未直接作恶,罪不至死。本王知道大家恨沈万三,但冤有头债有主,切莫牵连无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声音里带着几分恳切:“大家的苦,本王知道。但我们是讲道理的,不能因为沈万三坏,我们就也学他的样子,那和他有什么区别?”
人群沉默了,有人低下头,若有所思。
老者叹了口气,对着九殿下拱手道:“殿下说得对,是我们太冲动了。就按殿下说的办!”
“对!听殿下的!”
“把他们带走吧,别让孩子再吓着了。”
人群渐渐散去,刘氏抱着孩子,被侍卫带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沈府的方向,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怨恨,还有一丝说不清的茫然。
(酉时,牢房。夕阳的余晖透过气窗照进来,给阴暗的牢房镀上一层诡异的金色。沈万三得知家产被充公,妻儿被看管,彻底绝望了。他瘫在地上,像一摊烂泥,头发像杂草一样乱,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沈家完了……”)
九殿下再次来到牢房,身后跟着两个拿着笔墨纸砚的小吏。他看着沈万三这副模样,淡淡道:“沈万三,你勾结太子,罪证确凿,本王会将你的案子上奏朝廷,由皇上定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可以说出来,本王或许能帮你办到。”
沈万三忽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挣扎着爬起来,扑到牢门前,双手抓住冰冷的铁栏杆:“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能饶我一命,我把太子的事全说出来!他让我做的事,我都告诉你们!”
九殿下眼神一凛,对小吏道:“记下来。”
“太子……太子不止炼水鬼,他还让我在运河上设卡,拦截给您送消息的人!”沈万三语速飞快,像是怕来不及说,唾沫星子喷了一地,“上个月,有个从扬州来的信使,就是被我让人打晕扔进河里的!他还说,等控制了江南,就用那些水鬼在运河里兴风作浪,毁掉漕运,让京城断了粮,到时候……到时候他就能趁机逼宫!”沈万三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嘶吼。
九殿下眼神一沉,示意小吏仔细记录:“接着说,他还让你做了什么?”
“还有……还有囤积粮食!”沈万三咽了口唾沫,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太子让我联合江南的粮商,把粮食都藏起来,等水灾的时候高价卖出,一来能赚大钱,二来能让百姓恨朝廷,说朝廷赈灾不力……我……我就是听了他的话,才把粮仓里的粮食都转移到城外的地窖里了……”
“地窖在哪里?”陆渊追问,手中的刀鞘在掌心磕了一下。
“在……在城西的乱葬岗后面,有个废弃的土地庙,地窖就在神像下面……”沈万三连忙说道,生怕说得慢了就没了活命的机会,“那里藏了足足有三万石粮食!都是好粮!”
九殿下点了点头,对小吏道:“记下来,派人去核实。”
沈万三见九殿下没有立刻答应饶他性命,急得抓着铁栏杆猛晃:“殿下!我都说了!我把什么都告诉您了!您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您做牛做马都行啊!”
九殿下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你的罪,不是本王能赦免的。但你说的这些,如果属实,本王会在奏折里替你提一句,至于皇上怎么判,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殿下!还有!还有一件大事!”沈万三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太子他……他和倭寇有勾结!”
九殿下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说什么?”
“我说太子和倭寇有勾结!”沈万三重复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上个月,有艘倭寇的船停靠在苏州港,船上装的不是货物,是兵器!太子让我接应他们,把兵器藏在我的货仓里,说是等时机成熟了,就让倭寇在沿海作乱,吸引朝廷的兵力,他好趁机在京城动手!”
“有证据吗?”九殿下追问,语气凝重。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属实,那太子就是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有!有证据!”沈万三连忙道,“我偷偷留了个心眼,把和倭寇头领的交易记录抄了一份,藏在我书房的笔筒里!那笔筒是紫檀木的,底部能打开!”
九殿下对陆渊使了个眼色,陆渊立刻会意,转身快步走了出去,显然是去沈府搜查了。
沈万三看着九殿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殿下,这下……这下我能活命了吧?”
九殿下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牢房。牢门“哐当”一声关上,将沈万三的希望和绝望都关在了里面。
(戌时,苏州府衙书房。九殿下坐在案几前,看着陆渊从沈府搜来的交易记录。那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汉字记录着兵器的数量和型号,还有倭寇头领的签名,虽然字迹潦草,但足以证明沈万三所言非虚。)
“殿下,城西乱葬岗的地窖也找到了,里面确实有三万石粮食,还有不少兵器,和沈万三说的一致。”陆渊站在一旁,汇报道。
九殿下点了点头,将交易记录放在案几上,眉头紧锁:“没想到太子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连倭寇都敢勾结。”
“要不要立刻把这件事上奏朝廷?”陆渊问道。
九殿下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证据还不够充分。沈万三的话只能作为旁证,我们还需要找到更直接的证据,比如和倭寇联系的书信,或者人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太子很快就要到江南了,如果我们现在上奏,他肯定会有所防备,到时候想抓他的把柄就难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陆渊有些疑惑。
“等太子来了再说。”九殿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回去。我们正好可以借着赈灾的名义,查清楚他在江南的所有勾当,让他无从抵赖。”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地:“殿下!牢房那边出事了!沈万三……沈万三死了!”
九殿下和陆渊都是一惊。
“怎么死的?”九殿下沉声问道。
“好像是……是自尽的。”侍卫回答道,“狱卒刚才去送饭,发现他已经没气了,嘴角还有黑血,像是中了毒。”
九殿下猛地站起身:“去看看!”
两人快步来到牢房,只见沈万三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嘴角流着黑血,脸色青紫,显然是中毒身亡。
陆渊上前检查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殿下,他嘴里有个毒囊,是咬破自尽的。”
九殿下看着沈万三的尸体,眼神凝重:“看来,有人不想让他活着说出更多的秘密啊。”
“会不会是太子的人干的?”陆渊猜测道。
“很有可能。”九殿下点了点头,“太子在苏州的势力盘根错节,想在牢房里做点手脚,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叹了口气,对侍卫道:“把他的尸体处理掉吧。”
侍卫领命而去。九殿下看着空荡荡的牢房,心中思绪万千。沈万三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线索却为九殿下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亥时,苏州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的士兵脚步声和偶尔的狗吠声。九殿下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月光,久久没有说话。)
陆渊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放在案几上:“殿下,夜深了,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九殿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声道:“陆渊,你说,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太平,百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日子啊?”
陆渊愣了一下,随即道:“殿下仁心,心系百姓,只要有殿下在,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九殿下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一天的到来,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可能是鲜血和生命。但他不会退缩,为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为了这万里河山,他必须坚持下去。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案几上的奏折上,照亮了上面“江南赈灾事宜”几个字。九殿下拿起笔,蘸了蘸墨,继续写了起来。他知道,明天又将是忙碌的一天,而他必须养精蓄锐,迎接新的挑战。
沈万三的死,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苏州城引起了不小的波澜。百姓们大多拍手称快,说他是罪有应得。而那些和沈万三有牵连的人,则个个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九殿下趁机下令,清查沈万三的所有产业,将他囤积的粮食和财物全部充公,用于赈灾。百姓们对此赞不绝口,对九殿下的信任也更加深厚了。
而远在京城的太子,得知沈万三的死讯后,气得摔碎了心爱的玉杯。他知道,沈万三的死意味着他在江南的计划受到了严重的挫折,但他并没有放弃,反而加快了前往江南的步伐。他相信,只要他到了江南,凭借自己的势力和手段,一定能扭转局面,将九殿下彻底踩在脚下。
一场新的较量,正在悄然酝酿。而苏州城的百姓们,还不知道,他们平静的生活即将再次被打破。但他们相信,有九殿下在,他们一定能度过难关,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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