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舰队在巴东县暂泊时,钟鹏举才真正见识到“依山而居”的奇景。整座城像挂在崖壁上的蜂巢,房屋全是木质吊脚楼,一根根木柱斜插进岩缝,楼底就是翻滚的江水。最绝的是“百步梯”,从码头到城门的石阶全凿在岩壁上,石阶边缘的铁索被历代行人摸得发亮,索链上系着无数红绸带,是船家祈愿留下的。夜里登城,能看见江面上漂浮的“水灯”——渔民们用桐油点燃松脂,盏盏灯火顺流而下,既为亡魂引路,也为船队照亮险滩,灯光映在守军的甲胄上,倒比烽火台的狼烟多了几分温情。
这些沿途城镇,实则是长江水脉上的一个个节点,从江陵的繁华到归州的险峻,景观里藏着的不仅是自然造化,更是世代军民与江流、与战火博弈的痕迹。钟鹏举的舰队驶过这些城镇时,既能听见吊脚楼里的纺车声,也能瞥见炮台后闪烁的刀光——这正是峡江两岸最真实的模样。
钟鹏举舰队驶入归州(今湖北秭归)地界,山势愈发显得奇险无比,它镶嵌在三峡西陵峡与瞿塘峡之间的狭长地带,犹如被群山紧握于掌心的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
第二百一十三日
辰时(07:00-09:00)。
钟鹏举离归州城十五里处,建立一个水陆两用的前进基地。所有海鹘战舰停泊在此,与岸上的两千陆军互相呼应。
等陆军到达这个水陆前进基地后。钟鹏举计划留下邓六军率领二十艘军舰和五千陆军围城,他自己带领钟剑平和钟林倍率领海军四十艘战船和陆军一万七千人越过归州继续西进攻打进蜀的最后一个据点——夔州(核心治所今重庆奉节白帝城)——恰处(前)蜀政权“内忧外患”的关键节点——在前蜀王王建离世、王衍继位引发政局混乱的背景下,这座扼守瞿塘峡的城池,既是前蜀抵御东线荆楚势力(如钟鹏举潜在威胁)的“东大门”,又是维系蜀地与长江中下游联系的“水陆枢纽”,其地位远超一般州府,堪称蜀政权的“东线安全屏障”。
钟鹏举为了确保日后进蜀作战,已在刚攻下的峡州建立后勤保障基地,确保物资供应,支撑长期作战。
1.粮草储备。在峡州设立“粮草中转站”,储存足够6万人食用3个月的粮草,通过“漕运船队”(20艘武装粮船)定期输送至前线,每只粮船配备50名护卫,防止归州水军袭扰。
2.武器补给。在峡州设立造船分厂,除制造、运输船、小型战舰和巡逻快船外,还为过往商船提供维修服务。
随军携带“铁匠作坊”(500名铁匠,配备熔炉与工具),可在前线修补战船、打造云梯与箭矢,同时储备大量“火油”(1000斤)与“火药”(500斤),确保火力舰与火攻战术的持续实施。
3.医疗支援。在舰队上设“临时医帐”(100名医师,携带草药、外科手术工具与绷带),接收伤员后,优先治疗登城队与破障队士兵,轻伤者经处理后巡速归队,重伤者则通过漕运船队送回峡州休养,保障兵力续航。
此时归州守将施一民攥着探报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身材矮小而又心狠手辣的他,很害怕自己的好日就要到头了。他在这里坐镇一方,天高皇帝远,平时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积累了巨额的财产。
他望着窗外崆岭滩翻滚的浊浪,喉结狠狠滚动——往日凭这急流暗礁,连飞鸟都难越,如今却听闻钟鹏举的战船能抬升龙骨、有减深板,吃水只有一刀两尺,能抗住撞礁。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崖壁防御图,冷汗已浸透内衬。他想起钟鹏举改良的火炮与火药喷筒,心口发紧:自家守军倚仗的栈道伏兵,怕是挡不住那面状火攻。
可转念看向城临江的绝壁,又强压下慌乱,暗忖“归州城临绝壁,他纵有伸缩跳板,也难轻易登陆”。只是这份镇定撑不了片刻,探报里“水力喷射、三段推进”的字眼,又让他心头发沉,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百姓军钟林倍的陆军刚到达巴东县,陆路的哨所就用快马向他报警。
未时(13:00-15:00)。
钟林倍指挥并率领着一支庞大的陆军队伍,共两万二千名精锐士兵,展开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军事行动。
在行动的一方面,他巧妙地部署兵力,成功攻占了从巴东延伸至归州的重要陆路哨卡,这一举措彻底切断了归州与巴东之间的军情传递通道,使得两地无法及时互通有无,有效削弱了敌方的协同作战能力。
另一方面,钟林倍在巴东城外精心设下埋伏,严密监控并拦截可能由前蜀派来的援军。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山林伏兵,他制定了周密的应对策略:首先,利用“火攻”战术,即通过发射火箭、投掷燃烧弹等方式,点燃山林中的干草,迫使伏兵暴露位置;其次,布置“长盾阵”,利用坚固的长盾牌形成防护壁垒,有效抵御敌方的弩箭攻击。通过这一系列战术配合,钟林倍确保了援军无法靠近归州,为整个战局的胜利奠定了坚实基础。
把巴东城先放过,等攻占了归州腾出手来收拾。
施一民预感到大难临头,连忙向夔州主帅西方邺发出求救信号。
在918年(前)蜀的东线防御体系中,夔州、归州(今湖北秭归)、峡州(今湖北宜昌)呈“阶梯式分布”,而夔州是这一体系的“指挥与支援核心”。根据(前)蜀军事部署,夔州守将西方邺需统筹三地防御:归州遇袭,夔州水师可在3日内顺江驰援;峡州告急,夔州可通过烽火台传递信号,并调拨军火、兵力支援。
918年6月王建刚离世时,西方邺便主动与归州守将施一民、峡州守将谢建约定“联防暗号”,确保三地在政局混乱期仍能协同作战——这是因为夔州不仅地理位置靠后,更掌控着前蜀东线最精锐的水师(战船150艘、士兵5000人)与最充足的军火储备,是归州、峡州的“后盾”。
然而,这种协同在918年6月王衍继位后逐渐松动。王衍政权的腐败导致军费大幅削减,夔州水师的战船因缺乏修缮,半数无法出勤。蜀国守太师兼中书令、领判六军诸卫事王宗弼为排挤西方邺,故意拖延夔州的粮草补给,致使西方邺难以兑现“整肃归、峡军队,整顿防务”的承诺。
即便如此,夔州仍是三地中唯一能维持完整防御的州府。归州施一民因在朝廷花钱买官却迟迟未能兑现,心存不满,暗中扩充势力;峡州谢建虽花钱买官,但因不得民心,军队士气低落。唯有夔州在西方邺的整顿下,仍保持着较强的战斗力。
这种“一枝独秀”的局面,更凸显了夔州的重要性。它是(前)蜀东线防御体系中,唯一能在政局混乱期“独撑大局”的核心。一旦夔州动摇,整个东线防御将彻底崩塌。
在王建离世后,王宗弼在朝中担任了一系列极为重要的职务,成为后主王衍的辅政大臣。他先是被任命为守太师兼中书令,这个职位在当时的前蜀朝堂可谓位极人臣,负责掌管诸多重要政务,对国家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有着极大的话语权。
同时,王宗弼还兼领判六军诸卫事一职,手握全国军事大权,肩负着统领和调度前蜀军队的重任,是前蜀军事体系中的核心人物。在王建眼中,王宗弼为人冷静且富有韬略,期望他能凭借自身才能,全力辅佐年幼的王衍,稳固前蜀政权。此后,王宗弼又进封齐王,地位愈发尊崇。然而,王宗弼在辅政期间,未能展现出与之地位匹配的能力与操守。他执政多凭受贿和个人好恶,致使前蜀朝政日趋腐败,官场风气愈发污浊,卖官鬻爵等乱象丛生,这也为日后前蜀的衰败埋下了隐患。
两日前钟鹏举在一夜之间就攻占了峡州,归州和夔州连报警都未收到,更不用说救援了。迄今为止,夔州方面仍未得知峡州已被攻占。
午时(11:00-13:00)
钟鹏举没有想到的是,夔州主帅西方邺刚好来到归州城巡视防务。西方邺不是收到归州主将施一民的求救而来的,而是三日前就从水路出发。
酉时(17:00-19:00)
钟林倍率领的陆军到达前进基地。
水陆两支大军成功汇合之后,相较于先一步抵达的水军,后到的陆军部队随即开始在岸边选择合适的地形,有条不紊地安营扎寨,搭建起临时的营帐和防御工事。
钟鹏举站在一处高地,目光扫过连绵的营帐,心中暗自盘算。他深知归州外围的据点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再加上陆军长途跋涉,士兵们普遍较为疲劳,不宜立即发起强攻。经过深思熟虑,钟鹏举果断决定,待到明日天亮,再集中指挥水陆两军的力量,先行拔除那些外围的据点,逐步削弱敌方的防御力量,待时机成熟后再对归州城形成合围之势。
就在此时,钟鹏举的侦察搜索营将领匆匆赶来,呈上一份刚刚收到的紧急情报。情报显示,夔州的主帅西方邺已经抵达归州城,正在亲自巡视城防,布置防务。这一消息无疑为当前的战局增添了几分变数。
钟鹏举接过情报,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近来因战事繁忙而长出的胡茬,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面对身边的海陆军众将,钟鹏举用沉稳而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看来这场仗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真是冤家路窄,不期而遇啊。西方邺亲自来了,咱们也不能闲着,大家说说,看我们能做点什么,给这位夔州主帅送上一份‘见面礼’?”众将闻言,纷纷露出斗志昂扬的神色,开始低声议论起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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